正文91對王來說,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寄傲斜倚在軟枕上,合著雙目。冥兮知道他沒睡,只是因為疲倦需要休息罷了。看著他,握著刀的手不禁加大了力道。
好機會,這個時候的焰國大王,應該不是他的對手。父親多年的期望,由他來實現吧。
眉頭微皺,冥兮最終緩緩松開了手。
不行,雖然他很虛弱,可巫師的能力並未完全喪失。這一擊無法傷害他,只會令十幾年苦心經營的信任一朝覆滅。
敘敘嘆息,冥兮輕聲說道︰「王上,換班的時間就要到了,屬下去『門』口等待尋征將軍。」
寄傲沒有說話,冥兮便躬身退下了。站到帳篷『門』口,看著外面燦爛的明媚,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卻微微眯起。
殺一個巫師,並不容易。過去了十幾年,也只滅了一個。焰國的王,究竟能否確切地殺死,還要看天意。可他一日不死,千夜就要在他身下承歡一日。何況現在千夜『露』出了馬腳,活下去的幾率又有多大?
只不過,為何王會突然放過了她?這樣放任她休養生息,甚至是自由活動。他真得很好奇,究竟放生了什麼。可當日在場的幾個人︰尋征、青韜和六人組,嘴巴太緊了,他又不好明顯地去打探,自然也不能知曉緣由了。
而寄傲不死,他又不能對千夜表『露』身份。真是折磨人的等待!
遠處隱隱的『騷』動,冥兮回過神忘了過去。
怎麼會有『騷』動?此時風平『浪』靜之際,不會有誰敢來襲擊焰國大營,也不可能是士兵之間打架斗毆。只是那聲音,卻也不像是嬉鬧。
不一會兒,尋征走了過來。臉『色』並不好看,腳步也匆忙。
冥兮趕忙攔住了他。
「尋征,出什麼事了?」
尋征皺著眉頭,這事也早晚會知道,便開口說道︰「『女』奴千夜,被人抓走了。」
「什麼?!」冥兮本能地壓制了驚詫,可擔憂之『色』還是流『露』而出。不過尋征也不會在意,畢竟千夜素日里與冥兮就很好。
「你讓開,我還要將此時稟報王上。」
冥兮因該阻止他,告訴他此時不是稟報的好時候,因為王的身子還很虛弱。可他卻松開了手,尋征這就要進去,又听得夫犁的聲音遠遠響起。
「尋征,你站住!」
夫犁雖然年紀不輕,可動作很是敏銳,他快步來到尋征面前,壓低嗓『門』說道︰「你要對王稟報嗎?」
「夫犁將軍覺得我不該稟報?有人襲擊了營地,劫走了『女』奴,這事,非同小可。」
「襲擊營地的確是件大事,可你只要說一點就足夠了。至于『女』奴,一個低賤的『女』人,總不能因為她擾『亂』了王的心思。這樣吧,我進去跟王說。」
尋征看著夫犁,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些人不清楚『女』奴千夜此時對王,對焰國何其重要,可他卻很清楚。一個『女』奴不值得人勞師動眾來抓,只怕他們的目的就是千夜月復中火之巫師的繼承人。
這件事,才是非同小可的大事呀!
「夫犁將軍,我還分得清輕重緩急,而且本該輪到我守護王上了,還是由我一個人進去,才不致于驚擾了王上。」
夫犁松開手,只嚴肅地點了頭。的確,焰國三將中,尋征不及伯樹見多識廣,也不如冥兮聰穎機智,可他,卻從不會犯錯誤。
進入帳篷中,儼然看到寄傲已經坐直了身子。臉上的慵懶並非他的本『色』,只是因為虛弱的身子,自然顯『露』的模樣。
「外面出了什麼事?」他問,聲音卻還是從前的溫度。
尋征走近,皺眉說道︰「『女』奴千夜,被人劫走了。」
寄傲猛地看向尋征,那雙醉人的眸子里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彩。
「你剛剛,說什麼?」
「王,『女』奴千夜被人擄走了。飛羽長公主和伯樹將軍立即帶人追了出去,一刻沒有都沒有耽誤,相信很快就能尋回。」
「在營地里,如何劫了去?你們這些守營的,難道都是死人嗎?!」
寄傲說著就要下『床』,尋征趕忙攔住他,急促地說道︰「王上不可輕舉妄動,身子要緊呀,況且飛羽長公主和伯樹……」
寄傲一把推開尋征,大喝道︰「一群死人去追,又有什麼用?!」
從『床』上站起來,額頭便開始流汗不止。寄傲微微喘息,對尋征說道︰「備馬,你與我一起出去。」
尋征趕忙攔在寄傲身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仰起頭,想來傲慢的臉㊣上此刻只有懇求。
「王,千夜被劫,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王此刻去尋,怎能及得上立即行動的追兵?何況王身上的咒術,遇到日月之光格外嚴重,只怕路上支撐不住,傷了身子,得不償失呀。王,就請王上相信伯樹,他一定會全力尋找千夜的。」
寄傲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將軍,如果說這個世上有誰敢在他最憤怒的時候依舊說著他不愛听的老實話,那個人就一定是尋征。
「得不償失嗎?」寄傲慢慢坐回到榻邊,因為這一番折騰,身上的衣袍早已被汗水打濕了。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剛毅的眉,緊緊皺起。
「那孩子,被我封印了法力。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也只有幾個人。你、青韜、六人組還有醫官。那些黑衣人又是如何知道千夜懷孕的事?你去查,確定消息有無泄『露』。如果沒有,那麼這件事就很可能與影魅或是北城有關。到時候,我們在商量對策。」
「是,王上,屬下馬上去查。」
尋征說罷站了起來,臨走前再次看了一眼他的王。寄傲閉著眼,靜靜地依靠在了軟枕上。
得不償失……尋征,你卻不知,你的王已經愛上了那個『女』奴。你認為我剛才的『激』動是因為什麼?因為火之巫師的繼承人落在了某一個心存邪念的人手中嗎?你錯了。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失去她更可怕的。從我進入刑房帳篷,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時候起,我就已經確定了這一點。
或者我的心,早在這之前,就已經確定了。
一定要找到……一定要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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