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25你這樣的男人說得話,我不信!
?——琉璃,既然你的心在我的身上,那麼我便要你為我做一件事,抵消你的過錯。那便是監視千夜,將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一字不落地告訴我。——
寄傲站起來,那身純白的袍子蓋到腳踝,王上鮮少的保守打扮,最近卻時時穿著。
慢慢走出宮殿『門』口,已是黃昏時分了。寧宦官等人趕緊圍過來,詢問王上可有吩咐。
寄傲只是揮了手,轉過頭,看到左邊跪著的琉璃,低眉垂目,與所有的『女』奴們一樣。
與她說的話,不過只是一句話而已。千夜自回來後,變了一個人似地。加上攻打森國,與他在一起的時間比琉璃的多,自然也無需琉璃提供什麼。
總想過千夜那溫順嫵媚,定有所圖。不想,卻是要他的命。
走下台階,黃昏殘陽為這天上天下揮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同樣血紅的顏『色』也將大地之上渺小的他裹得嚴實。
微微眯著雙眼,身子里的咒術蠢蠢『欲』動起來。吸取天地『精』華的木『性』法力,遇到日月之光,格外活躍。
無論這光,是冷是熱,是圓是缺。
在于血魔王的對抗中,他竟能將這咒術的木『性』借來一用,『操』縱出木之巫師才會的風系法術。可為什麼,卻無法抵抗它的肆虐,無法始終將它握在手心?
總不會因為一次的『操』縱,這木之咒術便要吞噬他的身子吧?
站住腳,望著眼前的池塘。灰木游廊之下,這一片靜逸的水面,好似一張畫紙,涂畫這密密的荷『花』與荷葉。還有這些『花』『花』草草下,偶爾頑皮探出腦袋的魚兒。
——寄傲,如果憂傷,就來這里。望著月光下的荷塘,你的心便會與之合二為一,竟如水中倒影。——
墨帶,王兄,臨走之前對他這樣說。而在寄傲的印象中,早在墨帶之前,還有一個男人,喜歡在這里看月光。
——寄傲,你準備好做一名巫師了嗎?——
抬起頭,月亮不知何時已來到天際。那血一般的殘陽,沒有了蹤影。只有這溫柔卻毫無溫度的月,朦朧地灑向他的身子,如同那男人的手,一般的感覺。
父王,如果是你,你可會控制住這肆無忌憚的咒術,或是消滅,或是永遠封印?
氣脈血涌,寄傲皺了皺眉。轉過身,朝著廊子的另一邊走去。
宮殿,高高的柱台之上。寄傲慢慢走上去時,外面一干的『侍』從『侍』『女』連忙跪下。
「大王。」
宮殿的『門』口,明亮的燈光灑了出來,在這通道上,劃上不規則的橘紅『色』。
「神賜之『女』還沒睡?」
「是,奴才等馬上通報。」
「不必了。」
寄傲說罷,徑直走了進去。
偌大的宮殿,遠處正對面一張寬大的榻,千夜柔軟的身子此刻正側臥在其上,烏黑的絲一半散在榻上,一半遮掩了她的臉頰,拖到地上。
已經睡了。
寄傲走過去,站在榻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頰上的絲中,隱隱可見那羽扇般的睫『毛』,還有那種殷紅小口。
雪白的頸,與這烏絲之下,側臥時寬大的衣裙,卷繞在身上,凸顯得她那『迷』人的聳立和縴弱的腰肢。
還有微微凸起的小月復。
皺了皺眉頭,寄傲坐到千夜身邊,伸出手,剝去她臉頰上的絲。那蒼白的小臉,只在燈光之下,添上一抹毫無生氣的顏『色』。
她,一定是在糾結中睡著的吧,因為知道琉璃高密的事。或許待她醒來,會有很多話來問他。
亦或者,什麼都不會說。
大手,禁不住撫『模』了她的臉頰,雖然消瘦了許多,可卻一如記憶般的女敕滑。
于是,順著臉頰一路往下,停留在那聳立之間徘徊,眼眸也半垂著,漆黑的瞳仁注視著手下的『迷』人,一股再熟悉不過的渴望,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千夜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到的,就是寄傲那古銅『色』皮膚上俊美的五官,隨即便感受到他正在做的事。
千夜一咕嚕爬起來,往後坐了坐,與他隔了一段距離。
可寄傲如果伸手,還是能觸踫到她。
千夜垂著眼,小口緊緊抿在一起。看不到他任何疲憊的跡象,看樣子睡了一覺便好了起來,竟還打著她的主意。
見到的『模』樣,寄傲只是看著,許久。
「你沒有話,要問我?」
千夜一頓,仰起頭重新審視他那張令萬千『女』子瘋狂的俊臉。
難道他,已經知道了?
果然,寧宦官是會說的。
「王上特意來一趟,就只是為了听我的問題?」
「那麼,你不想問我嗎?」
也好,自己送上『門』的,哪有不要的道理?直接問了她,省得她不少心思。
深吸一口氣,她用那盈盈的雙眸,看著寄傲深邃的瞳仁。那深邃無底的一潭黑水,倒影了她嚴肅的俏臉。
「那日,王上與琉璃的對話,我想要知道。」
寄傲那是那樣看著她,又是良久。
「你真得想知道?」
「是。」
「全部?」
「是。」
「哪怕知道之後,會傷心『欲』絕?」
「是。」
寄傲笑了一下,轉過頭,看著大殿『門』口,同樣襲進的一團黑影。
「她說,恨不得你死。」
一句話,千夜的身子僵硬得如同木頭。琉璃說,恨不得她死?!
「為什麼?」
「因為嫉妒。」
眼中不知何時,已含住了晶瑩的淚光。
「既然想要我死,你為何還當做沒事生一樣?放到我身邊,也真得希望我死嗎?」
寄傲轉過頭,眉頭微皺,面無表情,那深邃的眸子也隱藏了所有的情緒。王,有著一張無人可破的面具,令你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不透他的情感。
「我說過,不會舍得你死。難得遇到令我感興趣的『女』人,哪里會輕易讓你死?我饒了琉璃一名,做為『交』換,她成為我在你身邊的眼線。為我,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說罷,自己笑了一下。
「㊣不過現在看來,還真是沒用。」
千夜瞪著圓圓的眼楮。這個男人,是魔鬼嗎?她在他的面前,說過多少次與琉璃情同姐妹的話,他便那麼冷漠的看著她,將她當成猴子一樣戲耍?!
一巴掌揮過去,卻被寄傲利索地抓住了手腕,隨即另一只手襲來,照樣被寄傲擒住。
她打不過他,不然早跑了。
被他捉住了雙手,眼淚一直在眼眶中打著轉,久久不肯落下。可那原本就大的眼楮,卻是狠命地瞪著寄傲。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寄傲依舊面無表情。
「你問,我答。信不信,由你。」
千夜開始掙月兌,掙月兌得十分『激』烈。寄傲便松開手,千夜趕忙縮回來,看著寄傲,聲音已經變得哽咽了。
「我當然不會信,你這樣的男人說出來的話,傻子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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