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32他愛她,還是她愛他
?千夜那俏皮的笑容,是她總喜歡擺出來的。可是對著飛羽,卻是第一次。
她們的第一次相處,也是以彼此的不順眼開始的。而後時時摻雜著糾紛矛盾,可也都算是小事。互看對方不順眼,沒有喜歡,也沒有仇恨。
而今,怎地突然間隔閡全消了?
也許,是飛羽將所有的心事吐『露』給了千夜,而千夜,也與飛羽的遭遇產生了共鳴。
飛羽半眯著雙眼,朦朧的醉意尚在,臉頰一團的粉紅。她看著千夜的笑,良久。
「我們王族的人,無論男『女』,從不輕易動情。可真得動了情,卻是始終如一。父王,大哥,王兄,還有我。」
千夜總也是知道的一些的,雖然不是很清楚。如今听了飛羽的訴說,也知道她對冥兮那雖不正常卻單純執著的愛。
可,寄傲,他又動情過嗎?是誰?是那個粼國的公主?
——王族的男人,或許真得擺月兌不掉低賤『女』人的引『誘』,如同我的父王,為了一個刺客而死。我的王兄,為了一個『女』奴放棄所有——
他動情的人,難道是她?
千夜不由的笑了出來,這種想法真是太荒唐了。
飛羽看著她那突然無奈的笑容,好似看透了她的心。也或許她早已經看明白他們之間的事,才能猜得如此準確。
「如果王兄沒動真情,你們之間也就不會存在那麼多的坎坷,『女』奴千夜自然也不會活到現在,不會有機會如此出名了。焰國的王後……他宣布的時候,連眼楮都沒眨。」
因為那是他早就籌謀好的,為了他的孩子……千夜皺起了眉頭。
「或許,因為我是神賜之『女』,將來我生下的孩子,有機會繼承火之巫師的法力。有個當王後的母親,總也是體面的事。」
飛羽笑了幾聲,閉上眼。她很累了,因為這不祥之星的出現,令她宛如置身五年之前,重新體味了那份羞辱。歇斯底里,嗜血如狂。現在,她想要睡了。
「如果,只是為了孩子,他又何必娶你為後?我那驕傲的二哥,最在意身份地位的二哥,他的生母,父王的側室,只是平民。可只要不是奴隸所生,都會被承認。你是神賜之『女』,就不再是『女』奴,王兄只要封你為側室就好。倘若不是因為愛你,他是絕不會娶『女』奴出身的『女』人為後的……」
走出宮殿,站在柱台邊,看著幾個奴隸正在清潔染血的台階。
長公主終于睡著了,所以危機也被解除。這些奴隸便不再驚恐,擦拭著同胞的血,呆滯而又麻木。
「你們再麻利點,神賜之『女』等著下去呢!」一個『侍』『女』站在台階正中間,掐著腰大聲呵斥著這些奴隸。原本干活很麻利的奴隸們,動作幅度又加快了。
千夜抿著嘴,扯著裙子,走了下去。那些奴隸趕忙閃到兩邊跪著,就是個『侍』『女』也退倒一邊,低眉垂目,躬身等待著千夜走過。
帶著血跡的水,在那象牙『色』的台階上飽和著微微顫抖。千夜走過去,難免踩到上面,那泛著光亮的淡紅『色』水面突地散向兩邊,在千夜走過後,又瞬間相溶到一起。
一路走過,千夜的鞋子已經濕了,她放下裙擺,轉過頭。那些奴隸再次賣命的工作起來。
曾經,她也是這個樣子,一次次的燃起希望,又一次次地絕望,一次次地下定決心,又一次次地功敗垂成。
就如同飛羽說的,真算是歷盡坎坷了。
——倘若不是因為愛你,他是絕不會娶『女』奴出身的『女』人為後的——
飛羽說,寄傲愛她……
盛開的大朵大多的錦簇,紅白相間,千夜不知道那是什麼『花』。可她走了過去。
只因『花』邊一張石凳,可供她坐下歇息。而那『花』朵無香,不會擾了她的心神。
可這顆心卻「砰砰」地跳得不停,這心神,也如同狂風之下的海面,『波』濤洶涌。
飛羽說,寄傲愛著她,才會封她為後。
她說,那是因為孩子,一個穩妥的名分。
——只要不是奴隸所生,都會被承認。你是神賜之『女』,就不再是『女』奴,王兄只要封你為側室就好——
為什麼,他給了她一個正室的名分。在明知道她殺他的決心後,在口口聲聲,宣布著只為孩子著想的時候,給了她焰國王後的承諾。
馬上上的血,與四周融入一體的鮮紅。焰國大王的內心,可是真得喜歡她?
苦笑,眉頭微蹙,那羽扇般的睫『毛』微微踫觸著,雙眸里閃閃的,是『迷』離的光。
他們之間,與伯樹之間更不可能。不僅僅存在時代的差異,思想的差異,『性』格的差異,地位的差異,還存在著人類最本『性』的,感情的差異。
所以寄傲的真心,並不重要。她身子里的那個千夜,會不斷威『逼』她殺死寄傲。未來會生什麼,只是尚未描繪的白紙。
轉過頭,一片翠綠之間,是嬌『艷』『欲』滴的大朵『花』卉。一枝探出,上面正好是一對不同『色』彩的『花』兒。
一朵紅『色』,一朵白『色』。
兩朵『花』那般親昵,緊緊依偎在一起,四周的翠綠的葉子,承載起它們,宛如最明亮的榻,映襯了大自然無限美麗。
看著,痴痴的。那紅『色』可是他,那白『色』可是她……
猛然轉過頭,眼中隱隱的淚光。
千夜,你當真恨他嗎?如果沒有身子里的千夜,你還會殺他嗎?
這個男人,鐵血殘忍,傲氣霸道,凌辱過你,折磨過你,讓你恨得牙癢癢。可當他吐血的時候,虛弱的連直起身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你的第一反應,是殺他嗎?
千夜馬上搖了頭。
不對,這不能說明什麼。本來她也不是什麼殺人狂魔,若非那個千夜威『逼』利用,就算恨死了,也不會拿刀出來殺人。
千夜單手扶著額頭,長長的絲也終于落在了身後。
那麼,看到他佔卜起身的那一刻,看到他在馬車中吐血的那一刻㊣,有沒有心疼的感覺,有沒有……
額頭,微微離開了手背,千夜的雙眼盯著縫隙中看到的衣裙的顏『色』,腦子,有那麼一瞬間的遲鈍。
隨即,閃出無數個問號。
她在干什麼?她是在思量自己究竟有沒有愛上他嗎?
如果是愛上了,又能做什麼?沖進他的懷中,大聲表白嗎?
千夜,你難道忘記了,自己是因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的嗎?
心煩意『亂』,一對秀眉緊緊鎖著,千夜猛地站起來,便朝著自己的宮殿走去。
走得又急又快,竟無意間來到了王的宮殿附近。
遠遠地看著那恢弘的宮殿,千夜停住了腳步。
煩『亂』消退,理智再次尋回,她微微皺眉。
愛著妹妹的寄傲,卻在飛羽這般情況下都沒有出現,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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