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還是找了家客棧住下了。這里的環境稍微好些,起碼地上鋪著石塊,而不是黑色的雜土。
石桌邊,千夜狼吞虎咽了幾張餅,便睜不開眼楮了。這些日子接連的勞累,加上夜里與寄傲的歡好,此時真得是要散架的無力。
早早躺到床上,睡著了。
鋪著草席子的石床,這個時代的標準的床鋪,因為接連的雨天,顯得又濕又潮。可千夜也不顧得那許多,很快便是睡得跟死豬一樣。
寄傲,便坐在石凳上,開始了他的嘗試。
父王說的,要尋找到同化木之咒術的辦法,不然只有被這咒術吞噬,直到死亡。可,這方法究竟是什麼?父王他,又可是知道?
寄傲回過神,看著榻上沉睡的千夜。不自覺地走了神,也因此無法平靜心情。不能集中精神,心平氣和,如何研究破解之術?
罷了,今夜索性休息吧。
寄傲便躺在千夜身邊,剛剛躺下,便坐了起來。伸手模了模床榻,不由得皺起眉頭。
好潮,千夜這樣睡了,會生病的。
于是,無數的火焰便自他四周而生,隨即圍繞著千夜跳躍。而那草席上的濕氣,也被這無溫之火驅逐消失。
寄傲這才又躺下,從背後抱住了千夜。手掌,按在她的小月復上。
孩子被封印了法力,是父王的杰作。被封印的很牢靠,甚至無法與孩子進行感應。寄傲收回了手掌,便輕輕環著千夜的臂膀,將她拉到懷中,緊貼著他結實的匈口。
雙眸,輕輕合上,那長長的睫毛,也踫觸到了一起。
給了我法力,卻很快離開了。是相信我可以獨自找尋到破解咒術的辦法,還是懶得再見到我?
或許,這兩種可能都不存在,父親于他,不過是路人的救助,如同當初救了血魔教主一般,不摻雜任何的感情。
鑽起牛角尖,便一發不可收拾,這樣心跳得越發凌亂,匈口也有股悶氣。寄傲重新坐了起來。
法力正在逐漸消退,咒術的作用也開始顯露。只是他,究竟能否找到辦法,度過危機,成為史上第一位擁有兩種屬性法力的巫師……
這樣子,可就是超越了父王,超越了那個最強的巫師?
眉頭微皺,寄傲重新下了床,做到石凳上,重新合上了雙眼。
不能偷懶,不僅僅是因為生命的珍貴,更是要擁有這種奇特的能力,令那遠在天邊的父親,可以听到有關他的傳說……
大雨,再一次從天而降。嘩啦啦地澆灌著早已飽和的大地。于是地面上的水流匯成了一條條河流,急促的流動流動起來。
雨聲,大得出奇,將沉睡中的千夜從夢中拉回到現實中。她抿了抿嘴,轉了個身,張開雙眸,便看到寄傲獨自坐在石凳上。
真是辛苦,徹夜不眠,用功努力,就好像當初高三時的她,怎樣的不人不鬼。
只是,她的努力,是為了夢想。他的,是為了生存。
坐起來,她只有默默地看著他。不能出聲,以免打擾。不過這凶猛地雨勢,就算她出了聲,他也听不到吧。
不知過了多久,千夜又開始犯困了。正要躺回去,卻見寄傲再一次的吐血。
嘗試失敗的必然反映,可千夜還是驚了一下,與睜開眸子的寄傲對視著,卻沒有說一句話。
說什麼,都是廢話。此時的她,幫不了他。
寄傲起了身,走到床邊坐下,伸出手,千夜便鑽進他的懷中。
大雨,好似炮竹般吞噬了人間一切的聲響,卻吞噬不去他們感受到的彼此的心跳。
「不用擔心,已經好了很多了。雖然最終失敗了,可我也悟出了些道理。或許下一次的嘗試,就會成功。」
他這樣說,隱隱約約地傳到千夜的耳中。千夜並未听清他的話語,只是抓著他的衣服,靠在他身上。
如果,你始終無法找到解決咒術的辦法,那麼結局會是什麼?被咒術吞噬,可就是死亡?
別告訴我,最後我能離去的原因,便是因為你的死去……
雨聲沒有絲毫的減弱,千夜漸漸又睡了過去。寄傲放下她,伸手撫模著她額前的碎發,發現了那團扇般的睫毛下,隱隱的淚痕。
幫她拭去,眉頭微微皺起。
找到了化解咒術的辦法,不僅僅為了寶貴的生命,也不僅僅為了能讓父親時常听到他的名字,也還為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和她月復中的骨肉。
這才是他全部的牽絆,從一個人到兩個人到現在三個人四個人,牽絆越來越多,人的弱點就會越來越多。可是他,卻寧願背負著這許多的弱點,因為這種真心愛著一個人,也同樣被這個人愛著的感覺,真得很不錯。
好像最純正的香料,一點沾染了,便不願再失去。
月兌下自己的衣服給千夜蓋上,寄傲再一次回到了石凳上,再一次新的嘗試。
究竟是吐血,還是突破陳規?寄傲不知。他只有這樣,懷著希望,嘗試著,然後做好了迎接任何情況發生的準備。
這不是他的性格,卻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實。
第二日,差不都到了晌午時分。可天空依舊昏沉陰暗,大雨也沒有絲毫的減弱。太陽依舊躲在烏雲的後面,悠閑地享受著它的假期。
千夜睡得多了,醒來時,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她睡了多久?寄傲怎麼不叫她?
伸出手在身側尋了尋,卻模不到那熟悉的結實的身子,千夜頓了一下,便轉過身。
寄傲,正趴在石桌上,像是睡著了的樣子。而他的四周,都是血跡。
瞬間,頭疼成了背景音樂,可有可謂的感受。此時的千夜,滿腦子在乎的便是寄傲。他那樣一動不動,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昏厥了,還是……
不敢想下去,她干滿下了床。白白的小腳避開一地的暗紅,終于來到寄傲身邊。
伸出手,按著他的脖子。這才舒了口氣。
好在,還有脈搏。千夜收回了手,坐到一旁,看了看如同假人般安靜的寄傲,便將視線轉移到了石磚上,那一灘一灘的血跡上。
這一夜,他吐了多少次的血?千夜似乎能夠想到他每一次吐出血後,失落的表情。
孤獨地面對著這一切,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中感受著生命的隕落。什麼時候起,焰國大王也成了悲劇性的人物?
或許,在她來到這世上起,便注定了這場戲悲劇的結局。而戲中的他們,也因為她,成了這場悲劇中的杯具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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