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晴朗,萬里無雲,陽光普照。這樣連綿陰雨的世界里,如此的爽朗的確令人心情舒暢,就是樹木都隨著清風發出「沙沙」的感慨聲。
綠蔭蔥蔥,搖曳起伏,樹影斑斕,蟲鳴鳥叫。這樣詩情畫意的自然風貌中,一座半舊的石屋,三個定格的男女。
千夜順著葬龍的目光,看向對面,一個穿著黑色連帽斗笠的男人。
斗笠的大帽子遮住了大半的臉龐,只露出鼻尖一角和那剛毅的雙唇。盡管只能看到這些,可千夜還是認出了來人。
葬龍尚且認出來了,何況是她?
圓睜的眼,漸漸眯起,長長的睫毛攔不住眼中的晶瑩。她懷抱著孩子,忘記了自己此時正坐在葬龍的懷中,只探出身子,試圖讓孩子的小臉露出來讓那人看到。
雙唇的抖動,緩緩吟出兩個字︰「寄傲……」
那個人,正是寄傲。焰國的大王,回到王都主持神廟竣工的慶典。結束後,他馬不停蹄地來到這里。只是這次未帶任何人,因為他,這一次將要解決一些事,而這些事,他不願身邊的人知道。
千夜這樣的激動,她與寄傲分別了大半年,而且分別時,他那樣的虛弱。現在終于見到了,親眼看著他站在她的面前,筆直挺立,安然無恙。而她懷中的孩子,他們的孩子,可以如此早的見到父親了。
千夜心底的喜悅,多少因為自私的感情。寄傲此刻出現,葬龍措手不及。她不希望葬龍有事,可她真得想要回到寄傲身邊。與孩子一起,與他一起,再也沒有了負擔煩惱,剩下的,只有一家其樂融融。
葬龍,對不起,我不能忍受孩子成為你的棋子,更不能忍受與他的別離。但是我會攔住他,所以你,不會有事。
意想不到的驚喜,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只是相比于她開水般的沸騰,那個被連帽斗笠掩蓋了的男人,卻只是冰冰冷冷地杵在那里。
「哦,你果然厲害,可以如此短的時間里,換上這副嘴臉。只不過,你似乎忘記了,現在的模樣。即使演得再逼真,也無法令人信服。」
冰冰冷冷的一句話,如同一盆涼水,將千夜所有的沸騰頃刻平息下來。她愣愣地看著寄傲,這才想起來自己正坐在葬龍的腿上。
就要解釋,葬龍卻將她放到石頭上,自己站了起來。站在她們母女面前,更著她們與寄傲。
「葬龍,你干什麼呀。別沖動,你打不過他的。趕緊走吧,保命要緊呀。啊,你听沒听到?」
千夜,還沒搞清楚狀況,她只操心葬龍的安危。只是她又如何能知道,寄傲對她的誤會?
他已經認為她是血魔教的一員,她懷著繼承人離去,與血魔王雙宿雙飛,不過是她任務達成的證明,她千方百計想要完成的任務,刺殺他,或者是利用這孩子威脅他。
而現在,她所有的反應,不過是見到他後無奈之下的偽裝。她是個虛偽的女人,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所以在听到千夜對葬龍的勸阻,那薄薄的唇,泛出一抹可怕的冷笑。
「千夜,你還是省省吧。今天,你們誰都休想走。我會將你們帶回去,好好地款待你們。」
千夜听得出寄傲有點不對勁,可她哪里會想那麼多?加上寄傲本來就听古怪的一個人,孩子誕生前他尚且對她那般的好,如今孩子生下來了,他應該多了更多的溫柔才是。
只擔心葬龍,畢竟他們勢不兩立。
「寄傲,你別這樣。我被冥兮他們捉走,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葬龍,你哪里能見到我和孩子?而且這些日子,他對我很好,對孩子也好。姑且念在他照顧你妻兒這麼久的份上,放他一馬,有什麼恩怨的,下次再說好嗎?」
黑色的帽子動了一動,寄傲看向千夜,只是看那帽子的形狀,他應該是側目看著她的。
這是什麼意思?
「千夜,我再說一遍,你省省吧。你是個怎樣的人物,我已經知道了,所以你沒必要在這里擺出這幅模樣令我惡心。孩子,你給我好好抱著,待我收拾了血魔王,在找你算賬。倘若這期間,你敢傷害他分毫,我會要你知道什麼叫悔不當初。」
千夜一听就火了,也不管那麼多,從石頭上站起來,懷抱著正「呀呀」說話的女兒,朝著她的父親瞪眼楮。
「寄傲你是不是有病?她是我的閨女,我怎麼會傷害她?還有,拜托你收斂一下那古怪脾氣好不好?我不就坐在葬龍懷中一下下,就把你氣成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那麼小心眼兒?收拾?你自己回去收拾你自己去吧。趕緊麻利點,給我一邊去,有什麼事,回家再說。」
千夜與寄傲的一熱一冷,完全忽視了像電線桿子一樣杵著的葬龍。
葬龍耷拉著眼角,無可奈何的看著他們兩個。難道他是透明的嗎?難道他真得弱到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了?怎麼都沒有人問問他的意見,
「我說,你們兩個……」
突然的一股火焰,在寄傲的身邊燃起。黑色的斗笠在赤紅的火焰翻滾中,靜的如同畫中的景色。這樣的模樣,真相是地獄使者一般,令對面的千夜和葬龍,都傻了眼。
「最後一遍,給我閉嘴。不然,我連你一起殺了。」
這話,顯然不是說給葬龍听得。千夜愣愣地看著他,都說男人善變,可也不會變到如此程度吧。究竟是怎麼了?吃醋也不干殺人的呀。
「你……你究竟怎麼了?」
「你竟然還在問!」
「廢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然要問了!」
說完,便看著渾身包裹著火焰的寄傲。一顆心砰砰的跳著,只是因為他那詭異的模樣。
良久,火焰依舊不退,可火焰里的人卻也依舊冰冷。
「既然你一定要個明白,那不妨說給你听,听過之後,也生了你在我面繼續扮出這惡心的模樣。」
葬龍依舊耷拉著眼角,就差一邊涼快去了。只是現在,他們兩個針鋒相對也好,留給了他豐富的時間想想逃走的方法。畢竟,他是打不過寄傲的。不想將千夜和孩子還給他,特別是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發生了那麼多事,他已經舍不得她們離開了。
千夜,咽了口唾沫。
「行,你能說,我能听。我倒要听听,你會扯出個什麼理由來。」
千夜這樣說,因為她認為寄傲只是在使小性子。可是她哪里知道,寄傲心中的仇恨,卻比他無法壓制的這團火焰,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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