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王後現在虛弱,得有段時間才會醒過來,王上還是回去休息吧。——
走在花園中,陽光分外刺眼。寄傲伸出手擋了一下,身後的寧宦官便趕忙拿傘過來給遮擋。究竟是能活到現在的奴才,絕對的眼觀四路、耳听八方,這傘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弄來的。
只是這一次,卻是拍錯了馬屁,寄傲回身裹了他一巴掌,老太監那里受得了寄傲的力道,一下子倒在地上,口角流血。
這時,有身邊的奴才跑了過來,跪在地上。
「王上,奴才已經問出來了。」
這時,寧宦官已經爬起來,擦了嘴角,好像沒事一樣躬身站著。
寄傲收了收怒氣,冷冷問道︰「怎麼說的?」
「琉璃是什麼都不說的,不過王後身邊其他的奴才都說了一樣的話,王後在摔倒前顯得很奇怪,站住不走,淚流滿面,且顯得十分悲傷難過,甚至不住地搖頭。而後,就摔了下去。」
寄傲微微皺眉,隨後轉過了身,對身後的寧宦官說道︰「將王後宮殿所有的奴才包括琉璃在內統統攆出去,只準在柱台候著,不準踏入宮殿。從我殿里抽出幾個奴才輪流照顧王後。」
「是,奴才遵命。」
寧宦官一邊的臉頰腫起來老高,說話的聲音都變了,可得了命令,屁顛屁顛地趕忙辦去了,寄傲,便慢慢往後走,眉頭,越皺越緊。
站住,嚇得身後奴才們一激靈。寄傲頓了一會兒,轉過身又回去了宮殿中。寧宦官還沒調來人,圍在千夜身邊的還是原來的奴才。寄傲冷著臉讓他們都出去,只剩下他與石床上的蒼白的女人。
看了她一會兒,寄傲慢慢走過去,坐在床邊,將被子里冰涼的小手捉出來,握在他的大手上。閉上眼,身子四周頓時燃起了火焰。
赤紅閃爍在四周,好像懸在空中無數的孔明燈。閃爍著光芒,映襯著蒼白的房間里,有了生氣。
良久,寄傲睜開眼眸,火焰也消失了。他的眉頭皺得緊緊的,一雙眸子那般疑惑卻驚喜地看著千夜……
——媽媽,我回來了。——
團扇般的睫毛,緩緩打開,混沌得好像漂浮在宇宙中的浮塵,完全不能思考,不能動彈。
猛然間,想起了發生什麼,失去意識之前,是從石階上摔了下來嗎?!
就要坐起來,卻完全沒有了力氣。就感到小月復處陣陣的疼痛,登時猶如五雷轟頂。難道,孩子沒有了?!
雙手在小月復上無助地模著,突然被一雙也很柔軟卻溫熱的手握住,阻止了她的無助。隨後,溫柔的聲音緩緩傳來。
「放心吧,孩子沒事。是個堅強的小家伙,從那麼高處摔下來,流了好多的血。可是小家伙卻挺住了,真是個頑強勇敢的孩子。」
千夜這才深深舒了口氣,眸子便尋找說話的聲音,很快的,看到了床邊,微卷了長發的長公主。
自從千夜成了王後以後,飛羽與千夜變得十分親近,很難想象當初她在幾個漂亮的男奴隸的懷抱中,要她死的模樣。
見到千夜看她,飛羽便笑得更深了。
「那麼堅強,一定是個兒子。」
千夜便也虛弱地笑了一笑,隨後垂下了眼眸。另一只手,輕撫著平坦的小月復。
幸好,幸好沒事。醒來時以為失去了他,那一剎那的悲痛難以言喻。果然,她無法接受孩子的逝去,在痛失了第一個孩子和囡囡之後,在那不曾蒙面的兒子落入敵手的時候,她已經無法再接受孩子的離去。
看到千夜那欣喜的模樣,飛羽便也看著她平坦的小月復,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對這孩子的期待。
「幸好沒事,如果這孩子也出了什麼問題,不僅僅是你,王兄怕是也會瘋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千夜只當是飛羽的謊言,飛羽也就不再說什麼了。安靜了一會兒,千夜突然想起了琉璃。趕忙望向四周,發現都是不認識的侍從,便又擔心起來。
「琉璃……」
「琉璃他們在柱台候著,王兄氣惱他們照顧不周,不準他們接近你。」
沒殺了他們,千夜這才放心了。
飛羽走後,她靜靜地躺著。身下隱隱的疼,不斷提醒著她差點鑄成的大錯。
可是,她記得到了最後,自己已經改變了心意,伸出去的一只腳明明已經收回來了,可為什麼,為什麼還會掉下了台階?
不解中,開始了細細的回憶,墜下前的點點滴滴也在思緒中慢慢清晰、具體。千夜那原本半眯著的烏黑雙眸,逐漸睜大。
好像,好像有人推了她一把,可不太肯定,會不會是錯覺?
如果不是,那麼當時站在她身後的,不就是琉璃嗎?不,不會的,琉璃絕不會這樣做。那麼會是誰?其他人的話,又怎麼可能跳過琉璃的注意傷到自己?
千夜在不斷否定自己的回憶,可隨著頭腦越發的清楚,當時的情形也更加明了。她,不願相信有人推了她,因為她不能相信琉璃會害她。
不是說,有那種創傷後遺癥嗎?就是在受傷後,不自覺加入了幻覺當成真實,以前看過犯罪電視劇有提到過的,或許自己就是這種狀況。
千夜的雙手交叉搭在小月復處,好像環抱著月復中小小的孩子。
可是,不論究竟是怎麼回事,自己都要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再受傷,絕對不能失去他!
傍晚的時候,寄傲來了。見到千夜,他那般的心疼,將她抱在懷中,千夜也意味著他。
藏在他結實的匈口上,原本微笑著的模樣不見了,只剩下冰冷的臉,呆看著他匈口處的古銅色肌肉。
這個男人,嚇壞了吧?听說她懷了孩子,那般的驚喜的模樣,他是愛著孩子的,可愛著的,只是他認為的自己的孩子。就好像當初對待那施展巫術的骨肉,那般的呵護,卻在後來,折磨死了他認為不是卻正是他親生女兒的囡囡。
這個男人,自私殘暴,他不配成為父親。
可自己,卻偏偏再次懷了他的孩子,也無法容忍扼殺這孩子的生命。
以後的復仇之路,怕是要多上太多不必要的顧慮了。
兩個人這樣相擁了許久,寄傲才挪了挪身子,將她小心地抱起,坐在自己的腿上。大手則是按在她的小月復上,傳來他炙熱的體溫。
「這孩子福大命大,平安無事,可你也要記得,以後做什麼事小心些。不僅僅是為了孩子,還有你自己。」
「嗯,我知道了。」
「我命人做了一個避邪的墜子,回頭戴在身上,日夜都不能摘下來,保佑你和孩子平安。」
「嗯,謝謝王上。」
闢邪?寄傲,對我來說,你才是那最可怕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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