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寄傲,早已有了眉目,尤其是在千夜生下繼承人之後。千夜,也已經允許新生的公主參與其中,可問題是,那個被冥兮攥在手中的兒子,會因為繼承人的事受到傷害。
所以一日沒找到兒子,她便一日不會同意公主的繼承人身份曝光。無論琉璃怎樣使詭計試圖說服她,都無法動搖她的決心。
這樣一拖,就是一年的光景。依舊艷陽高照,依舊高溫不減。那一年前令眾人恐懼的暴雨季節,又成為了被期盼的香餑餑,可是,怎樣都不來。
頂著大太陽,小公主卻十分有興致。纏著父親玩耍,將她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當成了玩具,任由她的性子指揮著,而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王,也十分好脾氣地配合著她,逗得小家伙一個勁兒的笑。
千夜和飛羽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有侍從在後面不住地扇著扇子,可汗水還是不斷流下。這天,太熱了。
「你看,囡囡越來越像王兄了,他們兩個在一起,就是最好的證明。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王族多少代,有相似的,卻沒有這樣想象的。」
飛羽欣喜的聲音傳來,千夜也只是笑。的確,一模一樣,看著囡囡,就如同看到了寄傲。這,也是千夜雖然疼愛著女兒,卻不會過多的親近她的緣故。
因為每一次與她親近,都能令她想到寄傲,想起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而最多的,還是傷痛。她不願意,在這個時候還要被傷痛纏繞,因為她清楚,未來的某一日,她將會被傷痛吞噬,而後,便再也不會有輕松的一天了。
寄傲抱著女兒翻了個跟斗,隨後坐在院子鋪好的草地上,雙後撐住孩子的腋下,將她舉到面前,親昵的用額頭抵著她的小額頭。
那一瞬間的,千夜的眉成八字狀綿延著復雜的感情,烏黑的眼眸中,星星點點。
好美,真得好美。絕美的父親,絕美的女兒,這樣的親昵,如同最光鮮的閃爍,連那天空中沒命投射炙熱的太陽都顯得暗淡無光。
還記得,十幾歲的時候,看過一部偶像劇。跡部的名字了,可卻記得劇終,俊美的男演員扮演的溫柔的父親與混血小演員扮演的兒子也是這樣彼此喜歡著。當看到那一幕的時候,她都會激動地捂著匈口,幻想著自己也能嫁給那樣的男人,生下那樣的孩子,也會有那麼一天,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父子一起的絕美畫卷。
而今,這不就是夢想的實現嗎?
可是……
千夜站起身,對飛羽說道︰「太熱了,我乏了,回去睡一會兒,公主待我對王上說明一下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快速回到自己的宮殿,遣走了所有的人,她默默地仰臥在鋪設了精美床單的石床上,汗水,不住地順著額頭流下來,消失在下面濃郁的發絲間。
千夜的身子,開始發抖了。傷痛的纏繞,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吞噬她,那一天,就是她復仇成功的一天。可是,她現在才明白,從她仇視寄傲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被傷痛吞噬了,任她怎樣掙扎,也不能逃離其中,永遠不能逃離……
一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而對于一個焦急地尋找親人的男人來說,一年,卻顯得過長了。
焰國王後,千夜。這一消息傳來時,墨帶就知道千夜不會有事。可失去了孩子的她,怎麼就甘心嫁給了寄傲?葬龍沒有回來,只托人捎來消息,正在重振的血魔教,將成為任由他差遣的手下,只為了早日找尋到王族流逝在外的孩子。
可為什麼葬龍不親自回來?還記得他是怎樣迫切地想要找到那孩子,不單單為了孩子,更是為了千夜。可現在,卻留在了王都,他是要守護千夜,還是有了什麼其他的計劃?
焰國公主,囡囡。千夜又生下了女兒,墨帶怎樣的歡喜。他與飛羽都不能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更沒有生下子女,所以寄傲的孩子,便就成了王族唯一的骨血。墨帶甚至想象著,找尋回佷子後,一同回到王都,與那佷女相見,兩個孩子,該是多美好的畫面。
所以他,更加用心尋找。可這用心,一晃又是一年。
冥兮,你究竟在哪里?為什麼消失得無影無蹤?你手中攥著的孩子,又怎麼會在這樣長時間之後,依舊沒被你們扯進某個陰謀中?還是你們的陰謀過于可怕,需要長時間的籌劃?
然而不論孩子是不是已經參與進去了,他體內的法力,為何一直未曾顯露而出?父王的封印再厲害,也不可能一次性封印了這麼長時間呀。
墨帶,一樣帶著疑惑,度過了一日又一日。疑惑,驚異,似乎成了這些時候的招牌名稱。因為有太多令人無法解釋的現象發生,就算絞盡腦汁,也不能明白其中的一道理。
除非,某一日這異常的現象最終導致的結果發生出來。
「因為孩子,顯然千夜對寄傲的復仇決心受到了很大的動搖。這動搖,已經持續了太久了,再拖下去,只怕所有的計劃都將付諸流水。」
琉璃見到葬龍後,說出了自己的疑惑。葬龍當然也明白什麼叫著夜長夢多。何況他們聯合的尚舟,也不是省油的燈,萬一那天因為什麼變卦了,他們便又要尋覓新的途徑。可是,除了尚舟,焰國還有哪個有那樣的聲望扳得倒寄傲?
「如果因此傷到千夜的兒子,卻是無法挽回的悲劇,所以我們,必須等。」
葬龍,還是說了這樣的話。
「等?你不要忘了,千夜最在意的還是報仇,不然早就跟教主出來,尋她的兒子去了。殿下找了這麼長時間都是音訊全無,教主能確定那孩子的確在人世嗎?如果孩子早已經不在了,或是壓根就不存在,那麼這邊千夜的復仇,不久是白白被耽擱了?」
這個,葬龍也糾結過。然而,他還是那句話,千夜不願的事,他絕不會做,因為他留下來的唯一原因,就是千夜。
琉璃知道說不動他,也無法說服千夜,可她,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長矛就在身前,卻讓寄傲那麼大搖大擺地跨過逃走。
她等不了了!
于是,她打起了草稿,將瞎話編得滴水不露,在千夜和葬龍面前周旋著。對千夜說,孩子已經找到,就在墨帶身邊。對葬龍說,千夜已經等不了了,她要不惜一切,報仇。
這是個主要意思,琉璃說得十分圓滑,而本就靠琉璃相互通信的千夜和葬龍,自然將這謊話當真。
對寄傲的報復,終于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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