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宣布了旱季的結束。整個世界沉浸在人們的歡聲笑語中,家家戶戶走上街道,為這救世一般的雨水而載歌載舞。
王宮里也是,無論貴族還是侍從,都在這大雨中歡笑著。他們的女王,只有四歲的囡囡也借著整個機會,拖著姑姑飛羽公主一起來到宮殿外,希望近些日子里總是低迷的姑姑能夠重綻笑顏。
正如千夜所說的,這姑佷兩個的感情可要比她們母女更加深厚。
被小小的佷女拉著雙手,又蹦又跳的,飛羽終于是笑了出來。王兄的離去,固然令人沮喪。可繼承他,正是他疼愛的女兒,更是她視如己出的佷女。她不應該繼續沮喪下去,她要振奮精神,照顧好佷女。
這也是她,唯一能為王兄做的了。
瘋夠了,姑佷兩個回到王的宮殿里,侍從們趕忙過來伺候著梳洗換衣,不一會兒,姑佷兩個都搭理妥當,相互依偎著,坐在床下那張雪白的毛毯上。
囡囡倚在飛羽的懷中,飛羽則是依靠著石床,撫模著孩子與她一樣,長長卷卷的發絲。她們都穿著雪白的衣裙,正與這毛毯交相呼應,而她們兩個那又長又黑的發絲,隨意垂在這雪白之上,美得人間少有。
「姑姑,你今天開心嗎?」
「嗯,我開心。」
「以後要天天開心,這樣囡囡也會開心的。」
飛羽垂眼看著懷中小小的身子,那像極了王兄的女孩兒,同樣擁有了王兄堅強的個性。失去父親,她怎樣的歇斯底里?可當她看到自己的母親那總也打不開的眉頭,自己的姑姑整日的借酒消愁,她收起了所有的悲傷,只笑著面對她愛著的兩個女人,希望她們,能夠重展笑容。
只有四歲,卻異乎常人的懂事。更超越了許多人,那份善良溫柔和堅強勇敢。
姑佷兩個相依相偎,溫馨的一刻。然而卻有人不識時務地闖進來,打破了這份溫馨。
「王上,尚舟大人求見。」
飛羽皺眉說道︰「王上乏了,他有什麼事明兒早上再說。」
只是話音剛落,還沒等侍從回應,尚舟,竟然走了進來。
囡囡直起身子,眨著烏黑的大眼楮看著對面的男人。長長的發絲也順勢垂落在她匈前,如同洋女圭女圭一般,可愛。
只是面對如狼似虎的臣下,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可愛。
囡囡沒有說話,飛羽卻很不高興。她也直起身子,呵斥道︰「尚舟大人,你好大的膽子,王上沒有應允你進來,你怎麼可以隨意闖進來?!」
尚舟跪在地上,佯作恭敬說道︰「王上、公主贖罪,奴才有重要的事,故而才會冒然而出。」
「你……」
飛羽剛要說什麼,囡囡卻攔了攔她,笑著說道︰「算了姑姑,尚舟大人也是迫不得已。」
隨後囡囡看向尚舟,問道︰「大人有什麼事,盡管說吧。」
尚舟稱是,便站了起來。
本來男人就比女人高,何況還有一個不足五歲?加上他站著,對面的兩個坐著,如此的高低差距更是明顯,也在無形間,增添了一份壓迫感。
「王上,自從前王離開後,焰國的軍隊便日漸混亂起來。原本這些將士的統帥,就是前王,可前王離開後,統帥人選落空。而這些將軍們彼此,又誰都不服誰,一時間,鬧得烏煙瘴氣。本來因為對戰山國,焰國國力受到重創,粼國早已虎視眈眈。如果再不整治軍隊,只怕焰國會就此頹敗下去。」
囡囡再懂事,也只是個四歲的小女孩兒,她眨著團扇般的睫毛,听著尚舟的話,一知半解。最後,她對尚舟說道︰「尚舟大人想的,一定有所道理。這件事,我會記得的。明日,我與母後……」
尚舟立即出聲,打斷了囡囡的話。
「這件事無需驚動王太後,我已經制定好了解決的辦法。」尚舟說完,就將早已準備好的竹簡拿出來,展開亮在囡囡的面前。可囡囡,還不全認得字,她看不懂,也看不到。
「這是什麼?」
「是辦法。解決焰**隊最有利的辦法,就是趕緊頂定個統帥出來。既然將軍們彼此誰都不服誰,統帥也就不能從他們中選拔。王上,奴才願意自告奮勇,做這個統帥,為王上,為焰國殫精竭慮,保證治理好軍隊。」
飛羽一听,「噌」地一聲站起來,她瞪著尚舟,怒斥道︰「尚舟大人,你是想要奪軍權嗎?」
尚舟單眉一挑,不溫不火地說道︰「公主這話說的真不好听,天下都是王上的,何況是軍隊?我哪里多得去,我不過是在為王上分憂。」
飛羽眯起眼眸,冷冷說道︰「是為王上分憂,還是在為你自己謀權?」
面對長公主的質問,尚舟竟然不予理睬了,這在以前,哪敢如此做?寄傲的離去,令王族再無男人,更無一個可以壓制這些豺狼的威嚴的人,長公主,當然也會因此失去權威。
尚舟不理睬長公主,只看著囡囡,上前一步說道︰「王上只要點頭說行,我馬上去辦。」
囡囡有些害怕了,也一骨碌站起來,微微皺起小小的眉,說道︰「尚舟大人還是去找……」
話音未落,誰承想尚舟竟然沖到囡囡面前,在囡囡和飛羽都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囡囡細小的手腕,用力捏著,面露凶光。
「你究竟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飛羽驚叫一聲,一邊試圖拉開尚舟,一邊大罵他混蛋。可尚舟卻絲毫不動,只等著囡囡,大手,更加用力了。
囡囡嚇得小小的身子都在顫抖,可她卻緊咬著嘴唇,一句話不說。
尚舟索性扔掉了竹簡,兩只手抓住囡囡的雙臂,不斷搖晃著她。
「說你同意,說你同意!」
「尚舟,你混賬!」
飛羽大喝著,不管三七二十一,劈手看向尚舟的脖子。這位也學了拳腳的長公主,要這個欺君罔上的老東西死。
然而,這手掌沒有落下來,飛羽整個人卻倒退了幾步,嘴角流出了血。她捂著肚子,不可置信地看著尚舟。這個老文官,竟然會功夫?
傷了長公主,怎樣的大逆不道。可尚舟不在乎,繼續用力搖晃著王的身子,不顧那小小的身子能否承受住。
見到姑姑手上,眼前的男人又如此可惡,加上這樣的搖晃令她疼得厲害,囡囡,終于爆發了。火焰噌得竄出來,強大的能量將尚舟彈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囡囡大聲叫著,像是瘋了一樣養著頭顱,任由所有的負面情緒宣泄出來。
柱台上的奴才們听到了異常,趕忙進來,便驚呆著看著那渾身布滿赤紅焰火的王,暴走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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