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嗯?——
——弟弟長得什麼樣子?——
——很好看,父王母後最出色的地方都讓他繼承去了。——
——將來會成為跟父王一樣漂亮的男人。——
——呵呵,男人是用漂亮來形容的嗎?不過,為什麼是合父王一樣?難道,不會比父王更出色嗎?——
——不會,頂多是一樣。父王是最出色的,世上再沒有人可以超越了。——
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感到自豪或是感動,卻只是酸楚,隱隱的心疼。
——那,妹妹長得什麼樣子?——
——與父王很像,可她的言談舉止,有很多母後和囡囡的影子。——
——嗯,將來,也為成為像母後一樣漂亮的女人。——
寄傲又笑了幾聲。
——她也叫囡囡。——
——真的?——
——嗯,你母後說,她身上有你的感覺,給她取名囡囡,連同對你的愛一起付諸與她。——
——啊,真好,真好呀。怪不得,一個人這樣飄蕩著,卻感覺不到孤獨,原來是因為母後的愛,母後的愛,我也感覺到了。——
感覺得到嗎?不是說,無法知道人世的一切了嗎?女兒,是在向往吧。她還不會叫一聲爹娘就那樣死去了,孤獨地死在偌大的宮殿中,沒有父親母親在旁陪伴。她一定很向往,可以得到父母疼愛而長大的日子吧。
——好,好極了。母後對妹妹的愛,囡囡也感覺得到,她也一定很幸福,很欣慰……——
——父王。——
——嗯?——
——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麼會死掉。——
——傻女兒,我們都是人,是人總有一天會死的。——
——母親和焰國該怎麼辦?——
——母親有弟弟妹妹,焰國也有他們。火之一族,可是有兩個繼承人,這是空前絕後的。——
——那,父王究竟為什麼徘徊于此?有什麼放不下的呢?——
寄傲突然覺得,這個女兒並非只有可愛。她,是在套他的話嗎?
只是寄傲,也無須費腦子回答了。就在囡囡問完這句話之後,突然興奮地喊叫起來。
——父王你看到了嗎?前面那一處白色的光暈?光暈的另一頭就是神界了,我們到了!——
神界,里面有火焰神。
火焰神,焰國的守護神,賜予了火之一族力量的神靈。如果這一切,真得是你安排的命運,你又打算如何收場呢?
葬龍仰頭看著垂直落下粗暴的雨,一對眉頭微微皺著。他那樣的憂傷,為了屋中的母子和遠在焰國的小小的女王。寄傲的死,對他們來說,尤其是對兩個女性來說,將是摧毀他們心中世界的災難。
他,真得很擔心。
猛然頷首,他看向不遠處的樹木,一對眉頭微皺,目光中露出了殺意。同時,左手五指彎成鷹爪,警惕地低聲說道︰「不出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聲音低,卻很有力度,穿過暴躁的雨,傳到樹木人的耳中。
很快的,一個人慢慢從樹後走了出來,見到她的一瞬間,葬龍收起了所有的警惕,只皺眉看著她,站在不遠處,猶豫的樣子。
「琉璃?」
琉璃,有多長時間沒有見到了?拆穿了她的陰謀趕她離開,也過去了三四年的時間了。她,憔悴了很多,那雙本來算清秀的眼眸,已經看得到紋路了。原本雪白細膩的皮膚,也平坦了歲月的暗黃和粗糙。
這些年,她過的不好吧。
琉璃露出尷尬的笑,低低說道︰「教主。」
「你,為什麼躲在樹後?」
琉璃抿了抿嘴,隨即看著葬龍,有些不可置信地表情,說道︰「焰國大王他……寄傲他,可是已經死了?」
葬龍揚了揚雙眉,對于這個昔日里的手下,他也不知是心疼還是仇視,只保持著生硬的距離感,淡淡問道︰「為何這樣問?」
這份生硬,也帶給了琉璃更多的尷尬,可她還是繼續說道︰「我……自從離開焰國之後,一直居無定所,也沒了活著的希望。最後在曲城定了居,有個男人,他是曲城的士兵,他對我很好,從沒有人對我那麼好,所以我就嫁給了他。」
曲城,就是忌恆當做老巢的那座城,葬龍微揚的眉又皺了起來。
「昨晚,他回來說,他剛剛做了一件想都沒想過的大事,親手埋葬了焰國的至高無上的王。我不信,他就帶我去了那個地方看。雖然,已經完全看不出模樣了,可……可感覺好像真的是寄傲。回去後,我總不能安心,今天本來打算再去看一看,結果就踫到了你們。我就一路……」
她的話還沒說完,葬龍已經飄到了她的面前,將她一把捉住,同時眯起了雙眼。
「你可跟誰提起過?」
「沒有,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我看到你們後,就跟著過來了,再沒有人知道什麼。」
「我不信。告訴我,究竟還有誰知道我們在這里?!」
葬龍說著,單手扼住了琉璃的咽喉。那樣的力道,是要置她于死地的。琉璃含著淚看著他,漲紅的臉,微微比上了眼。
葬龍見她這樣,便松開了扼住她咽喉的手,可依舊握著她的胳膊,牽制她的自由。
「你這是什麼意思?讓我殺你?」
「既然教主不相信我,我說什麼都沒用。教主要殺我,我也無怨言。畢竟在鳳凰城,我本就該被殺死的。」
葬龍皺了皺眉,不知是何滋味地說道︰「你不是在騙人,那麼,就是變了。變了好多。」
琉璃垂下眼,幽幽說道︰「說出來教主也不會信,可我,對千夜,真得是有姐妹之情的。尤其離開焰國之後,這樣的感覺更加強烈。可比起這份情,姐姐的仇更重要。」
葬龍輕嘆了一聲,他從來都這樣認為,天底下最難搞懂的,就是女人的心。
「你男人將那個人埋在什麼地方?」
琉璃便又抬起了眼。
「他真得是寄傲?」
葬龍沒有回答她,只是反問道︰「听到你男人說埋葬寄傲的事,你就沒奇怪,為什麼是他埋葬了寄傲,寄傲又怎麼會來到曲城,又是被誰殺的,你男人又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你就沒問過嗎?」
琉璃苦笑了一下,說道︰「教主,你也愛過人,在乎過人,你應該能體會,那種因為害怕你在乎的人離開而裝傻充愣的舉動吧。何況就算我問,他也不會告訴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他們絕不是看上去的那樣簡單。可有什麼關系呢?他對我好就行了,不是嗎?」
看到葬龍微皺的眉,琉璃有苦笑了一下,說道︰「教主不願告訴我,我也不問了。只是看到你抱著千夜出來,我也猜到幾分,只是真的不能相信,那樣強的男人會被我的男人親手埋葬。他被埋在曲城東面的山上,不過大水沖的厲害,他還在不在那里了,就不知道了。」
葬龍嗯了一聲,也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好。琉璃便問道︰「千夜她,還好嗎?」
「不好。」
「可有你在,她會好起來的。」
葬龍又嗯了一聲,琉璃便有些遺憾地看了一眼石屋。
「我要回去了,不會對任何人提起見到你們的事。教主如果不放心,或是換個地方,或是殺了我。」
琉璃說完,轉身就走了。葬龍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不放心,只是感嘆,世界之小,命運之奇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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