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到齊,忌恆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他的游戲。這是他最喜歡的環節︰折磨、凌辱。
「粼國的王跟她的女兒一個德行,令我著實費了一番功夫。可我忌恆想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浪費我這麼長時間,也讓你們久等了。千夜,你是不是已經迫不及待地準備享受這一刻了?你跟你的母親一樣,都是賤/貨。」
——忌恆,你個王八蛋,你才是賤/貨,天底下最大的賤/貨!——
千夜這樣大聲罵著,可發出來,只有低低的飲泣。
「金之巫師,請你不要傷害我的母後和哥哥,我願意一輩子服侍你,只求你放過他們。」
——囡囡,不要求他,不要求他,母後就算死,也不能讓你落到他的手上。——
「哎呦,我高貴美麗的女王殿下,終于肯放段求我了?可惜晚了,你就好好看著他們是怎麼死的,保證會很精彩。」
——王八蛋,就算是要死,我要跟你同歸于盡!——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不要!」
——囡囡,不要求他!——
「妹妹,你不要求他,他是個瘋子,根本不會在意你說的話。所以不要求他,哥哥就是死了,也死得安心!」
——洛寓,我的好兒子,你果然是父母的兒子。可是母親不會讓你死,不準你死。怎麼辦,我要做什麼?我不能讓我的兒女受到傷害,我不能再如此無用下去。可我該怎麼做,我該怎麼做!——
「好,洛寓,你還真有種。不過等到輪到你身上,看你還能不能如此嘴硬!」
——千夜,做點什麼呀!不要總是一副受虐的窩囊樣,你可是新時代女性呀!為了你的孩子,你做點什麼呀!——
「千夜,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你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嗎?怎麼,害怕了?」
——我害怕你個大頭鬼!烏龜王八蛋,我若不是這樣難過,渾身沒有力氣,看我不把你罵到姥姥家去!——
「還是著急了?不要急,很快就到你了。在這之前,我想要看看這個男人,究竟是怎麼了。」
說完,忌恆就揮手,左右馬上將依舊不省人事的葬龍架了起來。洛寓立即喊叫著,可這樣的喊叫又有何用?
千夜努力抬起頭看著葬龍,眼睜睜看著他被那些大漢架起來,整個身子在半空中晃動。怎樣白皙的男人,後背整片的烏黑潰爛,好多地方都流出了綠色的體液。
千夜的心,好疼。她努力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聲沙啞的呼喚。
「葬龍……葬龍……」
而這沙啞的聲音很快就淹沒在洛寓急迫的呼喊聲中。
「白頭發的,你醒醒呀。忌恆,你要把我的葬龍叔叔怎麼樣?!」
「怎麼樣?馬上就讓你看到!」
忌恆的話剛說完,那些人便將葬龍轉過來,背朝著忌恆。而千夜和洛寓也被往前拖了拖,讓他們能看到葬龍的背。
千夜的呼吸那樣的灼熱,身子也好像燃燒的火堆。可她卻沒有力氣,甚至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只能用含著淚的眼眸,那樣心痛地看著葬龍,看著其中一個大漢拿出了尖刀,刀尖點著面目全非的背。
「啊!你們要做什麼!不準踫白頭發的,不準踫他!」
「洛寓,你那個白頭發的叔叔後背傷得好重呀。不過相比于他那流水的背,我倒是更奇怪他的法力哪里去了。他不是土之巫師嗎?怎麼半點法力都感覺不多了?所以現在,我們一起來找找看,看看他的法力藏到哪里去了。」
說完,那大漢便用刀子劃開葬龍的後背,開始一點點片他後背的肉。
葬龍雖然是昏迷著的,可刀子每動一下,他就會抽搐一下。這樣的抽搐,令在場的母子三人無不痛哭流涕。
「我要殺了你們,我要殺了你們!」洛寓滿臉漲得通紅,他眼睜睜看著他喜愛的葬龍叔叔受到如此對待卻什麼也做不了,令他氣血上涌,眼紅耳赤。
忌恆,卻只是猙獰地笑著。
「等我們找過了他的背,就來找他的前胸、肚子、四肢、脖頸、臉頰,最後開腸破肚,開顱切骨,一定會找到被他藏起來的法力的,哈哈哈。」
「忌恆,你混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我做鬼也要為我的葬龍叔叔報仇的……」
忌恆的笑聲,洛寓的罵聲,囡囡的哭聲,還有刀子在葬龍後背切割的聲音,仿佛混作了一團。千夜的眼楮一張一合,她看著葬龍的背怎樣沒了皮膚,怎樣露出腐爛的空洞和還有完好的肌肉脈絡。
體液伴隨著血液,嘩啦啦地流在地上,葬龍,仿佛成了一只屠宰場的牲畜,而且是還活著的牲畜。
——看樣子是我上輩子欠你的,所以這輩子就算穿越也要還。——
——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你就如此愛他?——
——這個孩子,我會當做親生骨肉一樣撫養,所以你無需擔心。——
——千夜,只要有我在,就沒人可以傷害你。——
——只要能看到你的笑容,讓我死也心甘情願。——
——千夜,我喜歡你。可是我知道你不會愛上我,所以我不會強求你什麼。只希望你能明白,活著,就有希望。——
葬龍,葬龍,比親生父親更加無私地照顧著我。是你,給了我一次次活下去的機會,是你,犧牲了自己為我換來幸福。
可現在,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被他們凌辱折磨。就好像我只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被她的變態外公攔在懷中,看著我的兒子悲痛哭喊。就好像我曾經親眼看見我最愛的男人被人刺穿身子,倒臥在血泊之中。
我只能看著,只能悲天憫地尋死覓活,我什麼也做不了,什麼也做不了!
為什麼我這樣沒用?!為什麼每一次都是你們來拯救我,而我,卻只能拖累你們?!
為什麼我就不可以為你們做一件有用的事,為什麼我就只能這樣酥軟無力地躺著,親眼目睹著你們的苦難?!
不,我不要這樣無用,不要這樣軟弱,不要這樣悲天憫地。我要拯救你們,哪怕是死,也要做一件能夠幫到你們的事。
千夜,起來,爬起來,去救所以愛著你的人,去拯救他們吧!
千夜滿頭大汗,咬緊牙關努力想要爬起來。渾身的火便像是澆了汽油一樣,燃燒的更加猛烈,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只快要爆炸的氣球,渾身脹滿了不知什麼的東西。
而就在這時,被一刀一刀剝去皮肉的葬龍竟生生疼醒,只見他仰起頭,對著天空一聲大叫,後背的血竟像是噴泉一樣噴出。
而被他這一聲慘叫帶動,千夜渾身的繩索不知怎麼全都斷開,而那些按著他的大漢也都跌倒在地。
她猛地直立起來,同時歇斯底里地出來。
石屋中,頓時電閃雷鳴,無數黃色光速仿佛密集而下的閃電,將石屋中的大漢統統擊倒于地。于是石屋便被慘叫聲、哭喊聲、人體被燒焦的煙霧和氣味籠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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