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葬龍打得過寄傲,那麼此刻的寄傲,一定滿臉是包了。可是葬龍打不過寄傲,所以他只有氣得渾身顫抖,青筋爆出,雙眼通紅,對著寄傲大聲咆哮。
寄傲,只微微皺著眉頭看他,可是他額頭上的青筋,也已經很明顯了。
葬龍,卻沒罵夠。
「你說你愛千夜,是因為千夜漂亮,她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所以你愛她,因為你需要她來發泄。現在她病了,不漂亮了,你便不愛她了對嗎?你心里面巴不得她趕緊死,你好選個漂亮代替她的王後之位,對不對?!寄傲,我也是男人,你的那點心思,我懂。枉費千夜將你當成命,枉費她病成這樣還不忘為你著想!寄傲,你個王八蛋,你是王八蛋!」
寄傲的眉頭,皺著又深了一些。
「葬龍,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耐性?我怕什麼?你的耐性很好,你可以這樣笑著慢慢等她死,連讓她看看都不肯……」
葬龍的話,沒有說完。因為寄傲已經來到他的身邊,大手揪住了他的衣服。
「那麼你來告訴我,我能做什麼?!」寄傲在吼。
「你什麼也做不了,可你起碼能關心她!」葬龍毫不示弱地回吼過去。
寄傲的手,有些顫抖了。他的雙眸,也變成了紅色。
「關心她,然後呢?!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淚,抱著她,要死要活嗎?!她已經那樣了,她最害怕的就是看到眼淚,因為你們已經在她的面前哭得夠多了!」
葬龍皺眉瞪著寄傲,他無話可說了,寄傲,卻被他引出了全部的壓抑,此刻的他,如同猛獸。
「我是她的依靠,在她的面前,我不可以掉眼淚。尤其是現在,她快要不行了的現在,我能為她的做的,只有一切照舊,讓她感覺到,她背後的這座山,依舊堅固,讓她感覺到,自己,還不會倒下!」
寄傲揪著葬龍衣服的手,又用了力氣。他說話的聲音,震得葬龍的耳膜嗡嗡響。而他赤紅的眼眸中,已經浸滿了透明的晶瑩。
「千夜她,是我這一輩子最愛的,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她就是我的命!我可以用我來與她交換,用我的命換她能夠活下來,能夠幸福!可是,行嗎?!」
眼眸中的晶瑩,顫動,在垂落下來的瞬間,寄傲推開葬龍轉過了頭。
「給我滾,我不想再看到你!」
葬龍皺眉,看著面前那男人的背影,他的眼中,也已經濕潤。
轉過身,默默地離開了宮殿。一個人,在烈陽下失了魂魄般的游走。不知不覺,他走到了千夜的宮殿門口。
仰起頭,他那樣哀傷地看著宮殿。是呀,他在做什麼?
看到千夜,在死亡邊緣徘徊著,痛苦的徘徊著,他的心就好像被浸在地獄烈火之中,感受到的,不僅僅是疼。那麼寄傲呢?
他們,那樣的相愛了。見到千夜如此,寄傲又會是怎樣的心情?他,是害怕,害怕見到清醒的千夜,見到她的雙眸,忍不住失聲痛哭。因為他說過,他不能在她面前再落淚了。
他,不該為了讓自己好過,便理直氣壯地跑去質問他。
默默地走上了台階,走入宮殿里。兩個孩子已經不在那里了。可是千夜,還醒著。
「葬龍。」千夜笑,葬龍趕忙過去。拾起她骨瘦如柴的手,放在自己的大手中搓著。
那雙手,好涼。
「千夜,你知道嗎?你的男人,很愛你。」
「我知道……」千夜,還是笑,可是她的眼眸里,已經泛起了淚光。
葬龍假裝看不到,只低著頭,拼命搓著千夜的小手。可怎麼努力,那雙手也熱不起來。
「所以為了他,你一定要好起來。」
「嗯……」
葬龍抬起頭,千夜,又閉上了雙眸。他便坐在床邊,看著她。
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模糊了視線,模糊了視線里蒼白瘦弱的女人。
這一切都是夢,千夜,還是以前的千夜。在他面前跳著腳,用那無骨的白皙手指指著他,罵他齷齪。或是耷拉著眼角,說他是怪物。
那樣的千夜,多好。
葬龍轉過身,捂著匈口,慢慢彎下了腰。他放聲大哭著,即使如此,依舊不能讓他的疼,減弱半分。
又是一個艷陽天,又是一個難捱的日子。寄傲站在柱台前,看著外面被太陽映射的明晃晃的一切,雙眸,半眯著。
一個人影朝這里跑過來,是伯樹。
他微微側了下頭,眉頭皺得更深了。伯樹如此,發生了什麼?
伯樹跑上來,氣喘吁吁。可他還是強打精神,急切地說道︰「王上,忌恆……忌恆派人來了……」
寄傲一頓,隨即眼眸中露出凶光。忌恆,終于開始行動了。他不能冒然進入鳳凰城,雖然對付寄傲,他有把握,可是鳳凰城所有的將士卻都在。普通人不能將他怎麼樣,然而卻會分散他的經歷,何況是那麼多武功高強的普通人。所以他,需要想辦法,讓那些普通人消失。
派人傳信,他,相處了怎樣的花招?
「人呢?」
「孌弧將軍看著他,在東西方的小殿里。」
「走。」
寄傲說完,便走了出去,伯樹趕忙跟上。
忌恆派來的這個人,三四十歲的樣子,有一個典型的稱呼忌恆為父親的死士。他見到寄傲,毫無懼色,反而仰起他的頭,很傲慢的樣子。
孌弧摑了他一耳光,打得他嘴角流血。
「放肆,沒見到王進來嗎?還不給王行禮?!」
那人卻傲慢的吼道︰「焰國大王,不過是個死人。早晚,他將死在父親的手中,而父親,才是真正的王,最終的天下霸主!」
孌弧又要教訓他,寄傲揮手阻止了。
「你的父親,派你來做什麼?」寄傲不溫不火地問他,那個人便挺直了腰桿。
「父親邀請焰國大王,五日後在華都比試巫術。敗者,死。焰國大王,需孤身前往。倘若帶了人,或是遲了時間,焰國大王的王位繼承人,將會被砍下一只胳膊。父親,便會在派手下前來約會大王,在不同時間不同地點重新比武,再不來,再砍掉她的一只胳膊……」
話還沒說完,孌弧已經听不下去了,他又給了那個人一個耳瓜子,打掉了那人的兩顆牙,吐在地上。
那人,卻咧著血盆大口,對著寄傲笑。
寄傲揮手,孌弧只得住手。他,真得很像好好收拾這個人,他,太恨忌恆了。
可是王上不準,他便只有住手。他知道,最恨忌恆的那個人,是王。
「我的女兒,她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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