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籟此時猶如置身火海,每一寸血,每一寸**都在燃燒,那火焰,並非尋常的火,而是焚燒一切的虛無烈焰,痛的她死去活來!
下一刻,她又如置身冰窟,身子寸寸僵硬,冷的麻木,冷的徹骨,她只覺自己下一瞬,只需輕輕一敲,便會碎裂。
然一念間,浩瀚如海的靈氣又奔騰如嘯,好似要沖破她的血管,她的肌膚……
凌天籟只覺自己快要死了,快要變成一蓬血霧。
她終于體會到了什麼叫生不如死!
帝澤臉色從未如現在這般難看過,他屈指一彈,定住虛空,手臂鮮血淋灕,卻渾然不覺,只飛速的在虛空摹刻著神異的陣法,而凌天籟便懸在那陣法正中心的位置,小臉蒼白痛的猙獰,一遍遍呢喃道︰「**……**……徒兒要死了……」
帝澤不語,那虛空卻有金色的陣法緩緩成型,一股磅礡的力量,像是蘇醒的上古魔獸,緩緩復蘇。
凌天籟「噗」的一聲吐出血來,肌膚亦開始皸裂,越發變得淒慘。
「**……救我……好痛……」凌天籟向帝澤伸出手,那小手染滿了血,看向他的眼神,卻哀求依賴。
帝澤微微一頓,抬起手,卻未握住她的手,只食指輕輕觸了觸她的指,聲音輕輕︰「很快不痛了,乖。」
那指尖相觸之處,像是有種奇異的力量,讓凌天籟驀地安靜下來。
她睜大著眼楮,看著自己的師尊,好似只是看著,自己便不會那麼痛了。
帝澤雙手結印,旋即眸底金華一閃,那虛空陣法驀地成型,卻以凌天籟為中心緩緩旋轉。
他的血液之力,豈是這丫頭如今的身子所能承受的?偏偏他若出手壓制,只會讓那血液之力更加沸騰。
他救得了三千世界,芸芸眾生,獨獨救不了自己。
他又哪里料得到,這個丫頭,有一天會飲他的血?
陣法旋轉,淡淡的金綠色,將凌天籟籠罩。
那一剎那,凌天籟驀地察覺到了無法言喻的祥和。
方才那般猙獰的撕扯力,現下想來,不過是一場噩夢。
那在體內沸騰的血液,突然便溫順起來,絲絲縷縷,開始滲入她的血脈,凌天籟一瞬間陷入一個奇妙的世界。
那里,一草一花一木一石,都在演繹著一個小世界,每一個世界,又有眾生芸芸,喜樂悲歡。
凌天籟呆怔怔的看著周圍的一切,她好像踏入了一個繁華似錦的夢境,卻有種無法言說的寂靜荒蕪。
她的心口悶悶的疼。
隱隱間,她察覺到了道韻,彌漫著三千世界的道韻,凌天籟如遇大機遇,下意識的去追尋那道韻,卻不知身子無形無質間開始月兌胎換骨,而她的眸子內,由原本的一輪金月,慢慢的顯化出了繁星……
「噗」帝澤驀地吐出一口血,抬睫看向那虛空陣法處,凌天籟周身彌漫著淡金色的符文,似在不斷汲取著營養。
三千世界涅槃術,天地間只融于一人。
一人得成,前一人身死。
昔年他得傳于師尊,亦讓師尊自此消逝天地。
如今看來,他怕是要步師尊後塵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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