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扛著一百兩「巨款」的李勇兩三步追上一一,憨憨地提醒兩個丫頭,「時辰不早了,咱們該回去了。」
「啊?」一一呆呆地看看李勇,又看了看街道上只增不減的行人,雙手合十,瞬間變身苦逼小蘿莉,「李大哥,我們出來才那麼一會會兒,人家還沒玩夠呢,再玩一會兒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啦!」
「這個……」李勇被萌呆了,呆呆地撓了撓頭,呆呆地開口,「可是……」
「哎呀哥!」小蘭拽了自家哥哥一把,「你哪兒那麼多可是啊?姑娘好不容易可以出來玩一次,你就不要掃興啦!」
明明就是你想玩!一一撅嘴翻了一個白眼。
彼此彼此!小蘭笑眯眯地吐了下舌頭。
「那就再玩一會兒好了。」李勇自然沒有看到兩個丫頭的互動,把擔心的話咽了回去,不想看到自己打心眼里喜歡的姑娘不高興,只好答應。
「耶!」兩個丫頭歡呼擊掌,之後迅速融入人群。
李勇苦笑著搖搖頭,緊緊跟隨,做好他的護花使者。
「姑娘,你看這個,多好玩兒呀!」小蘭拿起一副面具戴上,搖頭晃腦地耍寶。
「這個有什麼好玩的?我們去那邊看雜耍!」一一摘下小蘭的面具放回攤子上,拉起她就走。
她看到那個眼熟的青面獠牙面具便心慌意亂,禍國殃民的妖孽面孔在眼前晃過,劍眉星目帶點桃花眼,挺鼻薄唇,天人一般的臉上滿是深情,讓她頭皮發麻並產生一股想一巴掌拍飛的沖動。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忽然想起那個家伙?他帥是他家的事,她慌哪門子的心亂哪門子的意啊?
那人一副桃花滿天飛的****相,喜歡他的人天天都得擔心他爬牆給自己戴綠帽子,她才不會找虐呢。
話說回來,那個家伙和她一樣都是二十二歲,在這個早熟早婚早育的古代,說不定他已經娶妻納妾了,再不濟通房丫頭總該有的吧?她才不會喜歡左擁右抱的花心大蘿卜呢!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像爸爸和媽媽一樣,一輩子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哎呀!她在想什麼啊?他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一一晃了晃腦袋,晃走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乖乖地看精彩的雜耍。
一根筋的腦子自然也想不到,如果那人真的已經娶妻納妾,又怎麼會在六年之後突然出現說要「兌現承諾」娶她這個「郡主」。
而在一一身後十米處……
「公子。」一個黑衣勁裝的男子站定在一個白衣男子後方喚道。
黑衣男子十七八歲,皮膚呈古銅色,一條黑色發帶將頭發束起,左臉一道刀疤從眼角延伸到嘴角,讓原本英俊的臉龐平添了幾分男性魅力,身材挺拔、健壯、有型,渾身散發著的生人勿近的冷凍氣息,一把長劍抱于胸前,一看就是長期行走于江湖的劍客。
而白衣男子與之恰恰相反,俊美無儔的臉上,一抹寵溺的笑淡淡的掛在嘴角,仔細一看右臉竟然有一個迷人的小酒窩,魅惑人心的桃花眼隨著那抹倩影移動,周身散發著暖暖的溫潤氣息,一身白衣越發襯托出他的器宇軒昂出塵月兌俗,仿佛隨時都會羽化成仙。
「無名,何事?」白衣人正是蘇玨。
「夫人飛鴿傳書,問公子何時回杭州?」被喚作無名的黑衣男子面無表情,聲音也沒有任何起伏,眼中卻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猶豫。
「誰知道呢!」他淡淡道。
那個小丫頭不會乖乖跟他走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去。
「那夫人那里……」
「你掂量著辦!」說完,隨著心之所系的身影而去。
無名看著他消失在視線中,面無表情地轉身離開。
一一和小蘭一人吃著一串冰糖葫蘆,手里還拿著好幾串,邊吃還邊看著路邊攤子上的東西,看到好玩的就買。
可憐老實巴交的李勇就成了搬運工,肩上扛著,胳膊挎著,手里拿著,懷里還抱著,只剩下腦袋還露著。
一一不經意間回頭,看到李勇可憐巴巴的樣子,愧疚感驟升,把冰糖葫蘆全塞到小蘭手里,「你先幫我拿著。」然後徑直走到李勇面前,將他面前的東西拿在手中,「對不起哦李大哥,我買的東西太多了,辛苦你了!」
「姑娘,我是個粗人,一身的蠻力,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嘿嘿!」李勇想撓撓頭皮,卻發現手上都是東西,憨憨一笑道。
小蘭再次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在心中催眠自己︰他不是我哥他不是我哥!
「逛了那麼久也累了,我們還是回去吧。」她是崇尚眾生平等的現代人,怎麼可以壓榨同是無產階級的姐妹兄弟呢?
她的良心會不安的。
「是,姑娘。」兄妹二人應道。
「你再跑啊……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叫你偷東西……」
走到一個巷子口,有罵聲夾雜著悶悶的踢打聲傳入耳膜,使一一停下了腳步,朝巷子深處看去。
小蘭見她停下,悄悄扯了下自家哥哥的袖子,李勇早就察覺巷子里的動靜,擺手示意妹妹不要說話,靜觀其變。
清冷的月光下,兩個成年男子在對一個蜷縮在牆角的瘦小身影拳打腳踢,那個身影只是抱著頭,任由兩人打罵,不求饒也不動彈。
惻隱之心致使一一停下的腳步再也邁不動。
听那兩個人的語氣,應該是小孩偷了他們的東西才遭到毒打。換做在現代在平時,深更半夜獨身一人的她是不敢管這種「閑事」的,但現在不同,這是古代,而且她有「幫手」。
「住手!」方一一同學發揚山東女漢子路見不平的偉大精神,驚天動地一聲吼。
那兩人嚇了一跳,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詫異地回頭,看著雄赳赳氣昂昂向他們走來的小丫頭,在她身後,還有一個小丫頭和一個男人。
「是這個小兔崽子先偷了我的錢袋,你們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個子稍高的那個人首先開口,下巴沖那個孩子一點,聲明他們是佔理的一方。
「是啊!對這種小毛賊,絕對不能手軟,否則他還會去偷別人。」個子矮一點的人也附和著。
「即便是這樣,你們也不能往死里打啊,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如果換做是你們的孩子偷東西被人打,你們心里什麼感受?如果吃得飽穿的暖,這個孩子又何苦去偷你們的錢呢?得饒人處且饒人,希望兩位可以為家人和自己多積些陰德。阿彌陀佛!」一一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知道唐朝人大多崇尚佛教,希望可以勾出兩人的慈悲之心,放過這個孩子。
「阿彌陀佛!錢兄,這位姑娘說的不無道理。既然錢袋找回來了,就放過他吧!」矮個子聞言,也雙手合十勸高個子。
「我也是一時氣憤才動手的,算了,我們走吧!」說完,兩人相攜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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