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在風中,一一覺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興奮和熟悉感……就好像她本來就會騎馬一樣,熱血沸騰。
此情此景,讓她忍不住想放聲高歌,事實上,她也這麼做了,「讓我們紅塵作伴活得瀟瀟灑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啊哈……啊哈……啊哈啊哈啊哈……」
高亢的歌聲回蕩在山林間,驚起飛鳥無數。
遠處,無名看到前方林中飛出的黑影,直覺前方一定有人,否則不會驚起那麼多飛鳥,他策馬靠近馬車,「公子,有鳥兒被驚起,看樣子,前方林中應該有很多人。」
「難道是她遇到麻煩了?老王,加快速度。」蘇玨雙眸微眯,命令道。
「是。」馬車全速前進。
他們猜錯了,卻也……猜對了!
說他們猜錯了,是因為飛鳥是一一唱歌驚起的,說他們猜對了,則是因為,確實有很多人。
唱完歌的一一漸漸放慢了速度。
前方這段路山高林密,大白天的卻透不進一絲陽光,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等蘇玨和無名趕到,一起走吧。
她利落地下馬,牽著小白踢著小石子漫步而行。
「呦,這位姑娘,一個人啊?」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問道。
姑娘?!一一心中咯 一下,她都扮成男裝了,竟然還能有人認出來?
悄悄抬頭,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難道……那個姑娘指的不是她?
「你們想……想干什麼?」一個清脆溫婉的聲音有些怯懦的問。
她輕輕拍了下小白,放開韁繩,自己則快走幾步,透過茂密的草叢向前方看去。
一群人圍成一圈,中間是一個著粉色衫裙背著包袱的女孩子,因背對著她,看不到相貌。
「干什麼?山賊能干什麼?搶財劫色唄!哈哈……」一個首領模樣的人答道,色眯眯的眼楮打量著眼前的女子。
「你們……最好不要亂來,我父親可是當朝翰林院的翰林。」粉衣女子故作鎮定道。
「你爹是翰林?哈哈哈……小姑娘,你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山賊是白當的嗎?大戶人家的小姐,那都是乘坐馬車前呼後擁,再不濟也會騎匹馬,哪有像你這般,徒步出行,連僕人婢女都不帶一個的?」首領諷刺地看著她。
粉衣女子聞言,身子輕輕一顫,不再說話。
「大哥,跟她嗦什麼?直接搶回去做壓寨夫人吧。」一個手下提議。
「好主意,大哥,這小美人兒那麼漂亮……嘿嘿……」
「是啊大哥,搶回去做壓寨夫人吧!」
剩下的手下起哄著。
「兄弟們,帶走。」首領下令。
「是,大哥。」手下們伸手就要去抓那粉衣女子。
一一回頭看看來時路,蘇玨他們怎麼還不來?
關鍵時刻,江湖俠士不是都會挺身而出英雄救美嗎?就他們這種效率,不等他們救,「美」早就不知死幾百回了。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你們不要過來,否則……」粉衣女子閃身避開他們的髒爪子,快速拔下頭上的簪子放在脖頸處,結果不言而喻。
一一贊許的點點頭,夠彪悍,她喜歡!「姑娘,且慢!」一一自草叢後現身。
那群山賊听到聲音如臨大敵,待他們看清來人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時,不禁哈哈大笑。
首領更是不屑一顧,「小子,想英雄救美?只怕,你沒那個本事。」
「我是沒那個本事,我只問你,你是想要人還是要財?」
一一邊問邊走到粉衣女子身旁,看清了她的臉。
只見她十七八歲的模樣,古典的瓜子臉,柳葉彎眉,仿佛會說話的晶燦杏眸,俏麗的鼻子,秀氣的朱唇,身高一米六左右,讓人油然而生一種想要好好呵護的感覺。
「什麼意思?」首領眼中閃過一抹精光。
「要人的話,得到的可能只是一具尸體。」她指了指粉衣女子手中的簪子,「要財,我給你我所有的銀子,你放我們走。」
首領思索片刻,「大爺要錢……」
「爽快!」一一聞言,丟出一直挎在肩上的挎包,「都在這里了。」
首領示意手下打開挎包,看清里面的銀子,滿意地點點頭。
一一見狀,伸手拉住粉衣女子的手就要走。
「慢著。」首領伸手擋住兩人去路。
一一眼神一凜,「干什麼?」
首領奸詐地笑道:「話還沒說完呢,大爺要錢……也要人。」
「卑鄙!」一一罵道。
「卑鄙?哈哈,不卑鄙,能做山賊?兄弟們,動手。」首領笑罷臉色一冷道。
一一心中急的是火急火燎,姓蘇的他們怎麼還不來?她可是一點功夫都不會啊。「等一下,別怪大爺沒告訴你們,我是有幫手的,馬上就到,你們可要想好了再動手,免得到時候後悔莫及。」
「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兄弟們,綁了。」首領眼一瞪,再次命令。
「是,大哥。」嘍們一擁而上。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飛身而至,護在一一身前。
一一喜道:「無名,你終于來了。」
無名冷冷的看了眼一一,當他看到粉衣女子時,有些驚愕,而粉衣女子竟也一臉疑惑地看著無名。
一一看看粉衣女子,又看看無名,心里嘀咕著:你們,認識?
帶著疑問的雙眼問向外圍在馬車旁挺身而立的蘇玨,後者也一臉「我也不知道」的迷茫表情。
山賊們見一一果然有幫手,心里都有些發怵,只好看向他們的首領。
首領雖然也有些膽怯,但賊眼一瞄,發現對方加上馬車那邊的兩個和那個粉衣姑娘,也才五個人,而他們有三十個,根本就用不著怕,便命令身邊三個手下,「兄弟們,他們就五個人,不用怕,給我上。」
「是。」手下的三個嘍得令,口中「啊啊……」叫著持刀沖向無名。
笨蛋,人多就能贏嗎?什麼邏輯啊?
一一鄙視著那個首領,心中是既興奮又緊張。
興奮的是可以觀看古代現場直播的打斗場面,緊張的是怕看到血濺當場,血流成河。
三個山賊沖到距無名半米遠的地方時,無名動了。
只見他劍都沒有拔,飛身而起一腳踢飛其中一人的大刀,那人失去武器愣了一下,無名沒有絲毫停頓地又給他胸口一腳,送他到一邊去吐血。
緊接著又是一踢,踹飛了第二個。
第三個人見狀想跑,無名身形一晃,擋住那人去路,酷酷的問:「去哪兒?」一手抓起那人,丟向了山賊首領。
「哎呦喂!」首領被那人砸了個四仰八叉,身邊的山賊趕忙將那人拉開,扶起他們的大哥。
按照慣有橋段,接下來山賊們會一擁而上。
出乎意料的是,被手下砸到的首領不惱也不罵,眼珠轉了轉,麻利的跪倒在地。
手下看樣子也是「能屈能伸」慣了,全都呼啦啦跟著跪了下來。
「大俠,是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我們做山賊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不得已才打劫過往行人的,大俠饒命啊!」首領的表情十足十的苦逼。
「你們為了吃飽飯就可以去打劫別人嗎?靠自己的能力找份差事一樣可以養家糊口。今天就暫且饒你們一次,從此以後你們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再干這些禽獸不如的勾當,定不會輕饒。」無名一番義正言辭的說教。
真難為他一下子說了那麼多話。
「是是是,小的記住了,多謝大俠慈悲。」首領感激涕零的樣子。
「這個,就當做你們的遣散費,回家好好過日子吧。」無名掏出一小袋銀子扔了過去。
「大俠,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啊,我們給您磕頭了。」首領接過銀子,帶領兄弟們一起磕頭。
「好了,散了吧。我們還要趕路。」無名千年不變的冰塊臉,心腸卻是熱的。
山賊們唯唯諾諾地正要離開,一一忽然大喊一聲:「等一下。」山賊們齊齊一顫,一一「噗哧」一聲噴笑,「我是想說,把我的包還給我。」
「是是是。」拿著挎包的山賊畢恭畢敬將包呈上,才隨眾山賊一道離去。
一一無意中看到山賊首領眼神陰鷙地瞥了他們這邊一眼,也沒理會他,現在她的心思全都在眼前這對的身上。
瞄了眼故作冷漠的無名,心道:絕對有jq。面上卻笑得如沐春風,拽拽還在呆愣的粉衣女子的袖子,釋放出善意,輕聲安慰道:「姑娘,已經沒事了,不要害怕。」
「多謝公子搭救之恩。」粉衣女子收回落在無名身上的目光,將一直握在手中的簪子別回了頭發上,輕輕施了一禮答謝。
一直暗中關注她的無名見狀一陣後怕。
「不用客氣,只是不知姑娘怎會獨自一人在這荒郊野嶺?」一一好奇道。
「這個……說來話長……」粉衣女子躊躇著。
一一偷偷翻了個白眼,古人似乎都愛將「說來話長」四個字掛在嘴邊。
「姑娘是往南走吧?不如我們載你一程,以免再遇到山賊強盜之類的。」一一心中自有打算,好心提議。
只不過,她的心好在哪里,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粉衣女子的身份來歷,還有她與無名究竟有無關系,若有又是什麼關系,都是她迫切想要八卦出來的。
「如此,便多謝公子了。」粉衣女子感動地望著一一。
「姑娘不用客氣。」一一讓粉衣女子先上馬車,然後她也鑽了進去。
放下車簾之前,她偷瞄了一眼無名,發現他濃眉微蹙,眼神飄忽不定,薄唇微抿,讓她更加確定他認識這個小美女,看來有好戲可看了。
馬車剛啟動,她就忍不住地想八卦了:「不知姑娘芳名,家鄉何處?怎會獨自一人在這荒郊野嶺?」
粉衣女子看了她一眼,輕輕回答,「小女子姓蒲名彩娟,長安人氏,離家出走途徑此地……」說著淚水便濕了眼眶。
「都過去了,沒事了啊!」一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唐朝風氣開放,女漢子自然比其他朝代多,離家出走應該不是什麼稀奇事。
「蒲姑娘又是為何離家出走呢?」她最關心的是這個。
「這個……公子對彩娟有救命之恩,彩娟就不隱瞞了。其實,我是逃婚出來的。」蒲小姐猶豫了一下終于說出隱情。
「逃婚?」一一心中大呼:重點來了。雙眼冒著綠光,雙手托腮做洗耳恭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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