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
床上的人兒悠悠轉醒,朦朧的大眼眨了眨,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身在何處。
伸手拍拍有些不適的腦門,緩緩撐起身體,棉被卻滑至腰際,清涼一片。
「天啊……」她驚呼一聲,差點跳起來︰她怎麼沒穿衣服?
看到閂著的門窗,沒有人來過,她也沒有任何不適感,看來是自己太累了,累到忘記自己洗完澡睡覺的事情了。
趕緊起身洗漱,看看手機,都八點了,怎麼沒人叫她起床呢?
拿著行李走出房間,蘇玨、蒲彩娟和無名已經坐在大堂等她了,桌上擺著早餐︰幾樣清爽的小菜和還冒著熱氣的粥。
「嗨!大家早。」一一將包放在桌上,坐到蘇玨對面,打著招呼。
蒲彩娟起身有禮道︰「方公子早。」
無名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
蘇玨不動聲色︰「起來了?吃飯,等會兒還要趕路。」
「嗯。」一一坐下喝了一口粥,問道︰「蘇兄,為什麼早上沒人叫我起床?」
「哦?你昨晚不是說很累嗎?反正我們又不急著趕路,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謝謝你。」這人還挺體貼的,不過,「昨晚……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沒有啊!怎麼?有什麼不對嗎?」蘇玨瞥了她一眼。
「沒有,隨便問問而已。」一一笑笑帶過,轉而問向蒲彩娟,「蒲小姐,不知以後有什麼打算?」
「我也不知道。」蒲彩娟偷偷看了一眼無名,面露難色,低聲道︰「此番離家出走,是為尋找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夫,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要到哪里才能找到他。」
「既然不知去哪兒,不如跟我一道去杭州?我去那里拜訪一位故人,可以順便幫你找找,你那不知死到哪個犄角旮旯的未婚夫姜、子、游!」咬牙切齒說完,忍不住瞥了若無其事的某人一眼,「哼」了一聲。
「真是太好了!彩娟謝過方公子。」蒲彩娟點頭感激道。
「不要謝來謝去的啦,我整個人都快被你給謝零散了。」一一開著玩笑,惹來蒲彩娟羞澀一笑,」我說,我們整天公子小姐,叫著多別扭啊?這樣,我今年二十二,長你四歲,家中並無兄弟姐妹,如不介意,以後我們兄妹相稱如何?」
方一一人生信條之一︰千里難尋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多交一個朋友,就減少一分挨刀的幾率。
「方公子對彩娟有救命之恩,彩娟自然是求之不得。大哥,小妹這廂有禮了。」蒲彩娟起身福了福身子喚道。
一一虛扶一下,笑得那叫一個千樹萬樹梨花開,「彩娟妹妹有禮了,從此,我在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我太高興了。」看了一眼桌子,端起自己那碗粥,「來,無酒無茶,我們就以粥相代,干。」說完,徑直端起稀粥喝起來。
蒲彩娟囧囧地看著她將滿滿一碗粥喝完,終于沒說什麼,也慢慢喝光自己剩下的小半碗。
于是,繼文成公主李雪雁之後,蒲彩娟成為了方一一來到唐朝後的第二個妹妹。
四人用過早飯,便準備啟程。
待蒲彩娟上車以後,一一正要上去,卻被一只手臂攔住,看向嘴角掛著壞笑的蘇玨,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蹙眉問道︰「蘇兄有事?」
蘇玨也不拐彎抹角,「方兄,雖說你與蒲小姐已經結拜為異姓兄妹,但畢竟男女有別,為了令妹閨譽,還是避嫌的好,此事萬一傳到她未婚夫耳里,恐怕……」
令你妹,避你妹,怕你妹,你個迂腐的老古董!一一狠狠月復誹道,但還是笑容堆滿臉,「那依蘇兄的意思……」
「嗯?」蘇玨得意地笑著,下巴朝前一點。
一一這才注意到,馬車前有一人三馬,那人,自然是天下第一刀疤冰塊臉無名大俠,至于三匹馬麼,除了小黑小白,還有一匹白色的稍顯嬌小的馬,難道……「你想讓我騎馬去杭州?」
「不錯。」蘇玨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ohno……」一一哀嚎一聲,模了模**,昨天策馬狂奔時並沒有什麼感覺,但睡了一覺起來,她的屁屁和尾椎都是酸疼酸疼的,她可不想再受這種折磨了。
「歐呢歐?什麼意思?」蘇玨疑惑地問。
「就是‘不要’的意思!蘇兄,我早就說過了,我打小身子就弱,禁不起連日的顛簸。」說著,小手扶額作無力申吟狀。
「習慣就好了,說不定經過一番歷練之後,方兄的身體就會慢慢健壯起來了。」蘇玨貌似好心相勸,但心里早就笑到內傷了,標準的月復黑男。
「我明白,生命在于運動嘛!可是我,真的不想騎馬啊!」她又不是沒事找虐,放著穩當的馬車不坐,偏要去騎蹦蹦床似的馬,這對她這個土生土長的現代人來說是世界末日好不好?
「生命在于運動?不錯,很有道理,為了令妹的閨譽,為了方兄的身體健康,方兄就不要推辭了。」說完,無視一一扒著馬車車廂不肯松的雙手,拽著她肩上的包袱就走,迫使她不得不放開手,滿月復怨氣地被帶到小白馬旁。
「走吧。」蘇玨好心情的道。
「我oo你個xx……」一一臭著臉將包袱系在馬上,認命地上馬,跟在蘇玨的馬**後頭慢慢走著。
一一看著座下漂亮溫順的小白馬,心情緩緩好起來,附在小白馬耳旁道︰「小白馬真乖,為了慶祝我們成為新搭檔,我幫你取個名字好不好?小白這個名字有馬捷足先登了,那你就叫白龍馬吧!怎麼樣?霸氣側漏吧?」
白龍馬鼻子噴出一股寒氣,馬蹄踢了幾下,表示對這個名字很滿意。
這個動作把一一逗笑了,她順順馬鬃,又道︰「為了獎勵白龍馬那麼善解我意,我為你唱一首歌,專門送你的哦!」
她清清喉嚨,開始唱起來︰
「白龍馬蹄兒朝西
馱著唐三藏跟著仨徒弟
西天取經上大路
一走就是幾萬里
什麼妖魔鬼怪
什麼美女畫皮
什麼刀山火海
什麼陷阱詭計
都擋不住火眼金楮的如意棒
護送師徒朝西去
白龍馬脖鈴兒急
顛簸唐玄奘小跑仨兄弟
西天取經不容易
容易干不成大業績
什麼魔法狠毒
自有招數神奇
八十一難攔路
七十二變制敵
師徒四個斬妖斗魔同心合力
邪惡打不過正義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等等等等……」
「有趣。」一一還沒將音樂「等等」完,便被某個不識相的聲音打斷,「玨自認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卻從未听過這般有趣的曲子,方兄可否告知此曲名字?」
玨?我吐,大哥,我和你很熟嗎?不要表現的那麼親密那麼肉麻好不好?心里吐著槽,嘴上也沒忘記回答︰「就叫《白龍馬》啊,和我的小白馬的新名字一樣。」
「哦?此曲不知是從何處流傳而來?有何典故嗎?」蘇玨同學親身示範何為「打破砂鍋問到底」,感興趣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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