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次「情緒激動」沒給傷口帶來什麼影響,謝雪塵和血猴將有些涼了的藥加熱,再抓緊時間給歐陽痕祭擦身子。當然,這擦身子也是擦擦手臂、腿部和背部。血猴動作有些魯莽,謝雪塵叫他去擦腿部。現在謝雪塵才覺得其實離家這五年來自己還是學會很多的,照顧病人對謝雪塵來說也是小菜一碟。多年的磨練讓她養成了細心的性格,光是給歐陽痕祭擦擦手臂也格外仔細。
「好了。」血猴將帕子扔進水盆洗了洗,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謝雪塵隨後也擦完歐陽痕祭的雙臂,她將帕子丟給血猴,去看重新加熱的藥。「最後一瓶液也要輸完了,這藥等會兒才溫一些,先把痕祭立起來,你把他的背擦一擦。」
血猴囧了,他頭跟個撥浪鼓似的一直搖,「不行不行,這太冒犯少主了。」
「打著鎮定劑趁機擦擦這不是你的主意嗎?怎麼現在知道冒犯了。」謝雪塵總覺得血猴有些奇怪,但也說不出哪兒奇怪。
「我也只敢擦擦腳啊,畢竟他是少主,醒來知道了我肯定要被扣工資。」
謝雪塵汗,這些人生活有多拮據?像毒蛇也是,生怕扣工資。「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你擦唄,反正親都親過了,擦一擦又不會折壽!」血猴又開始大驚小怪,他指著吊瓶說道,「呀!輸完了,我去找護士幫忙換下。」
謝雪塵看著空蕩蕩的吊瓶,哀嘆︰血猴這人是習慣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嗎?
自己一個女生,這麼做,是不是不太好?
完了完了,身旁這些人真深藏不露,鐵鷹那麼嚴肅的家伙也會八卦!謝雪塵苦惱,將歐陽痕祭的病服向上拉了拉,那結實又白的背,讓謝雪塵的臉一下子紅了。
十七年以來第一次接觸異性啊!
奇怪的是,這才一氣呵成,血猴就帶著護士進來了。
護士將吊瓶取下,囑咐道︰「明早七點會有一瓶。」然後離開了。
血猴對美女幾乎沒有抵抗能力,將護士恭迎出去,進來就盯住了謝雪塵,「蒼狼,你臉怎麼那麼紅?」
「啊?有嗎?」謝雪塵拍了拍自己的臉,恢復了平常鎮定的狀態,「先把藥喂了,我再來幫著擦擦臉。」
謝雪塵皺起眉頭,很快也釋然。像血猴這類人殺人利索,照顧病人可不行,還是女生細心點。「好吧。」謝雪塵拿起藥碗,聞到那味道強笑,她拿起勺子舀了些,遞向歐陽痕祭。血猴有了前面的教訓這下仔細多了,他連忙叫道︰「你不試試藥還燙不燙?」
端起藥碗喂病人,對謝雪塵來說這是多麼熟悉的動作。藥喂進去,嘴角總要流出一些,謝雪塵雖不厭其煩地擦,嘴巴也一直數落,就像一位慈母在用溫和的語言訓著自己的子女。謝雪塵將謝蝶殤表面上視為妹妹,感情上卻視為女兒,從第一眼見到謝蝶殤的時候,謝雪塵就知道她太弱小了,正因為弱小,她的母性可是壓抑不住,就想將她保護起來。看著眼前的歐陽痕祭,雖不把他當子女,難免找到一些熟悉的感覺,更加難免的是,她一直想不通——
歐陽痕祭,為什麼要這麼做?
血猴輕聲喚著謝雪塵,謝雪塵根本沒听見,她只是不停地喂,然後不停地擦,目光久久注視著歐陽痕祭。不知是因為什麼,血猴這種殺手都看出一種溫情,他又有什麼好說的,只是輕輕說了一句「我去給你帶晚飯」,就離開了。
謝雪塵再舀藥的時候,發現勺子里已經是空的,她才發現已經喂完了。放下藥碗,用帕子擦了擦歐陽痕祭的嘴,再去將帕子洗干淨,擦了擦歐陽痕祭的臉。之前盯著歐陽痕祭的臉那是出神,謝雪塵的面前呈現的是往日和謝蝶殤在一起的溫情;如今擦著歐陽痕祭的臉,看著那張除了用帥氣形容的臉,謝雪塵一陣詞窮。如果說歐陽痕祭的臉有著王者威嚴,謝雪塵卻想起教室內他如痞子般的笑容,帶著暖暖的溫情;如果說歐陽痕祭的臉有著暖暖溫情,謝雪塵又會想起他看著g市中心屹立的高樓時,王者的威嚴。究竟哪種才是真正的歐陽痕祭,謝雪塵一直清晰的腦袋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
擦完臉,謝雪塵的手指卻忍不住撫模著歐陽痕祭的臉,順著標致的輪廓,撫模著精致的五官,謝雪塵都忍不住感嘆,歐陽痕祭,是上帝制作的精致藝術品。
「哎,我有那麼帥嗎?就算我有那麼帥,你有必要一直盯著我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