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士?」謝雪塵听了這話嗤笑起來,「得了吧,讀完真成剩女了。如果蝶殤在,也許我會考慮,畢竟學歷越高我可以更好照顧她。可現在,我只要能養活我自己就可以了,沒完沒了地讀書,雖說我有學霸的才能可沒學霸的耐心啊。」
歐陽痕祭眼神黯淡︰「難道謝蝶殤對你而言那麼重要?」
「那是當然。」謝雪塵月兌口而出,看著歐陽痕祭的模樣,她握住歐陽痕祭的手,「痕祭,你不明白,當初將我拯救出冷氏的不是我兒時叛逆,而是蝶殤的出現。她照亮了我的人生,讓‘謝雪塵’出現。你不應該感謝她嗎?如果不是她,我們怎麼會相遇。」
我們遲早會遇見的。歐陽痕祭差點說出口,他看著謝雪塵溫和的模樣,反握住謝雪塵的手,「即使這樣,雪塵,為你自己活一次不行嗎?沒了蝶殤,你依舊可以和我出國讀書,你的費用我全部支付,你由我照顧,讀完我們就結婚,我不會讓你成為剩女的。」
謝雪塵一听這話心里一驚,那被溫暖包圍的手也猛地抽回來,她臉上一片陰霾,「痕祭,說說現在就可以了,未來的事我們都不知道,也就別提了。」
「為什麼?」歐陽痕祭疑惑,「你在躲避什麼?」
歐陽痕祭沉默。
謝雪塵別過臉,她早該知道說出這話的結果。棋子,冷黎明說的話不停在她耳邊環繞,看來事情遠沒有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反正,我不會放手。」
謝雪塵一愣。
「歐陽痕祭為歐陽痕祭而活,沒有人可是權限我。」
謝雪塵轉過頭,與歐陽痕祭的眸相對。謝雪塵才發現是自己沒有勇氣。
「馬上高考了,你來這兒干什麼?」
一個星期後,距離高考只有三天,謝雪塵來到以前和謝蝶殤租住的房子,自從厲鬼k出現後,她一直沒來過,走進房屋,里面一片狼藉。「今天房東催我交房租,我才想起這里的事,既然不租了,就要把這里清理干淨了,免得被說閑話。」
謝雪塵沒有拒絕,點了點頭,看見歐陽痕祭遠去叫人,她環視周圍看了一圈,突然看見一張紙被壓住露出一角,她扯了扯,原來是謝蝶殤的離別信。謝雪塵將信伏在自己胸口,像是撫慰自己忍不住發抖的模樣。她艱難地走到房屋唯一的臥室,里面簡陋的床也被毀了,地上有深些顏色液體干了的痕跡,周圍是玻璃渣,看來就是買給謝蝶殤輸液的藥物。她一直伏在胸口的信紙終于被自己給捏皺,她心里直笑自己︰謝雪塵啊謝雪塵,你終究敗在回憶的漩渦里。
「雪塵,人找來了。」
「哦。」
看著整間屋子飛塵漫天,歐陽痕祭摟了摟身旁的謝雪塵,「灰塵大,我們出去吧。」
謝雪塵眼楮離不開屋子,她邁不出腳。
歐陽痕祭無奈,只好轉移話題︰「那些家具丟掉,需要買新的嗎?」
「還房東一個木板床,還有一個沙發吧。其他的都是我買的或者做的,就沒必要了。」謝雪塵終于轉身離開。
歐陽痕祭連忙指示身旁的保鏢,「照做。」然後跟了上去。
「蝶殤去世,我只來過一次吧。」墓園內,兩個人影穿梭在座座墳墓之間。
歐陽痕祭看著眼前的人兒背影格外落寞,他輕輕「嗯」了一聲。
「你知道為什麼我來的次數那麼少?」
歐陽痕祭有些遲疑自己的答案,可還是說了出來︰「因為,楓璽吧。」
「呵呵……」謝雪塵突然止住,看向一處,「那我今天,就不會來了。」
歐陽痕祭順著謝雪塵眼神看去,另一個背影是格外熟悉。
「楓璽。」
謝蝶殤墳墓前,金發少年目光正緊緊盯住眼前的墓碑,听見來人的聲音,轉頭看去,秀氣的眉毛緊鎖。
謝雪塵看著少年正面的面容,金色的頭發已經長到他的鎖骨,「頹廢。」看見歐陽楓璽的模樣,謝雪塵忍不住嗤笑。
「楓璽。」
「哥!」
歐陽痕祭不作聲了。
歐陽楓璽目光緊盯著謝雪塵,忍不住冷笑,「那天的煙花有多美,可惜報紙上一個影子都沒有。終究狠心的女人得來的幸福,見不得光。」
「楓璽你閉嘴!」
「痕祭別說了。」
歐陽楓璽一臉看戲的模樣,「謝雪塵,你這又玩的什麼把戲?」
「歐陽楓璽!」這是第一次吧,歐陽痕祭叫自己弟弟的全名。
歐陽楓璽冷眼相對,「哥,我現在也勸你,放棄如今你手中的,幸福。」最後兩個字,重重的語氣。
「歐陽楓璽如果我得了挨千刀的癌癥晚期我絕對會到一個無人的地方自生自滅!」
語氣算不上吼,可是堅定,讓現場的兩位少年腦子一陣清醒。「你什麼意思?」歐陽楓璽看著謝雪塵。
謝雪塵臉上只有冷漠,「如果一場愛戀帶來的傷害,我不會猶豫不決更不會遲疑是否自己一人承受。即使自己一人承受不了傷害,我也不會讓人看見我受傷後的狼狽。」
兩個少年一愣。
謝雪塵走過歐陽楓璽,來到墓碑前,突然跪下——
「謝蝶殤,謝雪塵作為你的姐姐,如今什麼也幫不了你,也許唯一能完成你的願望不讓你有遺憾,就是,忘了你。」
三個響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