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後,沈越和他媽媽回來了,我去了他家,四下瞅了瞅,「你爸爸呢?」
沈越擺弄著手里新買的變形金剛,「走了,」
「你爸爸為什麼老是不回來?」
「我媽說他要給我賺大錢,買更多的變形金剛,更多的機器人。」
「那你不想他?」
「想啊,但媽媽說男子漢大丈夫就應該在外面賺大錢,我爸他也想家,但因為他是男子漢所以就不回家,我也是男子漢所以我不能哭。」什麼邏輯!他拿出一個塑料袋,「給你,這是給你買的零食。」我撥開袋子看了看,現很多都不認識,很新奇。他拿出其中一個,「這是酒心巧克力,吃吧。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還有大白兔,你先拿回去,一會兒我們去張古月家,給他買了的。」
「你媽不罵你嗎?」
「不會,這就是她讓爸爸買的。我媽媽這幾天對我忒好!說話都不用吼的。晚上回來去你家看《蠟筆小新》。」
想起我已經很久霸佔不到的電視機,我拿著零食悶悶地應了一聲。
那年夏天《香帥傳奇》火得一塌糊涂,當時好像是在東方33頻道播出。很多人被鄭少秋版的楚留香迷得神魂顛倒,我身邊就有個——我媽,每天晚上六點吃完飯,我媽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刷鍋洗碗,然後準時守候在電視前等著看,目不斜視眼不轉。
鑒于當時媽媽舍命看,我放學寫完作業後,閑得無聊也跟著瞎看,在那個對異性不感冒的年紀里,我火速被上官無極迷住,那簡直就是仙女姐姐下凡啊︰杏目柳眉鵝蛋臉,一顰一笑動紅塵。膚如凝脂唇紅齒白,是後來很多年我對楊麗菁的印象。伴隨著電視劇的紅火,那首《天大地大》也爆紅起來,走哪兒都有人哼︰天大地大,何處是我家。大江南北,什麼都不怕天大地大,留下什麼話,好名照青史人走天涯。這首歌我一直誤以為是風流倜儻的鄭少秋唱的,後來才知道,香港回歸大陸之前,港劇的片頭片尾曲是不能由香港演員唱的,所以那首轟動大街小巷的《天大地大》演唱者是謝強。
其實我很懷念那種感覺,那個沒有電腦的年代,好多東西沒那麼快餐,想看幾點檔的電視劇,你就得等到幾點,而現在,網上一搜呼啦全出來了,然後用一天的時間坐在電腦前一動不動一口氣看完。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每個人都變得越來越忙,好像很充實,得到了很多,其實失去了很多。信息的達帶給我們很多便捷,也賦予了同等的悲哀。不會有終于等到電視劇開的時候,那種興奮激動的感覺;不會有每天的電視劇演完後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再不會有對劇展的猜測,也不會有對每天八點檔的期許。
老媽帶領我正式步入連續劇之路,《香帥傳奇》讓我現,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動畫片兒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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