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遠挺直了脊背怒氣沖沖的在前面走,薔薇領著幾個小宮女膽戰心驚的在後面跟著。特麼對于151+我只有一句話,更新速度領先其他站n倍,廣告少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勸,她說︰「公主,您慢點,身體還沒好呢!」
慕容遠擰著眉不說話,腳下生風,走的更快了。
薔薇繼續碎碎念她,「公主,您怎麼能跟皇後娘娘這樣說話呢……今天這麼多王妃郡主夫人小姐在場,傳出去了,您的名聲可就完了啊……」
前面的人不動如山,她鍥而不舍,「公主,不如回去向皇後娘娘請罪吧!」
慕容遠忽的停下來,眉眼冷凝,怒目而視,「你有完沒完?!」
薔薇嚇了一跳,半張著嘴,小臉嚇得慘白慘白的。
耳邊回復清淨,慕容遠也不再理會,甩掉後面的人徑自回了景仁宮去。這一路走來,她慢悠悠的,也算是把這條路模得很清楚了,而且景仁宮緊挨著御花園,出了西側的月亮門就能看到,她自己一個人也走不丟的。
薔薇在原地傻愣了許久,直到小宮女怯生生的拽她袖子,小聲提醒,「薔薇姑姑,公主已經走遠了……」才回過神來,忙不迭的追了上去。
慕容遠還沒有回到含芳殿的時候,五公主被皇後禁足的消息一經飛快的傳遍了後宮的各個角落。
可事到如今,關于慕容遠的各種消息不僅沒有因此而消沉下去,反而愈演愈烈,眾人都在盤算著,皇後是不是害怕了,所以才要提前處置了她?
當然,這一切慕容遠是不放在心上的。
皇後所說的那些關于禁足、抄女戒的話,她壓根只當沒听見。她的心里已經被滿腔的怒火掩蓋的分毫不剩。
書房里,桌案前慕容遠拿著十分不順手的毛筆,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紙上寫出了一個「忍」字。
可天知道,以她的脾氣,又豈是能忍的?
她慕容遠活了這麼些年,做事從來只憑心意,何須隱忍?!就因為她處處到此,所以但凡是個人都可以肆意凌辱她嗎?!
她冷靜的分析了眼下的形勢,不管別人想要干什麼,皇帝是肯定不會讓她死的,而且還打算把大權移交給她——哪怕對她下了毒!
那又有何妨?
十年。
呵呵,十年之後,這天下江山是誰的都說不定,還怕他什麼?!至于皇帝膝下那麼多兒子,為什麼偏偏挑中了她和一個不足六歲的小女圭女圭,這一點慕容遠沒興趣過問。
而其他的,那個皇後儼然就是個草包,沖動易怒,根本經不起刺激,倒是她身邊那個祈春,似乎有點兒意思。
嫻妃文文弱弱的,卻是八面玲瓏,誰都想討好。六皇子慕容安,是她的兒子,怪不得……
至于那個淑妃,呵,一看就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女人,被人當槍使了還不知道,真是傻的可以!
倒是她那個養母舒貴妃,竟然是個半分情緒都藏不住的人……如果真是這樣,倒是根本不用把她放在心上。
可偏偏就是這些成了精的女人,各個都想為難她,各個都想對付她!
她恨恨的想,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讓我好過,那麼我偏要攪渾這一池子的水,看你們如何收場!
慕容遠恨恨的扔了筆,琉璃為桿的毛筆被她大力扔向了角落,正好撞在那一處擺放著的一個半人高的膽瓶身上,瞬間就裂成了幾截。
那個膽瓶身上也裂了些許,繪著山水畫的瓶身立時就顯現出了幾道紋路。
外間侍候的宮女听到動靜,忙小聲喊了句,「公主?」緊接著就是推門的聲音。
慕容遠冷著臉怒聲呵斥,「滾出去!」
來人不敢冒進,只能應了一聲退出去。
抱廈與正殿相接的中間廊檐下,薔薇幾個聚在一起,憂心忡忡。
「公主今天確實去晚了,皇後娘娘責備幾句也是應當。可不知道公主今日是怎麼了,偏偏硬著性子不說話,好像是故意跟皇後娘娘打擂台似的……」薔薇憂心的說著今日宴席上的情景,听得另外三人都臉色刷白。
采薇愣了會兒,最先反應過來,遲疑著問,「你們絕不覺得,公主這回醒來之後,性情變了很多?」
她本就是直性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的,所以往往也比旁人看得清楚。
翠微嘆了口氣,道,「如何能不變?咱們公主,以前隨水不受寵,可到底憑著皇上每月一次的召見,還能在宮中立足……可如今皇上他……公主的處境很是艱難,咱們仔細著點兒,別讓那些個沒臉沒皮的湊上來,平白惹公主生氣就是了。」
「翠微說得對。」薔薇點頭應道,囑咐采薇和紫薇,「這些日子,你們兩個跟在公主身邊伺候就是,我和翠微把宮里其他人約束好,萬不能從咱們宮里傳出去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幾人齊齊點頭,都明白她所指的「不好的事情」是什麼。
慕容遠再出來的時候,中間廳堂門口站崗的一驚換成了薔薇幾人。她站在書房門口,垂著眉眼面色冷凝的吩咐道︰「進去收拾了,吩咐膳房,今天晚上做頓好的,合宮上下一起慶祝慶祝!」
采薇和翠微挽起袖子就進了書房,看到里面的情形頓時忍不住長大了嘴——這是,剛剛誰在這里打過架吧?
里面的低呼聲傳進長遠的耳朵里,她下意識的皺了眉,就要出聲訓斥,卻听紫薇不解的問了一句,「公主要慶祝什麼?」
慕容遠冷冷的看她一眼,「今日是本宮的壽辰,還不許慶祝了麼?」
紫薇被她凌厲的眼神嚇得瑟瑟發抖,顫巍巍的跪下去,連勝呼喊著,「奴婢不敢……」
慕容遠不再理她,揮了揮手讓她出去,自己悶著臉坐到太師椅上,把這茶杯發呆。
薔薇走到她身邊,忍著笑輕聲道,「午時剛過不久,奴婢去吩咐熱水,公主沐浴一番寫個午覺如何?」
慕容遠一抬頭就對上她滿含笑意的眼神,在低頭看自己,手上袖子上衣擺上都是墨汁……連胸口也沾上了。
慕容遠頓時尷尬的紅了臉,她還沒這麼丟臉過——不知道臉上有沒有啊!
「去吧去吧!」她忙不迭的揮手,薔薇一走,廳堂里就只剩下她自己,慕容遠這才喘了口氣。好麼,先前只顧著發脾氣了,什麼時候弄了自己一身的墨汁都不知道……真是!
洗了一身的墨汁,舒舒服服的睡了個午覺,慕容遠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申時過半了。
自打上回處置了靜姝又發了話下去,她的臥房里再沒半個人敢進來,可卻沒人敢擅離職守,值崗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在臥房外面的西次間守著。
听到她起床的動靜,薔薇估模著她穿好衣服了,便打了簾子領著宮女們進來,收拾床褥、替她挽發梳妝。
慕容遠看著梳妝的架勢,就知道她們要給自己梳很復雜的那些發型,當下一把奪過玉質的梳子,輕輕松松的梳了個馬尾,然後找了根發帶綁上完事。
薔薇本來想說什麼,可仔細一看,這樣倒是不失清麗灑月兌,便也忍了,「公主這個發式不錯,很襯您,可頭上半點珠釵不帶也不行的。」
說著,也不管慕容遠的意見,徑自在妝奩里挑了個翠綠色的蓮花型玉質發冠給她戴上,又用了一對鎏金點翠的喜上眉梢鈿花別在兩鬢。
慕容遠看了看,東西不多,也就忍了。
剛穿好衣服,外面就傳來通報聲,「公主,顧太醫前來請脈。」
「讓他在偏廳等著。」慕容遠吩咐薔薇。後者應了聲,就快步走了出去。慕容遠坐在鏡前,看著鏡中這個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嘴角緩緩地勾起來。
她醒了這麼久,太醫才來請脈,正好趕著她被禁足的這一天,公然就不顧皇後的禁令,呵呵……這個顧太醫,有點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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