沏好茶回來的柔兒看著君天懿飛奔而出,覺得甚是奇怪,端著茶水來到林慕澤身後,不禁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
林慕澤接過她手中的茶杯,喝了幾口,「說了這麼多,真是口渴了。柔兒,這些事你就不需要太擔心了。」
柔兒不解的望了眼林慕澤,周圍透著古怪,從他的表情上來看,好像有什麼事會發生。
上了花轎的司顏若,掀下頭上的紅色喜帕,耳邊是那吹吹打打的嗩吶銅鼓聲。
她是回不去了,而他,亦沒有出現。
司顏若自嘲的笑了笑,她還在想什麼呢,以為他會出來看她最後一眼嗎?呵呵…一切是她想太多,如今的他對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殺了她解恨,又怎麼能傻傻的期盼著呢。
緩緩的閉上雙眸,淚水打濕了那精美的妝容,翹長的睫毛就如同飛舞蝴蝶‘撲扇撲扇’的停留在她的面頰上,為愛肝腸寸斷,落下這滴懺悔的淚水。
「是我對不起,是我的錯。如今就懲罰我吧。」清晰的從嘴中吐出這幾個字來。
這場賭局中,他們誰都沒有輸,誰都沒有贏。只是付出了真心,換來了生離。
在花轎下落的那一剎那,司顏若握緊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既然無法成全,那麼就讓她來終結吧。
來到這里,與其整日承歡膝下,不如來個解月兌。正如他說的,只是一軀殘花敗柳的身子,有什麼值得懷念的。
能懷念的她都記得,縱使走過奈何橋,飲下孟婆湯,她也銘刻三生,不應該說,永久銘刻著。
在天胤,皇子在沒封王前迎娶的側房是不需要向上通報的,只要雙方願意嫁娶,只要挑個良辰吉日便可以完婚,只是側房是沒資格從前門走進的。
婚禮的儀式很簡單,沒有什麼人來到這里恭賀,除卻那幾位兄弟情深的皇子們,少有外人知。
君天奇在正廳中等候著喜娘將新娘子帶入府中,跨火盆,撒露水,換新鞋,程序還是一樣都沒有少。
這也是君天奇待人的一種寬厚吧,他從不覺得側房就非要低人一等。
從喜娘手中接過紅色的大紅繡球,順勢牽過司顏若的手,那麼的謹慎,那麼的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司顏若縮了縮手,無奈被他緊握著,另一只手中的匕首正緩緩的向下滑落。
思量著在送入洞房前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高聲嘹喊,「拜天地。」
喜娘走上前去,攙著司顏若的手來到蒲團前,拍了拍膝蓋前的灰塵,高興的道,「新娘子,要行禮了。」
司顏若動了動嘴,話始終都沒有說出口,愣愣的跪在了上面。
隨著一聲,「一拜天地。」
「慢著!」從門外傳來急促的阻止聲。
是他,仿佛是天籟之音一般,司顏若猛然的回過頭去,頭上的喜帕也隨之慢慢的飄落。
喜帕後,是她的那一雙充滿驚喜摻雜著擔憂的眸子,心里想著他盼著他,可待他真正來的時候,她卻有怕了。
站在她身旁的那個人是他的兄長,今日若是她真的隨他走了,他要如何置身世外呢。
或許,能見到你最後一面,我已經很滿足了。剩余的,不敢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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