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狹長,深深的埋入那一片同樣青的發黑的草叢中去。
她不清楚自己站了有多久,只道是眼淚都流干了,月亮從頭頂偏向他方的時候,她這才邁著無比沉重的腳步離開有著他們曖昧氣息的地方。
風溫柔的吹拂在她的臉上,好似一雙寬厚的大手輕撫著她那猙獰的面容。不知不覺中,竟然走到了小池塘邊上。
波光粼粼,月色朦朧的替它染上那銀白色的光輝。緩緩的蹲子,池水如鏡,並無那些塵垢,她望著自己的,忍不住伸手觸了觸將要結疤的傷勢。
如果,就這樣死去了。這一切會變成如何?內心引來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一手撐在地上,不停的干嘔著。
末了,她才想起那個即將被她遺忘在悲傷角落中的生命。那個生命,是她惹上的孽債。
可是….一絲靈光閃過她晦暗的腦中,一下子,一下子她就明白過來了。
寒茹恨她,卻能為了這個孩子讓她活下去,她口口聲聲說她殺了她最愛的人…孩子,少年,寒茹,莫不成她…早就該想到的,早就該聯系起來的…
整個人‘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下個她要對付的人,不就是此時和她共赴**的君天懿嗎?
不懂,依舊是不懂。
她的心到底是用什麼做的,居然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和他在一起,居然可以…人在做,天在看,她這樣就不怕那少年不得安息嗎?
冷,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她究竟會怎麼做,殺了他,對她又有什麼好處呢?
身子再次緩緩的蹲在地上,靠在樹旁,就這樣她在那里度過了一夜,
天蒙蒙亮,她正睡的舒坦時,草叢上傳來清脆的踐踏聲,她緩緩的睜開睡眼,看著眼前的老嬤嬤,沖著她點了點頭,用動作詢問著她,‘有什麼事嗎?’
「來了這些天,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你不能說話,就寫出來吧,也好有個稱呼。」老嬤嬤瞅了瞅四周,見地上正好有一支斷裂的樹枝就給撿了過去,橫遞到她的面前。
司顏若抿了抿雙唇,以後又該用什麼稱呼來稱呼自己呢。
在清風堂,她叫清淺。在雲莊,她是司顏若。到了如今,她又能是誰呢?
愣怔的從老嬤嬤手中接過樹枝,顫巍巍的在草地上描了幾個字,‘漣漪’。只是描了個大概給老嬤嬤看,也不曉得她識不識得這兩個字。
「這名字好怪,哪有為人父母的給自己的孩子取這種名字啊。」老嬤嬤一陣思索,連連開口道。
司顏若放下手中的枝椏,翩然的站起身來。
漣漪,這些遭遇就如同被風吹起的水光,在風過湖靜的時候,總會回到最初的樣子。
老嬤嬤望著司顏若,察覺到她眼中的那堅定的目光,感慨著她的遭遇。
「時辰不早了,夫人找你過去呢。」
司顏若別過頭去,露出那躲藏不開的驚惶,她又想干什麼了?
「休息了這些天,也該做你的份內事了。當初是夫人帶你來的,估計是想收你做貼身丫鬟吧,只是可惜了你那張臉…哎…」
老嬤嬤領著她一路上念叨著。
給讀者的話:
哈哈,這個名字還有另一種說法,不曉得親親們能不能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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