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壺中最後一杯茶,林慕澤放下了窗戶。
司顏若蜷縮在角落中,披在身上的那層破棉絮拖曳在地上,露出那已然發黑的棉絮。
她盡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發著霉臭的棉絲捂上自己的雙唇,淚水滑過,她還是學不會如何不傷心。
次日,她就打發到廚房重地干起了那些她從未做過的粗活。
家丁們一看是那丑奴,便將手頭上最為繁重最為勞力的工作,一件件交到她的手上,還有那把異常沉重的斧頭。
看管灶頭的家丁,指了指遠處的一堆木柴,冷冷的說道,「一分為四,劈好柴後就送進廚房,一個一個放在那里,要是弄亂了,今晚你就甭指望吃晚飯了。」丟下這句威脅性的話語,灶頭家丁撇嘴離開。
「記得把那幾個大缸的水都打滿了,井水要趕在日出東方前挑滿,主子要是吃的不滿意了,有你好受的。」長相凶惡的家丁將手中的那條扁擔往地上一扔,拍拍**就走人。
就連那幾個丫鬟也不甘示弱的將手中又髒又臭的衣裳拋在地上,不時的用腳再踩上幾腳,「趕緊都給洗了吧,不然明天大家伙兒都沒的穿了。」
司顏若站定在原地,一手扶在身旁的那根細小的竹竿上,衣衫凌亂的鋪在她的腳前,那把斧頭還蹭著亮光。
到底要先做哪樣呢?她收拾好衣裳放在一旁,費力的拔出那把入木三分的斧頭,沉甸甸的朝著木堆走去。
有著碗口粗的木柴要劈成四段,談何容易。司顏若拿過最頂端的那根木柴,底下的不平整根本無法放直,每斧下去,她都快精疲力竭了。
花了大半會兒的時間,她也就披了那幾塊,大小不一,粗厚有別的木柴,朝著灶房而去。
出來時,瞥到那根扁擔時,她心一驚,迅速抬眼看了眼天際,已染紅了半邊天,太陽馬上就要從山腳處升起。
司顏若片刻都無法耽誤,拿起扁擔,拎起兩只大木桶,朝著井口而去。
好不容易打滿了那兩桶水,剛走出沒幾步路,‘ 嚓’一聲,扁擔承受不住壓力而在她的肩頭斷裂。
韌勁十足的細竹碎片插上了她的後背,鮮血立刻就冒了出來。
那兩桶水落地開花,索性的是她沒有隨之一塊兒摔倒,不然就要被那木桶給砸到了。
水花濺了她一身,從頭到腳,無一干淨處。血水摻和著井水一塊兒從她的背部流淌下來。
暗中一直堅守著的林慕澤,在看到那幾個家丁存心捉弄時,氣不打一處來。做錯了事,也輪不到他們私下用‘刑’。
在丑奴的身上,他總能尋找到那一絲熟悉的感覺,忍不住想對她伸出自己的雙手。
他以為她第一時間會回去同君天懿告狀,出人意料的是,她一聲不吭,即使細竹刺肉,他也未從她的眸中解毒到任何痛楚的癥狀。
只見她拾起那兩只木桶,拿在手中比劃了一小會兒,將其中一只放在原地,用另一只打滿了井水,提著它一步步朝著灶房走去。
林慕澤耐住自己的沖動,靜坐下來,想看看她要如何在短短幾個時辰之內完成他們所強加在她身上的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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