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蘇顏涼低頭,回他一個安心的微笑,現在不急,所有的事情都在照著她預設的那樣一步一步的進行,所有欠她的她都會討回來的,一點一點的,她所嘗過的所有痛苦她都會讓她們一一品嘗。
蘇辭涵不知道蘇顏涼心里想的什麼事,但他知道,他不能沒有她這個姐姐,一個人孤獨寂寞久了,也就習慣了,可是一旦有了依靠,體會到了別人關心的溫暖,讓他再回到一個人的過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看到蘇顏涼重新露出了笑容,蘇辭涵的心也就放了下來,眼楮重新投到了屋里。柳夢煙已經被下人架到了里面去,隱約的能听到幾聲怒罵聲和 里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不過這些都跟他沒關系,蘇辭涵眼楮直直的盯著蘇老爺,心里五味俱全。
這就是他爹,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拋在秋水院的爹,從小到大見面次數屈指可數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蘇老爺摟著桃青又是安慰又是哄,可無奈懷中的嬌人兒就是一直嚶嚶的哭個不停,眼淚止也止不住,蘇老爺哄了半天開始有些煩了,女人還是知趣點好,要不是他剛嘗了鮮,一時半會還沒膩味,早就沒了耐性在這哄她了。
「心肝寶貝,快別哭了,你哭得老爺我心都快碎了,這不是沒抓著嗎?」
「再哭,這如花似玉的小臉就不漂亮了,我可就不喜歡了……」
「嗚嗚……嚇死奴婢了,老爺你可要給奴婢做主,以後這蘭香院奴婢是再也不敢來了……當著您面夫人都敢這樣,要是以後您不在我身邊,奴婢還能有活路嗎?」
「好了,好了,以後再也不來了,我不是說了嗎?過兩天就抬你為姨娘,以後你就住我旁邊的梅香院,這樣還不行嗎?」
「真的嗎?」桃青抬起水濛濛的眼楮望著蘇老爺,不過卻腫的跟核桃一樣,再加上那腫的跟發面饅頭的臉,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可偏偏自己還覺得自己嬌媚柔弱,風情萬種。
「老爺說話算話,什麼時候騙過你。」
「老爺你真好。」桃青喜笑顏開的踮起腳湊上去親了他一下,美人投懷送抱哪有拒絕的理,雖然不如昨晚嬌艷,但閉上眼還是可以接受的,蘇老爺摟著桃青的腰,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人當著大庭廣眾之下,直接當著蘇顏涼蘇辭涵的面就這麼親起來了。
蘇顏涼在旁邊听得惡心的快吐,桃青昨晚才剛爬上他床吧!怎麼這話說的跟他們倆早就相識已久,老情人似得,真不知道她娘親當初怎麼看上他這麼個渣渣。
蘇顏涼是活過兩世的人,自然對蘇老爺這種把肉麻當有趣使的把戲無感了,可她無感不代表所有的人都無感,比如她旁邊站著的這一位,雖說平時鬼主意挺多的,到底不過是一個八歲的純真小正太,什麼時候見過這架勢,眼楮直愣愣的看著蘇老爺摟著桃青又是親,又是寶貝心肝的亂叫。
「非禮勿視,非禮勿听不知道嗎?」看著前面兩人不知檢點的繼續上演這肉麻的把戲,蘇顏涼惱怒的用手捂住蘇辭涵的眼楮,不讓他看這些少兒不宜的場景。
蘇辭涵拉開蘇顏涼的手,對她眨巴著眼楮,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然後快速的幾步走到蘇老爺的身邊,拉著他衣服,然後用一種極其單純無辜的眼神看著他說︰「你們在做什麼好玩的游戲,我可以跟你們一起玩嗎?」
激情中突然被人打斷,任誰都會不爽,蘇老爺黑著一張臉低頭看了一眼說道︰「你誰啊!從那冒出的小屁孩一邊玩去。」
剛才蘇老爺只關注屋里的情況,根本沒注意到蘇顏涼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這會兒蘇辭涵突然冒出來,自然很驚異。
「你不認識我?」蘇辭涵不可置信。
「你誰啊!滾一邊去,誰讓你隨便進這個院子的。」
「辭涵,快回來。」
蘇顏涼沖著蘇辭涵招手,讓他回來,然後冷冷的對蘇老爺說道︰「爹爹,辭涵不懂事,打攪了你的好興致,還請你看在他年紀小不懂事的份上,原諒他。」
蘇老爺再風流,被自己的女兒當面這樣說出來,臉上還是有些掛不住的,訕訕的松開桃青,不自然的說道︰「這孩子是哪來的,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蘇顏涼的臉黑如土色,譏嘲的諷刺道︰「這個名字爹爹當然耳熟,因為就是爹爹你親自取的,爹爹美人再懷天天忙得腳不沾地,況且又是那麼多年的事,爹爹怎麼可能還記得呢!只是可憐了我這個弟弟,娘親去世早,又被自己的爹爹一個人丟棄在一邊,連叫什麼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被下人隨意打罵欺凌,怪不得我娘親夜夜托夢于我,罵我不孝順,要不認我這個女兒,顏涼無能竟然沒能保護好自己弟弟,讓他這麼多年受了這麼多罪。」蘇顏涼的這一番話說的含沙射影,更是把她娘親都抬了出來。你一個當爹的竟然連自己的孩子叫什麼長什麼都忘記了,還配當人爹嗎?既然娘親能托夢給我就能來找你,我看你心虛不虛,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我看你以後夜夜還能睡得安穩。
辭涵?洛水瑤難產生下來的那個孩子?蘇老爺神情慌張的倒退了兩步,眼神復雜的看著他,這麼多年他一直刻意忽視這個孩子,沒想到他會有一天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這麼仔細一看,果然長得跟洛水瑤很像,尤其是那一雙眼楮,滴溜溜的直視著你,清澈明淨,仿佛能洞察你心理所有的東西。
這雙眼楮,當年洛水瑤死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圓溜溜的直直的盯著他,蘇老爺額頭冒出一滴冷汗,強迫的讓自己鎮定下來,暗罵自己一聲沒用,當年他那麼小的一點嬰兒,知道什麼。
蘇辭涵睜著一雙鳳眼,直直的瞧著他,臉上的表情很受傷,其實說來看桃姨娘是假的,他其實想見的是他這個爹爹,既然姐姐說爹爹會把那個桃青抬為姨娘,那一定也會過來的,所以他才撒嬌耍賴哀求著蘇顏涼一起帶他過來。
沒見之前說沒有期待那是假的,到底不過是一個八歲的孩子,嘴上說著不在乎,但心底的欽慕孺慕之情是怎麼掩飾也掩飾不了的,終于見到了他一直想見卻沒法見的爹爹,可是給他的答案卻是這個。
「你誰啊!滾一邊去……」
「這孩子是哪來的,名字怎麼這麼耳熟。」
看著蘇老爺,蘇辭涵的眼淚啪啪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一點聲音也沒有,他不止一次在心底想象過,他爹爹見到他時會有什麼反應,是不是會像蘇顏涼一樣緊緊的把他抱在懷里,說對不起,說以後再也不會把他一個人留在那里了,說以後一定會好好疼愛他,想過無數種場景,卻獨獨沒想到這樣一種結局。
「辭涵,不哭了,不哭了,你不是還有姐嗎?」看到蘇辭涵掉眼淚,蘇顏涼心疼的一把將在摟在懷里。」姐,我沒哭,只是被風吹著眼楮了,我揉揉就好了。」蘇辭涵壓抑著自己的聲音,哽咽著用手擦掉眼淚,盡量表現的滿不在乎。
「是辭涵啊!沒想到一會兒都長這麼大了,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爹爹這話說的,可千萬別讓外人听見,辭涵可是正經的蘇府嫡少爺,別人要知道你連自己兒子都不認識,還不得笑掉大牙。」蘇顏涼看葉沒看他一眼,冷冷的沖了他一句。
「顏涼,是爹爹不對,爹爹這麼多年不該對辭涵不管不顧的,你就原諒爹爹吧!以後我多找幾個人好好伺候辭涵,絕對不會再讓他受苦了。」
「不牢爹爹費心了,辭涵我自會照顧好,我院子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蘇老爺說一句,蘇顏涼堵一句,說了兩句之後,蘇顏涼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隨便找了個借口,就帶著蘇辭涵離開了。這樣也好,剛好讓蘇辭涵絕了親近蘇老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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