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殷曜軒早早便起來了,提前吩咐子夜去與皇貴妃通氣。
子夜一個下人自是萬分不想去的,可惜被殷曜軒威逼利誘一翻,也不得不去。
楚嫣晨起,換上一身碧色的宮裝,清麗可人。
「嫣兒。」殷曜軒伸出一只手,用眼神示意楚嫣把手伸過來。
殷曜軒拉過她的縴縴玉手,在她白女敕的手腕上套了那只血玉手鐲。
「這?」楚嫣疑惑而驚奇的看著他,這只鐲子還在?她還以為她永遠的失去了它。
「沒錯。」殷曜軒微微一笑︰「這就是母妃送你的那只,是我從燒焦了的屋子里找回來的。」
楚嫣伸出另一只手,去撫模那只手腕上失而復得的手鐲,當初摘下它是鼓足了多少勇氣,如今再戴上它,一定要好好做它的主人。
楚嫣一笑道︰「你去的時候屋子已經破爛不堪了吧,難得你還能進去把它拿回來。」
「屋子里確實什麼都沒剩下,只剩下了它,所以我才相信你是自己走掉的,不是被別人帶走的,如此也安心了許多。」
殷曜軒用力一拉她的手,使楚嫣又靠近了他幾分︰「好了,走吧,母妃知道你回來肯定高興,別讓她久等了。」
皇貴妃的宮殿依舊還是原來的樣子,楚嫣輕聲慢步行至殿內。
「見過母妃。」殷曜軒與楚嫣給皇貴妃行了一個禮,楚嫣很是擔心皇貴妃,而殷曜軒心里多的卻是忐忑,若是被楚嫣發現了估計又要生氣了。
「咳……咳……」榻之上傳來貴婦人的微弱的咳喘之聲。
「嫣兒,你的身子大好了?」皇貴妃虛弱的聲音徐徐傳來。
「是,母妃,嫣兒已然好了。」楚嫣撲到榻前,打量著皇貴妃,然後伸出縴細的手握住皇貴妃的手。
「母親,你怎麼如此虛弱?」
「咳……無妨,過幾日便好了。」皇貴妃的令一只手撫上了楚嫣的臉畔,眼神流露出些許心疼,半響開口道︰「來了就好。」
楚嫣心里頓時泛起一絲酸澀,因為自己的任性,當初傷了這個女人的心,如此一走了之,如今她的身子虛弱如此,還在惦念著自己。
「母妃,最近都在用些什麼藥,什麼時候進藥,妾服侍您。」
「呃。」皇貴妃一時有些語塞,隨即開口道︰「不用了,這些事情下人們去做就好。」
皇貴妃的眉毛微微一挑,用什麼藥啊,她根本就沒病,若不是為了幫自己兒子圓謊,自己也不願意裝出一副病泱泱的模樣,不過她喜歡這孩子,若是這次兩人能修補感情,她也是樂意的,而她的兒子似乎對自己的怨氣也能少些。
皇貴妃的異樣尷尬神色卻沒有逃開楚嫣的眼神,然後楚嫣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面上卻不顯,開口道︰「嫣兒給母妃帶來了些安神香,母妃可試試,安神靜氣,對身體有益。」
「好。」皇貴妃命下人接過楚嫣的香,打開輕輕一嗅,果然香氣清淡襲人,聞著很是安心,實為上品。
「嫣兒,咱們回去吧,不要在這打擾母妃休息了。」殷曜軒開口想要帶著楚嫣離開,而楚嫣也未多做停留,因為她要找殷曜軒這個滿嘴謊話的男人算賬。
兩人一路前行,楚嫣一路無話,殷曜軒看她臉色不好,也不清楚這楚嫣到底是怎麼了,猶豫了半天,終于開口問道︰「怎麼了?都不說話。」
楚嫣駐足,轉過身面對著他,仰著頭道︰「殷曜軒,你有事情瞞著我。」
殷曜軒看著她篤定的眼神感受到她強硬的語氣,一時有些發愣,這楚嫣一直溫柔賢淑,這個樣子倒是少見,可是她指的是什麼,是母妃的病嗎?母妃已經裝的很像了,差點連自己都騙過了,哪里有什麼破綻能被她發現。
「那個……嫣兒,我哪里有什麼事情瞞你,你想多了。」
楚嫣听他還不承認,還在繼續編謊話騙自己,心里似乎已經開始有火苗躥出,散發到全身。
「是嗎?」楚嫣對上他的眼楮,眼神有些威脅的意味。
「被我發現了還不承認,那我要考慮一下你以前對我說的是不是都是假的。」楚嫣一甩頭,一副不相信他的樣子。
「嫣兒,有話好好說,你這個樣子還真有點可怕,你說我什麼事情瞞著你了,絕對有誤會,你說出來,我來解釋。」
殷曜軒只能打著馬虎眼,再沒弄清楚她指的是什麼之前,絕對不能妥協,萬一不是這件事,總不能自己暴露了。
「好,那我來說。」
楚嫣表現的極為爽快,決定把證據都擺出來,免得他賴賬。
「母親她根本就沒有生病,即使是身體有恙也到不了臥床不起的地步,殷曜軒,你竟然用這樣的理由騙我回來。」
殷曜軒有些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你怎麼這麼想,許是母妃的病在我們來的路上就好了。」
「第一,母妃的臉色蒼白如紙,卻不是自然而成,是妝面化成了如此。第二,母妃的屋子里竟然連藥的味道都沒有,若是終日生病勢必要每日服食藥物,怎麼可能這麼久屋子里連一點藥氣都沒有。你不要忘了我楚嫣這些日子都在干什麼,賣胭脂賣香料,我對氣味可是特別的敏感,殿下你說呢?」
楚嫣一口氣說完,便在等著他的回答,若是他的回答不能夠使她滿意,她可不會輕易放過他,她討厭欺騙。
他听著楚嫣這樣說著,條理清晰證據確鑿,一時有些失了神,這個感覺有些像當初在楚國凱旋大典上看到楚媛的那種感覺,說不清楚,道不明白。
「既然被你發現了,我就承認好了,當時父皇一再催促我回來,你又不肯跟我回來,子夜情急之下出了這個主意,我就同意了。」殷曜軒挑了挑眉,最終承認出口。
「你真是……」楚媛還沒等說完話,便被殷曜軒打斷。
「我以後再也不會騙你了,只要你乖乖呆在我身邊,這次若不是父皇催的緊,我也不會如此欺瞞你。」
「你以為拿父皇說事,我就會放過你?」楚嫣說完,順勢伸出拳頭朝著殷曜軒揮去。
殷曜軒看她拳頭襲來,便極力躲閃,兩個人一打一閃的,你追我趕,玩的倒是高興,時不時的還會發出悅耳動听的笑聲,只是他們都忽略了旁邊的一雙怨恨的眼楮。
「娘娘,不然我們現在去……」
「哼,我看她還能得意多久,找個時機和她聊聊吧,我要讓她永遠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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