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二月,沈星的簽證終于批下來了,這意味著,只要她和赤尾願意,立刻就可以飛往日本。不過他們還有一件去日本前必須完成的任務——婚禮。
在上海舉辦女方的婚禮主要是沈星母親的要求,同時赤尾在旭日公司工作多年,現在結婚了也理應人之常情一番。數桌酒席中大致分為兩家,一家是沈星母親的朋友,另家是新郎新娘公司里的高級管理員們,赤尾將參加人員名單交于老板吉野次郎去安排,而自己和沈星在移交了工作辭呈後,忙自己的婚事去了。
他們兩人一起辭職的消息很快在公司里傳開,凌亦飛正在納悶,謝娜娜跑來通風報信︰「小凌,告訴你件大事,你前妻和赤尾馬上要結婚了。」
凌亦飛不以為然地道︰「他們一起辭職就是為了結婚?不會吧,提親好象也沒提怎麼就結婚了?你是從哪里听來的消息?」
「這還用听消息啊,老板已經籌劃了婚禮的名單,讓我打印出來了,我還是嘉賓呢。」
凌亦飛猛然醒悟上了沈星的當,前幾天她去看兒子,他們在樓下聊了好長時間,讓她上樓去家里看兒子,她還清楚地答應過段時間自己調整好情緒一定上去,問及她同赤尾的關系,她還唉聲嘆氣,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麻痹他。
「怎麼辦啊,別楞著啊。」謝娜娜著急地道。
「動作挺快的啊,前幾天她還說在鬧矛盾,這叫暗度陳倉。」凌亦飛恨得咬牙切齒。
「是啊,我也這樣以為,我們都被騙了,我倒沒什麼,沈星是你的女人就這麼被搶走,簡直太丟面子了。」謝娜娜煽動道。
凌亦飛本來就在氣頭上,本她一挑撥頓時感覺自己總被女人利用的聯想,忿忿地道︰「什麼我的女人,我和她早就離婚了,倒是你一直暗戀著赤尾,他們結婚你沒戲了是吧?」
「你這人怎麼這樣,我們現在要團結知道不?」
「團結?」凌亦飛不解地斜視著她。
「是啊,聯合起來對付他們。」事到如今,謝娜娜已經無需諱言,想不失去赤尾必須先破壞他們的婚禮,而沒有凌亦飛辦不成,因為他跟沈星曾經是夫妻,還有個兒子,存在割不斷的麻煩和借口。
凌亦飛點上煙思索著,他內心世界也油然產生著準備報復的念頭,苦于沒有良策。
謝娜娜不會放棄手上的這張王牌,完全有信心用自己的魅力,讓充滿復仇心態的凌亦飛為她所用,說︰「這樣吧,我現在有事要辦,你想好辦法晚上打電話給我,上班時間別打啊,我一會是跟老板在一起,別打草驚蛇。」
晚上下班回家,凌亦飛悶悶不樂地喝著酒,前妻一旦結婚將很快離開中國,並不會像她曾經許諾過的和他還有機會,她的欺騙已經充分說明了這點,而她這樣做到底是在害怕什麼?現在他們已經辭職不在公司里,繼續造謠對她並不構成實際威脅,他明白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
客廳里煙霧騰騰,凌中興似乎也看出些和平時不一樣的端倪,安排完希希睡覺後湊過去問︰「亦飛,你不是說沈星同意上來看希希的,現在怎麼樣了?」
凌亦飛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罵道︰「這爛貨,你就別指望她會來我們這家了。」
凌中興驚愕地模不著頭腦,問︰「怎麼回事啊把你氣成這樣?」
「人家馬上要結婚去日本了。」凌亦飛一大口酒灌入,狠狠的掐滅煙頭道。
凌中興立刻緊張起來︰「什麼時候去日本?她總得跟希希告個別吧?」
「你就知道希希。」
「可希希是她兒子呀?」
「我沒說現在就走,你別煩我了好吧,我正在想辦法對付這不要臉的……」凌亦飛又是一陣罵。
凌中興听到兒子罵她不要臉,馬上想到自己和沈星前年在蘇州的事來,害怕牽連到自己,慌忙溜進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凌亦飛確實想起了痛苦的往事,很不甘心就這麼太太平平的放她離開這里,正一籌莫展時,手機響了,是謝娜娜的電話,他突然想起這個女人下午的話。
「小凌,辦法想好了嗎?」謝娜娜平和的語氣問。
「沒有,想造他們的謠,可是現在沒有用了,他們人都不在公司。」
「嘿嘿嘿,我倒有個主意,就看你夠不夠膽量。」
凌亦飛已經兩瓶黃酒消滅,謝娜娜的激將法立刻奏效,他大聲說︰「別賣關子,什麼主意快說,我現在什麼不敢做的?」
謝娜娜壓低聲音說︰「他們不是要進行婚禮嗎?到時你就給他點熱鬧……」
凌亦飛沒听完就打斷道︰「不行不行,你讓我砸他們的婚禮場子啊?這不是傷天害理嘛,我干不出來。」
「你剛才不是還在拍胸脯嘛,現在怎麼縮了?你干不出來,人家不是就馬上飛走了嘛,難道你願意失去這個女人?」
凌亦飛雖然頭有些暈,卻心如明鏡,很明顯謝娜娜想漁翁得利,堅決地回絕道︰「不行,這事干的要被眾人唾罵。」
「你現在還在意這些?好吧,你想忍氣吞聲我也幫不了你了。」謝娜娜停頓了片刻,語氣柔和地又說,「如果你願意和我聯手,那你馬上出來,我們見面細談。」
謝娜娜開始展示自己的魅力攻勢,凌亦飛暗戀她很久了,只要現在給他點甜言蜜語,就可以讓這個男人乖乖的為自己所用。
凌亦飛一看時間九點了,那麼晚兩人相約在外面,在酒性的作用下立刻想入非非起來,
「怎麼樣?」謝娜娜略帶曖昧地問。
凌亦飛心一熱,與她約定在城皇廟後門踫頭,那里比較幽靜。
早就想跟這個美女的關系進一步,苦于沒有機會,上個月受了前妻的鼓惑疏遠了她,現在既然沈星這邊徹底無緣,何不乘這個機會接近謝娜娜?
凌亦飛興奮的將剩下的半杯酒喝下,騰的站起,可能是動作過于激動,杯子被踫倒在地上砸碎。
聲音驚動了里屋的父親,以為兒子在發脾氣砸東西,跑出來看究竟,果然他臉憋得通紅,正在穿外套要出去的意思,連忙疾步過去攔住問︰「你哪去,那麼晚了,消停消停不行嗎?」
「什麼消停不消停?」凌亦飛板著臉舌頭有點打卷。
「人家要結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去鬧不好,再說那個日本人也在,他很高大我見過,萬一打起來你要吃虧的。」
「你這麼激動干麼?誰說我去找她了?莫名其妙!」說著推開父親出門了。
城皇廟後門,行人稀少,緊閉的大門兩邊座落著兩只威嚴的石獅子,陰森森的可怕,凌亦飛很滿意自己選擇的約會地點,抽著煙左右張望。
一輛黃色出租車快速停在他附近,謝娜娜從車內鑽出,一頭柔美荷葉般短發掩蓋了一半的臉蛋,透著野味朝凌亦飛拈花一笑。
凌亦飛瀟灑地靠著獅子,朝她裝出生澀的微笑。
「來啦?」
「我也剛到。」
「是嗎,地上的煙頭都是你留下的吧?」她低頭數著,「5只,一只十分鐘,哇,一個小時啦?」
「哪里呀,現在的香煙一根哪里需要十分鐘啊,三分鐘搞定。」
「你這是在抽悶煙,我偶爾也抽的。」謝娜娜輕松地說著開場白,她不想開門見山就談嚴肅的話題,電話里他已經拒絕過,讓他就範需要進行感情投資,男人就是馬戲團里的動物,讓它表演動作先得喂點食物。
「哈,你也抽香煙啊?女裝的吧,應該是薄荷的。」
「也抽你們男人的那種的,煩惱的時候。」謝娜娜開始循序漸進地跟他談感情話題。
「你也有煩惱?」
「我們邊走邊聊。」說完謝娜娜自個往前走。
凌亦飛沒動地方,她笑笑,無奈而又心領神會地回來,站在石獅子更僻靜的內側,準備給他些虛擬的想象力,凌亦飛靠了過去。
兩人在月光的陰影下相對而望,謝娜娜聞到了他滿嘴的酒氣,頭微微往後躲閃。
「你今天特別美。」凌亦飛yin穢的夸了她一句,身體向她傾斜。
謝娜娜手一擋道︰「好了,今天不是來听你贊美的,我們說正事吧,我知道你听了這消息,內心的痛苦不亞于我。」
「其實你對赤尾產生了感情,我是看得懂的。」
「我承認,可是你對前妻一點留戀也沒有嗎?」
「有!雖然我背後罵過她,可晚上還是忍不住會去想念過去。不滿你說,上個月我們在茶室約會過,當時談得很好,她也答應給我機會,條件是讓我別在公司里散布謠言,離開你遠點。」凌亦飛神情凝重地道。
「怪不得前段時期你見了我就躲,就那麼相信她的話?」
「沒辦法不信,她還讓我模了。」凌亦飛尷尬地自嘲道,「我這人就這點毛病,本來我也不會輕信,看她這麼有誠意,也就信以為真了。」
「我靠,你們男人真賤,人家給你模了就是真誠?」謝娜娜鄙視的語氣感嘆道。
凌亦飛乘機暗示︰「是啊,誰肯付出我就听誰的呀。」
謝娜娜明白他是在性勒索,冷眼望這他,心里暗罵︰「就你這丑八怪模樣,今天約你出來面對面站在這種地方,已經是抬舉你了。」眉毛一皺說︰「結果你不還是被騙嗎?」
凌亦飛有些按捺不住問︰「那你有什麼好主意?不過讓我去婚禮現場搗亂可不行。」
「不這樣你能要回你的尊嚴嗎?別忘了赤尾還當眾羞辱過你。」
凌亦飛低下頭沉默無語,扔下煙頭又點上一支,謝娜娜一把搶過扔在地上埋怨他︰「別抽了,我討厭男人一股濃濃的煙味!」
「又不喝和你接吻討厭什麼?」
「你做夢!」
凌亦飛傻笑道︰「我知道你不會這樣,所以一開始我就感覺我們的合作是沒有結果的。」說完他盯著謝娜娜看她的反應,進一步暗示,「其實,你說的那種方法不是不可以……」
謝娜娜眼楮一亮問︰「那你到底干不干?」
「我去他們婚禮現場鬧固然可以起到破壞作用,可是我因此得罪了沈星,一樣什麼也得不到,只是出了口氣罷了,而你不同,如果他們為這事情鬧翻了,你可以漁翁得利,我說的對吧?」
謝娜娜沒想到這個酒鬼思路還這麼清晰,而且條件也很明朗,她終于明白,凌亦飛是想乘機佔她的便宜。
凌亦飛受了點風,酒性直沖腦門,發完牢騷低頭打起嗝來,一股煙酒的嘔吐味濃濃的散發出來,頓時倒退半步,掩住鼻子道︰「別吐我身上啊。」
「不,不會,你說說看我具體怎麼做?怎麼知道婚禮被鬧後,他們倆會翻臉?」
「你肯干啦?那好,具體的步驟是……」謝娜娜把她的計劃完完全全陳述了一邊。
凌亦飛晃著腦袋連忙擺手︰「不行不行,還讓我抱著兒子去啊?」
「是啊,赤尾是個要面子的男人,如果讓參加婚禮的人知道,他娶了個有孩子的新娘,你猜他會怎樣?」
「離婚唄。所以我想對了,他們離婚你可以乘虛而入,讓我背罵名。」凌亦飛臉靠過去輕輕道︰「我說的沒錯吧?」
謝娜娜猶豫不決,拒絕他的話,赤尾婚禮後就帶著沈星去日本,永遠不會回來了,所以讓凌亦飛幫忙是她唯一的機會,只有這樣,赤尾就有可能放棄沈星。
想到這,惶恐的表情盯著凌亦飛,喉嚨里就如含著一只蒼蠅那麼的惡心。
原以為約他出來說幾句軟話就可以搞定這個男人,沒有想到他的胃口這麼大,可是除了遷就他一次,還會有什麼其它辦法?「你,你決定按我的計劃做了嗎?」她弱弱地問。
凌亦飛尖銳的目光刺向她,堅定地反問︰「你作好準備了嗎?」
「就這一次?」謝娜娜的眼神失去了往日的鋒利,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凌亦飛避開她嗆了幾下後,滿口陰溝般的氣味對準她厚厚的紅唇保證道︰「我答應你。」
「好臭!」謝娜娜本能地躲開,被他一下抱住強吻起來,冰涼的手伸進她的衣服內,無情地貼著溫暖的肌膚漫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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