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葉紛飛,繁錦落盡。
院中那株杜鵑花雖凋零不少,卻依舊成為這冷宮中蕭瑟黯淡的一景,亦是挑動寒月隱隱之殤,她曾有股執念,想質問皇後,為何輕信卜算之言,對待自己的親生血骨猶若眼中刺肉中釘,可她如今已不再是金枝玉葉,大局還回太子與宣丞相之手,她該繼續浪跡天涯。
宣妃面對皇後惡言譏諷,不卑不亢,反倒淡然下來,朝齊王寢宮方向靜靜跪地,稍稍低頭,默默祈禱,因為即將走上那張寶座的是她親生骨血。
「聖旨下︰…」虛掩木門被幾名侍衛及宣旨內侍猛然推開,先是高聲宣旨,再齊齊跪下,一干宮人端著錦繡華服,準備給她更衣。
「奴才等恭迎宣娘娘回‘瀾若’宮!」宣妃有些怔怔愣住,許久溢滿珠淚,斷線直下,悲喜交加,直至一干宮人再次叩首提醒,她才淡淡苦笑,被擁簇著步出冷宮,這座讓她曾經遍地是殤之地,她喜的是原來齊王沒徹底忘記她,雖然是臨終遺旨,她終于可以正大光明與血脈相見,悲的是風華未泯,君卻殆盡,青燈一世,猶似彼岸。
「不!不公平!不公平!為什麼還要我待在這鬼地方?!啊!…」皇後于門縫瞥見宣妃榮耀回歸,嫉恨無比,咆哮摔門,高聲狂喊著,披頭散發似即將癲瘋。
「恬靜寡淡,未嘗不好,鳳枝榮華,不過過眼雲煙,卻掉入荊棘之地」宣鳳止步斜睨著另一道鎖住的門里,柔聲感言罷,煙絡身姿,模糊平地。
寒月欣慰同時,敏感察覺一股殺氣瞬間彌漫,仰天望去,暗藍天際令人壓抑萬分,幾片落葉極為詭異飄之她腳下,方才還大呼狂怒的皇後竟突然沒了聲響。她忙縱身躍起,飛落臨牆院中,比宣妃那頭更為破舊雜亂的殘木四橫八斷,蛛網遍布。
「鳳瑤!你要干什麼!」跨入內屋的寒月赫然見到鳳瑤亦出現在此,且彎刀直接頂著皇後頸下,蕩著奸詐妖媚笑容,她忙質問道。被點穴而無法出聲及行走的皇後,雖有些神智錯亂,仍後怕的瑟瑟發抖。
「哼!想不到你還是這般婦人之心吶!只是你破壞了我黑木教大事,本教主要送你一份禮!」鳳瑤往皇後凌亂發絲吹了口氣,陰冷哼著道。
「你真是蛇蠍不如!好歹她還是你親生母後!更自小對你倍加寵溺…可笑之極!」寒月凌厲指責,酸楚之感再次沁心,然亦冷面依舊。皇後驚恐雙眸則拼命擠兌焦慮,雙手費盡擺動著,似在懇求這兩個曾經她待之天壤之別的血緣放過她。
「啊哈哈!本教主如今可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弱公主,天下江湖,他朝比掌握手中!母後…母後?既然您那麼寵愛兒臣,兒臣最後一次再叫您,再幫幫我一回!反正在這你生不如死,不如就死吧!」鳳瑤仰天狂笑下,紫眉下的眸子紅似血,猙獰將秀容湮沒,陰歷怪氣立誓完畢,貼近皇後臉龐,觸踫了下她濕淚臉頰。
隨即刀光一閃,血線乍現,皇後便徑直倒地,雙目睜大,死不瞑目,天雷再次響徹屋檐上空,似無盡嘲諷這一悖逆倫常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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