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凊以為這將成為大學里一段美好的回憶時,教官也終會被時間遺忘時,許凊居然無意中從夏言那里知道了顧晨的扣扣號,她莫名的一陣興奮,本來以為沒有可能做朋友的,因為許凊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對他其他的一切都一無所知,更不用說聯系方式,可如今居然有聯系他的方式,說不定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許凊高興的遐想著。
晚上,許凊看到顧晨的頭像亮了,她拿著手機的手居然有點緊張,懷著忐忑的心情,她小心的發過去一條信息「你還記得那個和你對山歌的女孩嗎?」
盯了手機屏幕半天,聊天記錄上依然只有她自己發的那條消息,許凊的熱情慢慢地就像被澆了一盤冰水,只剩下滿滿的失望了,她想或許是他以為她是陌生人,所以就直接忽略了。正當她準備下線時,突然響起了一聲扣扣提示音,是顧晨發來的!
她的心突然由失望變成了驚喜,就像坐過山車一樣,她小心翼翼的打開那條信息「記得,當然記得,怎麼能忘呢。」
許凊笑著回復「那天,對不起啊,只是開個玩笑,你不要生氣。」
過了一會,那邊回復「沒事,我有那麼小氣嗎?」
那一晚,許凊跟顧晨聊到了很晚,而且令許凊高興的是他們似乎有很多共同話題,這也許是一個很好的兆頭。
從那天以後許凊每天都會在固定的時間去和顧晨聊天,她漸漸發現她最初的感覺是準確的,顧晨確實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他的許多想法讓許凊很受啟發。在聊了將近2個月時,許凊要來了顧晨的電話號碼,雖然他們每天都在聊天,但只限于扣扣上的文字聊法,而且顧晨似乎每晚很忙的樣子,回復信息的速度很慢。
最後許凊才知道他的扣扣號像病毒一樣蔓延到了全中隊,基本上中隊的女生都加了他,所以每晚跟他聊天的不止許凊一個,而是有很多人,許凊不得不佩服顧晨的聊天功力,因為許凊自己只要同時跟3個人聊天,她就有可能聊暈了,經常會把甲的信息回復給了乙,把乙的回復給了丙。
現在有了電話號碼,那顧晨就可以認真的跟她聊天,許凊看著手機上那串數字,不由自主的笑了,她是一個佔有性很強的女孩,即使是朋友,她也不喜歡同時跟太多人分享,她始終認為精神上的東西只有在一個安靜,注意力集中,一對一的情況下才能有所深化,所以許凊一直都對群聊很不感冒。但事實上許凊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也許對顧晨並不只是單純的欣賞。
在要到顧晨的電話號碼後,許凊也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顧晨,顧晨告訴她不要給他打電話,部隊是不準用手機的,他會在合適的時間給她打電話的。
從得到顧晨這句話後,許凊就每天將手機帶在身邊,不時的拿出來看一下有沒有未接來電,就是連上廁所她都拿到手上,一向有晚上必關機的習慣,可為了不錯過顧晨的電話,從那以後她就再也沒晚上關機過,即使有時手機在半夜沒電自動關機了,她也會從被窩里爬起來,四處找插口充電,讓手機隨時保持開機狀態。
可一連等了幾天,她都沒有等到顧晨的電話,顧晨的扣扣頭像也一直是灰色的,顧晨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她有點煩躁,坐立不安,總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可自己又不知道到底少了什麼,就是感覺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一陣風吹過都能刮起幾片落葉似的。她還是每天堅持去顧晨的空間看看,看看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依然會在每晚固定的時間上線看看顧晨在不在線,有時也會看著顧晨的電話號碼發呆,有時也會在半夜突然醒來登上扣扣,妄想著顧晨也許在線。
夏言看著盯著窗外銀杏樹發呆,沉默級別不斷升高的許凊,開玩笑的說︰「怎麼了,許冰山小姐,茶不思飯不想的,話也不多說,天天盯著落葉發呆,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啊?」
許凊耳朵里不斷回想著夏言那句「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啊?」
她陷入了自己的沉思︰怎麼會是相思病呢,她只是擔心顧晨是不是在部隊出了什麼事,她只是把顧晨當做了哥哥來看待,只是欣賞他而已,喜歡也只是像妹妹喜歡哥哥那樣的喜歡,不屬于愛情的喜歡。許清這樣安慰著自己,心里卻有種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感覺。其實許清不知道的是這種安慰有另一種解釋叫做自欺欺人。
終于在顧晨失蹤2個星期後的某一個晚上,許清在像往常一樣慣例性的上線看看顧晨所在的分組,奇跡般的發現顧晨灰暗了將近2個星期的扣扣頭像居然亮著,她心里有一種激動,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心里只有一個想法「他終于出現了!終于出現了!」
許清趕緊安撫住自己激動的心情,迫不及待的給顧晨發了一條信息「你終于出現了啊,我還以為你去火星了呢。」
不一會顧晨回復「呵呵,最近部隊去野外駐訓去了,無法跟外界聯系,今天剛回來。」
正當許凊準備把寫好的信息發出去,手機突然在手中歡快的叫囂起來,許凊一看居然是顧晨打來的,她腦中一下空白了,就像過馬路時突然一輛卡車迎面沖來的感覺,該跟他說些什麼呢,呆愣了幾秒,許凊趕緊把電話接通了,可她緊張連基本的問好都忘了。
那邊听見這邊沒有聲音,試探性的問︰「喂,我是顧晨,你在听嗎?」
許凊听到顧晨的聲音才真正的反應過來,真的是他,這個聲音她記得,是顧晨的聲音,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她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我在呢,你最近還好吧?」
挺好的,只是最近在野外駐訓,有點累。」電話那頭顧晨笑著說。
兩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半天,許凊發現除了剛開始自己有點緊張之外,兩個才第一次通話的人居然毫無生疏感,就像多年的老友一樣談笑自若。這樣的相處模式讓許凊感到分外親切。
不知為何許凊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腦子還未想清楚要不要說,嘴卻不听使喚的先腦子一步說出來了︰「呵呵呵,你給我的感覺蠻親切的,就像我哥一樣,我有個想法,不知道你覺得怎樣?」
「說來听听。」顧晨輕松的回答。「我想認你做干哥哥,跟你攀攀親戚,怎麼樣?」許清故作輕松的說。
那頭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笑聲︰「什麼干哥哥不干哥哥的,都是朋友嘛。」
許清楞了一下,順著他的話說︰「那我就當你答應了,我喊我表哥叫輝哥哥,那就喊你晨哥哥吧,你就像我爸一樣喊我「丫頭」吧,這樣親切,免得我天天教官教官的喊,怎麼樣?」
「隨你吧,我無所謂。「顧晨笑著說。
許清嘗試的小心翼翼的親聲叫了聲「陳哥哥」。那邊半天沒人回答,許清又叫了一聲。
那邊才嘿嘿的傳來兩聲笑︰「挺不習慣別人這樣叫我,听著怪別扭的。」「沒事,听多了就習慣了。」許清壓抑著笑聲說。
很長一段時間後,許清才知道當時中隊有好多女孩都要求顧晨做他們的干哥哥,沒有一個排也有一個連吧,當時許清還以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一個呢,最後才發現自己只是其中之一。這就好比你去參加晚會穿了一件漂亮的新衣服,自認為今天你該是晚會的亮點,去了之後才發現有一個人跟你穿的一樣,而且身材還比你好,相比之下,心情可想而知,還不如就穿件普通點的、大家都沒穿過的。
就跟《華胥引》里君拂講的一個故事一樣︰一個屠夫想哄自己的胖老婆開心,就夸獎自己老婆說︰「老婆,我發現你和萬花樓的頭牌鶯歌姑娘一樣美.」結果屠夫的老婆沒像屠夫預計的那樣高興,反而很生氣,讓屠夫狠狠的跪了一夜的搓衣板。女人有時要的不是男人眼中雷同的美麗,而是獨一無二的對待。如果故事中的屠夫說︰「雖然鶯歌姑娘很漂亮,但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美的。」估計屠夫的老婆會滿臉嬌羞的笑罵一聲「死鬼」。而不是搓衣板伺候吧。這都是後話,但當時許清為認了顧晨做干哥哥,著實高興了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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