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鏡台前,楊玉環站在台上,面對這記錄了她過往罪孽的一切影像,嘴角居然掛起了微笑,那渾濁的血淚逐漸清明,那一幕幕訴說她紅顏禍水,恃寵而驕的背後,都有一雙溫柔的眼楮注視著她,不管她做了什麼,他都呵護備至,即使看到她與李冒在御花園幽會,他也只是默默離去。
楊玉環泣不成聲,此生終是無憾,他的心中真的有她,不需要別人再多話語,這孽鏡台展現的一幕幕她罪過的畫面,一點點都體現了他對她的愛。
「玄宗,對不起。」是她錯了,不該為了試探一個人到底愛不愛她,而越來越得寸進尺。
「玉環。」李隆基想要踏上孽鏡台,卻被鬼差阻止,「秦廣王,一切都是我的錯,要受什麼懲罰,就讓我來。」
「孽鏡台前豈容你討價還價。」前世罪孽,死後償。這一切都是命,改不了,「她既敢在我豐都城內犯下殺孽,就該為她犯下的過錯負責。」
地獄的烈火在玉環的腳下焚燒,楊玉環強忍著烈火焚身的痛苦,像玄宗靠近。
姚瑤等人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孟婆姐姐,現在該怎麼辦?」若是楊玉環灰飛煙滅,那他們就輸了。
「子文說,他自有分寸,咱們姑且再看看。」她相信秦廣王是會幫他的,她賭了。
李隆基不顧鬼差阻攔,硬是沖上了孽鏡台,緊緊的抱住玉環,「玉環,我愛你,真的愛你,你不是紅顏禍水,而是我的心肝寶貝,你的存在,點亮了我生命的意義。」
楊玉環想要推開李隆基,這地獄的烈火會將他們都焚燒,「我現在都知道了,是我太過嬌蠻任性,才會一次次的恃寵而驕,落得最後的下場,不是你的錯。」楊玉環忍著痛,「是我欠了你們倆,是我貪心不足。」
兩個人在烈火中緊緊擁抱,李隆基柔聲道,「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開你的手,即使是去地獄深淵,我也要與你同去……」
馬嵬坡的事,是他們兩人的心傷,楊玉環因此懷疑愛,卻又渴望愛,李隆基因此害怕愛,不敢愛。兩個相愛的人因此錯過了在豐都城相守的時光,讓李冒有機可乘。
兩個人的心意終于想通,相愛的人,不管因為什麼原因而產生誤會,只要愛還在,終是會相愛。在地獄烈火熊熊燃燒下,兩人笑的坦然,相視的雙眼幸福滿溢,眾人都為此動容。
圓通忍不住心想,這就是孟婆所說的,愛到深處無怨尤嗎?這樣為愛執著的眼神,為什麼他一點都不陌生,內心深處好似有雙這樣的眼楮,正盯著他。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望向孟婆,腦海里浮現出孟婆曾經說過的,「由愛生嗔,由愛生恨,由愛生痴,由愛生念。從別後,嗔恨痴念,皆化為寸寸相思。」到底是如何相愛,才能如此痴纏。
被烈火焚燒的楊玉環和李隆基終被燒成了灰燼。
姚瑤忍不住的指著秦廣王,「你怎麼這麼冷血的?」他們兩個人好不容易解除心結,即使要他們死,也讓他們多相聚一會,這都不可以嗎?
秦廣王面無表情道,「做錯了事,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這是因果循環,誰也無法擺月兌的命運。」
「阿彌陀佛。」圓通嘆息,他始終沒有渡化楊玉環,哎……何時他才能渡化完千人,功德圓滿呢?
姚瑤眼角滑下一滴淚,是為楊玉環和李隆基而流,他們兩人實在是太可惜,因為誤會和彼此內心的心結,膽怯不肯跨出第一步,最終導致有緣無分的結果,實在是為他們惋惜。
當姚瑤的淚,滴近楊玉環和李隆基燒化後的骨灰,奇跡的一刻出現了,骨灰中盤旋飛出一對鳥兒,每只鳥兒只有一目一翼,兩只並翼而行。
「這……」姚瑤從未見過此鳥,疑惑的望向孟婆。
「這就是傳說中的比翼鳥。」孟婆欣慰的看著在空中盤旋而飛的比翼鳥,此生,終不會再分離。
「它們在和咱們說謝謝。」步驚雲摟著姚瑤給予她安慰,小魔女總是能給他的生活帶來奇跡,而此時,她將這份奇跡也帶給了楊玉環和李隆基。
姚瑤高興的無法言語,她激動萬分,這樣的結局,未嘗不是美好的。
圓通再一次震驚,與姚瑤他們的相處,每一次都給他帶來了不一樣的感受,一滴淚,居然能有如此大的力量?
孟婆蹲下,在剩余的灰燼內,找出了一顆碎片,握在手心,默默的對著比翼鳥道,「謝謝。」將碎片展示給眾人看,「第一局,咱們贏了。」
步驚雲看著孟婆手中的碎片,問,「每一局贏了,都會有這個碎片嗎?我們的勝負就是以收集這個來判訂嗎?」
「一半一半。」孟婆解釋道,「渡人是一部分,碎片也是一部分。」地藏王告訴她,集齊這些碎片,她就能知道,一千年前圓通的遭遇,這些碎片就是圓通遺失的部分。
無名還處在見到傳說中才存在的神鳥震撼之中,「好像,我們也沒做什麼?」
秦廣王看了眾人一眼,「人家自有真情在。」對著姚瑤,依然無表情道,「丫頭,保持你的本性,去渡化更多需要渡化的人。」
秦廣王看著圓通,別有用意道,「和尚,做事情不能只講原則法理,人最珍貴最奇特最難懂的就是那一顆心,以心換心,才是上乘之道。」
圓通雙手合十,禮貌的回答,「感謝教誨。」
秦廣王的表情終于有了變化,一臉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看著圓通,「孟婆,接下來的路會更加艱辛。你多保重。」
這豐都城始終是地府的,可以說是孟婆的老家,多多少少,大家都不會太為難她,剩下的路……只能靠她自己。
「子文,謝謝你。」孟婆知道秦廣王沒有為難她,也暗中相助,不然事情不會如此順利。「走吧,咱們繼續向第二站前進。」
聶風好奇的問,「下一站,是去哪?」這一路看來會越來越有意思,傳說中的比翼鳥都讓他們遇上了,聶風等人不禁再想,還會有什麼神奇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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