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余家聲端起一杯白開水故作深情地喝一口,放下,嘴里認真地吐出這幾個字。對面的潘嘉培憋不住笑出了聲︰「結婚?你是在開玩笑吧,跟誰結婚?」
「什麼跟誰結婚,我一直就一個她」听到潘嘉培的這句開玩笑的話,余家聲嫌棄地鄙視了嘉培一眼。
「兄弟,別嫌我嗦,結婚這可是大事,你真的想清楚了?」
「戒指都戴在她手上了,我還不想清楚啊,你說你是不是兄弟,就一直在損我,連句祝福也沒有」余家聲仍然對好兄弟潘嘉培的開玩笑在斤斤計較
「好了,那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潘嘉培沒完沒了地從嘴里吐出一大遍的俗氣祝福語
「停,回歸正話,其實我是想拜托你一件事,你手上現在的那個樓盤不是準備開盤嘛,能不能??????」
潘嘉培看著余家聲一臉正經的樣子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你今天沒發燒吧?是誰說這輩子都不買房做房奴的?」
「那已經是過去式好嗎?結婚總得有個窩,況且我是把窩搭進去她才答應嫁我的,我的幸福現在一半握在你手上了,千萬別給我毀了」
「好吧,我過兩天把樓房資料拿給你」
「這才是兄弟嘛,記得到時給我打個折頭,我還有點事,先走」余家聲成功說服潘嘉培後,就自己一個人屁顛屁顛地離開,潘嘉培一人坐在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咖啡屋的角落里,看著外面掛著開心的笑容走過的一對對情侶,或是偶爾孤獨走過馬路的人,才發覺自己原來從來沒有融入過這個紛爭的世界。在余家聲對他說他要結婚的那一刻,他真的以為他在開玩笑,他和余家聲在年少時已經認識,余家聲沒有像他那樣出眾的外貌,也沒有他那樣出眾的才華,更沒有他那樣文藝的家境。小時候余家聲站在他身邊儼然像是一個小隨從,但是他們之間的相處並不是主僕的關系,而是如親生兄弟那般情同手足。高中畢業後,潘嘉培便在父母的安排下去了外國留學,而余家聲並沒有考到大學,畢業後便一個人出來打拼,在潘嘉培留學完畢,正開始真正的社會人生時,余家聲便提前進ru了人生的另一個階段。而現在在某公司擔當一個普通的小職員的余家聲看上去和他這個海歸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反而他會羨慕像余家聲這樣的自由。原來當一個人擁有了一些令人羨慕的東西時,才會發覺這些根本不是炫耀的資本,而是扛在肩上沉重的包袱。
潘嘉培打開了躺在桌上已發冷的餐單,披著西式狼皮的偽餐單不禁讓他打了個寒戰,他隨意地點了份餐,一個人單調地喝著咖啡等待著晚餐的到來。在外國留學的時候,他的晚餐似乎從來都是「居無定所」的,從冰箱里拿出幾塊隔夜的面包配上一杯牛女乃,或是自己煮個冷面配上幾塊壓縮干牛肉,就這樣解決了一餐,所以到現在他還記得回來吃的第一餐飯的味道,那種心情真是無法用言語訴說。
約莫二十分鐘,服務員把他點的餐遞了上來,在這個炎熱的夏天,冰冷的角落里,一個人吃無趣地吃了起來。
蘇墨今天又是一個人呆在家里對著電腦起勁地敲打著鍵盤,昨天晚上吃的杯面現在還放在客廳的桌上,沖涼房的洗衣機里更是塞滿了這個星期的衣服,廚房里的塵快要可以到用尺子量出厚度了。但是她仍對這一切無視,依然游刃有余地活在這個烏煙瘴氣的房子里。突然,屋里的門鈴響起,她以為是剛才叫的外賣,便飛快地沖去開門,一看,原來是何夕顏,蘇墨臉上的興奮馬上消失。
「蘇墨,你這個是幾個意思,看見我很不開心嗎?」何夕顏臉帶微笑地調侃著
「你不是有鑰匙嗎?干嘛按門鈴」
「忘了帶」
「哇,蘇墨,你真的是快要成仙了,這方便面是什麼時候的,快要熬出真菌了,還不把她倒掉」何夕顏每次來到蘇墨的家里總是會用這種長輩式的嘮叨說個幾遍,但是蘇墨總是若無其事地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繼續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家伙,衣服又是一大堆」從廁所出來的何夕顏又在絮絮叨叨地說著
「墨墨,你的衣服都幾天了,還不洗,比廁所還要臭了,好不?」何夕顏從廁所出來到冰箱拿了一罐汽水邊喝邊走進蘇墨的房間
「小姐,我的廁所很香,好不?」蘇墨回了一句,蘇墨倒是說的是真話,盡管家里各處都慘不忍睹,廁所依然是「高風亮節」的。
何夕顏看了看手機︰「哎呀,趙藝涵這個家伙搞什麼鬼,說好的六點在這里集合,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趙藝涵?」蘇墨吃驚地扭轉頭看著何夕顏,話說她也有一個多月沒見過趙藝涵了,自從上次的生日會後,趙藝涵已經在她的世界人間蒸發了一個多月了,所以當何夕顏說趙藝涵準備過來時,便不由自主地擺出了驚訝的表情。
「趙藝涵不會又是在家里憋不住氣,來這里發泄吧,我家里可是沒有什麼東西給她丟的哦,衣服倒是有一桶,完全可以拿來發泄,我毫無意見」蘇墨奸笑著說
「我看你是給電腦毒害了,都快成腦殘了,是我今天約她過來的,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你們說」
「什麼事?」這時,門鈴響起,「一定是趙藝涵了,我去開」何夕顏小跑出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外賣送餐員,「你好,外賣到了」
「外賣?不好意思,我們好像沒有叫外賣」
「是我叫的」蘇墨跑了出來,接過外賣,然後就馬上打開狼吞虎咽起來
「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別吃了,這東西沒營養」何夕顏搶過蘇墨手上的筷子
「都說不要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啦,我已經叫趙藝涵今天買菜過來,我們打火鍋」
「早說嘛,害得我叫外賣,多浪費」
「鬼知道你叫了外賣」
??????
正在何夕顏和蘇墨為了外賣在爭論的時候,門開了,趙藝涵拿著幾袋火鍋料走了進來,兩人馬上停止爭論,蘇墨三步並兩步沖上去抱住趙藝涵︰「涵涵,我想死你????的火鍋了」
何夕顏接過趙藝涵手上的東西,往廚房走去,三人合力地把火鍋材料準備完畢,開始久違的閨蜜聚會。
趙藝涵坐在凳子上環屋掃視了一遍
「藝涵,你看什麼?」蘇墨奇怪地問
「沒有啊,我只是在想你這一個多月時怎麼生活的,怎麼可以那麼亂」听到趙藝涵的話,何夕顏不禁地噗嗤了一下
「肉丸都熟爛了,你兩快吃吧」蘇墨實在是受不了這樣的指責了,便馬上轉移話題
「對了,何夕顏,你剛才在電話里頭不是說有事宣布嗎?到底是什麼大事,非要搞得這麼神秘?」趙藝涵問
「對哦,我也很好奇」蘇墨說
「姐妹們,我要結婚了」何夕顏誠懇認真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蘇墨一听,差點把嘴里的東西都噴了出來︰「什麼?結婚?」趙藝涵倒是淡定地問︰「什麼時候行禮?」
「難道你們都不替我開心嗎」很明顯,何夕顏對她倆的第一反應並不是很滿意
「開心,當然開心」兩人異口同聲
「何夕顏,你確定你答應他的那一瞬間不是鬼上身了」蘇墨再次啟用疑問的口吻
何夕顏伸出了手,亮出了求婚戒指,蘇墨連忙探頭去看︰「看來你還真是來真的」
「余家聲這人不錯,嫁得過」趙藝涵說
「是不錯,不過就是笨了點」何夕顏笑眯眯地說
「人好不好是另一回事,關鍵是他有房了嗎?」蘇墨問
「他說正在看」
「也就是還沒有嘛,他有車嗎?」
「他說將來會有的」
「將來?那是什麼時候?何夕顏你不會就這樣把自己白搭給人家了吧」
「蘇小墨,你能不能不要老是損我」
「我不是在損你,現在這個年頭電視劇不都是這樣演的嗎?沒房沒車的男人嫁不過,我也是被電視劇洗腦,循例地問一下而已」
趙藝涵完全無視兩人的爭論,在津津有味地品嘗著火鍋
「何夕顏,恭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趙藝涵不緊不慢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我也希望你快點找到你的幸福」
「我的幸福?呵」趙藝涵苦笑了一下
「還有你,蘇曉琪,休息就別天天窩在家里,不然你這輩子都是油菜花一棵」
「我這是另一種人生,懂不,況且油菜花不是老了才開花的嗎?我還在等它開花,還有別叫我蘇曉琪,叫墨墨」蘇墨最不喜歡人家叫她的真名蘇曉琪,她說,「曉」字與「小」字諧音,讀起來很俗氣,一點文藝氣息都沒有,與自己本身的氣質完全不搭,所以就給自己起了蘇墨這個名字。像蘇墨這種天天窩在電腦前碼字的偽小說作者來說,取「墨」字就再適合不過,大概是見不了光的意思。當初趙藝涵和何夕顏就曾這樣開過玩笑。
??????
火鍋聚會在三人的笑聲中結束,飯後,趙藝涵和何夕顏幫蘇墨把屋子收拾了一番才各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