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坐到了沙發上,安若明又說︰「你看看你,出的事情真夠嚇人的。幸虧好了,不然啊……會把我們寧寧嚇死的。你好了可要好好補償她呀。」
程偉知道安若明是開玩笑。他和安若明在這個家里見過很多次面,安若明也是把他當成準連襟看待的,這樣兩個人也就是兄弟的關系,所以安若明說話也不回避什麼。程偉听到安若明這樣說,只好笑︰「當然,我不敢對寧寧不好的呀。」
安若明比較直率,所以直言說道︰「這就對了……如果不是你出事,你們的婚事早辦了,你看看,你這一出事,定好的婚期拖到了現在。你們啊,準備準備還是盡快把婚事辦了得了。」
「謝謝大姐夫關心,準備好了的話,我們會盡快辦的。」程偉只得這樣回答,可內心去是一片絕望,他和夏寧寧……只能下輩子再來續接這不了情了。
周海晴還在廚房炒菜,李文華和董凌雲已經喝了好多酒了。再次把酒杯倒滿,李文華端起酒杯對董凌雲說︰「干了吧。」
「好的,干。」董凌雲端起酒杯和李文華的酒杯踫了一下,然後仰頭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完了給李文華倒滿,給自己的酒杯倒滿。
周海晴又把一盤菜端到了餐桌上,對兩個人說︰「你們少喝酒多吃菜,別到時候都給我喝醉了。」
「放心,我們沒事。」董凌雲對周海晴說,「你也別忙了,坐下來我們一起喝。」
「我能喝多少啊。」周海晴一邊坐一邊笑著說。
董凌雲拿起杯子給她倒了半杯︰「不讓你多喝,意思意思就可以。」放下酒瓶子後端起了酒杯。
「那……好吧。」周海晴說,也端起了杯子。
三個人踫了一下杯各自喝了一點,周海晴放下了酒杯,笑著對董凌雲說︰「別怪我嘮叨你啊,趕快找女朋友,我們都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我說嫂子啊,大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這……也得有合適的啊,總不能讓我從大街上隨便抓一個回來就結婚的吧?」董凌雲只要一听周海晴說這個就感覺到垂頭喪氣。
「兄弟,是你太挑剔了,你說你看上誰了,只要你看上誰了,說一聲,讓你嫂子馬上給你說去。」李文華拍拍胸脯,一副為朋友兩肋插刀的架勢。
董凌雲苦笑︰「謝謝兩位,我知道兩位的意思。可是……,我看上的那個人已經不見了,我沒有本事把她找回來了,所以……我要找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人才行。」
周海晴知道董凌雲的意思,臉色嚴肅下來︰「凌雲,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何必呢?」
董凌雲哈哈地笑了笑,說︰「我知道,我都知道,開玩笑呢。」
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夏鎮守滿意地看著團團圍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笑著說︰「都是自家人,隨便吃。小偉,吃菜。」說著話,從盤子里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到程偉的碗里,「多吃點有營養的,我看你比上次來的時候瘦多了,工作忙也要照顧好身子。」
程偉忙說︰「謝謝叔叔。」
安若明故意酸酸地說︰「你看你看,爸爸多偏心,這桌子前這麼多人,誰都不如程偉在爸爸心里面的位置重要。我看啊……」他故意笑著把頭扭向程偉,「要是你敢對我們寧寧不好的話,可就,可就……」
「可就什麼?」夏寧寧佯裝叱怪地用胳膊撞了他一下,「還吃醋啊?」
「不是我吃醋,這是真的啦,你看看,現在就這個樣子了,將來這里還有沒有我的位置啊?」安若明故意笑著表明自己的不滿,意思是想提醒程偉,要他知道他在夏家人心里的地位,因為從程偉踏進夏家的時候開始,他感覺到程偉的目光閃爍不定,眼底隱藏著很深的憂郁,雖然極力裝出高興的樣子,可偶爾流露的心不在焉還是被他看出程偉的心不在這個家里的人身上。
夏家的人看到程偉到來,都歡天喜地的,除了他沒有人看出程偉的勉強和做作,這讓安若明心生懷疑,不知道程偉和夏寧寧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還有夏萍萍總是在他耳朵邊上念叨程偉很久都不來家里,也不再提和夏寧寧的婚事,在這一刻,他看出了程偉對這樁婚事有了另外的想法,說這些話的目的當然是好意,是提醒程偉要知道好歹。
看著程偉,看著一臉幸福的夏寧寧,在看看滿意的岳父岳母和沒心沒肺的妻子,他徹底算是明白了「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意思。看來,也只有他這個局外人知道程偉是另有想法了。
安若明精明的很,自然對程偉的反應疑心重重。瞅準了程偉用衛生間的機會故意跟了進去,趁機和他聊了幾句,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和夏寧寧辦婚事,沒想到程偉竟然說他現在事業不穩定還不想辦。以前他見到的程偉是什麼樣子,這次他見到的程偉是什麼樣子,兩下對比他了然于胸,不由對夏寧寧的這樁婚事擔起心來。作為姐夫,他還是希望小姨子能夠和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的,他害怕萬一程偉夏寧寧之間出現意外的話,夏寧寧會不會坦然接受?所以,才故意做出這副樣子,給程偉施加壓力,讓他知道好歹。——只是他不知道程偉是不是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夏寧寧自然不知道安若明的用心,又看到自己的爸爸如此寵愛程偉,心中揚起甜蜜的滿足,她羞澀地看了看程偉,然後把筷子伸到盤子里夾了更大的一塊魚肉給安若明︰「還有我呢,我這兒有你的位置總可以了吧?」
「好好,小姨子賞的我自然高興。」說著話飛快地夾起來一半送到口中,一邊細細地咀嚼一邊連連點頭,「味道不一樣,味道不一樣,就是好啊,有人關心給的東西吃起來就是不一樣。」然後把腦袋扭到程偉那邊,「你也來點嘗嘗。」伸手把碗里的肉夾了一點放到程偉的碗里。
程偉故意睜大眼楮看看碗里的肉,然後夾起來放到嘴里,一邊嚼一邊笑著說︰「好吃,更好吃了,因為我這里又加了一個人的關心,滋味當然好的不得了。」
看著安若明和程偉,其他人都笑起來。
看著滿是歡聲笑語的熱鬧場面,瑞鳳一邊給安心喂飯一邊笑著說︰「別總是說話,喜歡吃那個就吃那個,小偉,挑喜歡的吃。」
「好的,謝謝阿姨。」程偉沖瑞鳳點點頭。
「好啦,你們不喝酒的話就吃菜。我陪爸爸繼續喝,程偉,你……怎麼樣?爸爸媽媽都怕你身體沒有完全好,不敢讓你多喝的,你喝不喝?」安若明手里拿著酒瓶說。
「沒關系,我陪叔叔和姐夫喝一杯。」說著話,程偉從安若明手里拿過酒瓶。
熱熱鬧鬧吃完了飯,夏寧寧和夏萍萍去廚房洗涮餐具,夏萍萍悄悄對夏寧寧說︰「哎,我發現程偉比以前更穩重了一下,也更有風度了。你們還是早點把婚事辦了算了,省得爸爸媽媽總是念叨。」
夏寧寧抿嘴笑道︰「念叨什麼,怕我嫁不出去呀。」
「得了,早點辦了大家都安心,連你姐夫都總是嘮叨你呢,你們都快三十了,總是拖拖拖,拖到什麼時候呀。」夏萍萍一邊洗碗一邊說。
夏寧寧把姐姐洗好的碗放到櫃子里說︰「我都沒覺得我快要三十了呢,急什麼。程偉說了,至少要等他坐到總經理的位置,他說是為我負責,想給我一個交代,不願意讓我覺得他配不上我。」
夏萍萍不以為然︰「寧寧,你不覺得他這是一個托詞嗎?坐上了總經理還有董事長,哪里有頂峰啊。怕你配不上他?你的職位哪里比他的高了?以前……,哦,如果不是他出了車禍,你們的婚早結了,那個時候他怎麼就不說要等升什麼總經理呢?我說你啊,別听男人胡說,我覺得他是一個借口,男人可以耗,我們女人可是耗不起的,過年你都二十九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你還等著他高升?男人……等著他升的更高了,身邊的女孩子會更多,不說比你漂亮的吧,比你年輕的總有吧,他一旦被****了,你怎麼辦?還是听姐姐的,早些和他商量把婚結了算了,他想升職結了婚就不能升了嗎?」夏萍萍說的苦口婆心。
夏寧寧的心隨著姐姐的話,一陣陣抽搐,她突然想到了那天清芳的話,仿佛看到程偉挽著一個青春奔放的紅色身影慢慢從眼前飄過,就像影片中的特寫慢鏡頭,徐徐地在她的眼前飄來飄去,飄,飄……飄的她眼花繚亂,飄的她頭暈目眩……
夏萍萍看到妹妹神色異常,奇怪道︰「咦,你怎麼了,不舒服?」
夏寧寧回過神來,忙笑著掩飾︰「沒有啊,我在想姐姐的話呢。」
「你是該好好想想,姐姐都是為你好,男人……最靠不住的,要是他真的出錯,到時候後悔的是你。」夏萍萍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告誡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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