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令牌出自東宮,是皇後娘娘的專屬令牌。」
一句話硬硬生生將我打入地獄,腳步顫微後退跌坐在椅子上,淚不受控制滾落。
「你騙我的是不是?」我不相信,絕對不信。
「你覺得我有這個必要嗎?」皇甫彥聲音平靜的說著「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曾經幫過我,這是我對你的回禮。」
「回禮。」我苦笑,緊握令牌,心痛得快要死掉。「你的回禮可真大啊……」
「老天爺,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為什麼,為什麼跟我開這樣的玩笑。」我在心底苦苦的吶喊「讓我們相遇,相知,相愛,卻又安排這麼多的磨難,如今,又要告訴我緣分到盡頭了嗎?」
故意將弄病,來到這里。就是想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種要。事隔半月,他一直未出現,這難道不是在告訴自己,不應該再沉迷于兒女私情,那樣只會讓你更加沒有斗志。
爹,娘,女兒不孝。
女兒居然曾經想過放棄你們血海深仇,想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
女兒對不起你們。
思及痛處,淚水更是止停不住,濕了胸前的衣襟……
楓林院少了掌宮,院內一切事情都暫由憶紅代為處理。
忙得不可開膠的她剛處理完院內所有事,又忙著幫忙傳午膳到星辰閣,人剛走到屋前,便听見里面‘ 礑’幾聲響,將她嚇得魂飛魄散,趕忙沖進屋,驚愕的看著一片狼藉的地面。
「誰讓你進來的,出去。」盛怒的皇甫彥怒聲一吼,嚇得她直縮脖子。
在楓林院當了幾年差的她,從來都不知道俊秀儒雅的三皇子發起怒來這麼可怕。自從紀掌宮被送進昭和院以後,主子就經常發脾氣,有時會因為一點小事,而體罰我們,弄得大家心都好慌,好怕。
「回……回皇子的話,奴婢……奴婢是傳午膳來,想問皇子,在哪里用?」雖然害怕但總要將份內的事情做好,不然主子有個什麼差池,她可擔待不起。
「你沒听清楚本皇子說的話嗎?」他更大聲怒吼「本皇子,讓你出去。」
「誰惹三皇子生這麼大氣了?」一個溫柔中帶著嚴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眾人回頭,便看見高貴美麗的蔣貴妃走了進來,犀利的目光掃視屋內一圈,繼續說道「這屋里是怎麼了?這麼亂,你們這些奴才都是怎麼服侍的?」
此話一出,屋內眾宮女太監都惶恐的跪下。
「統統給本宮拉出,一人仗責三十。」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眾人哀呼著,求饒著,但還是被守在外面的侍衛拉了出去。
皇甫彥趕忙回頭,目光不忍的望向已消失在門口的一群人,說道「母妃,這事不能怪他們,都是兒臣一個的錯。」
蔣貴妃目光一凜,接著又說道「一人再加三十。」
「母後。」皇甫彥驚呼,不可至信的望著她。「您怎麼可以這麼殘忍,這樣會將他們打死的。」
蔣貴妃從容回眸,望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本宮這是在教你,如何****手下的人,否則,就有人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他深吸口氣,語氣放軟說道「母後的心思,兒臣明白。」
蔣貴妃上前坐在一把干淨的椅子上,凌厲的目光望向他怒氣未收的臉,說道「光明白可不行,要學會如何去執行,心腸太軟只會讓你一事無成。」。
這日午時剛過,昭和院的大門被重重推開,院內所有人都驚奇的望向門口,目光飽含期待。門口站著三名宮女,為首的那位,我認得,是蔣貴妃身邊的徐嬤嬤。她站在台階高處睥睨院內眾人,最後將目光定在我的身上。「你,過來。」
我詫異的睜大眼,怔楞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還杵在那做什麼?趕快跟我走呀。」徐嬤嬤拔尖了噪子叫喊道。
「是。」我重重點頭,一陣頭暈眼花。
胳膊突然被一個大掌握住,回頭便對上夏嬤嬤真誠,驚喜、開心的目光。
「嬤嬤。」我輕呼,鼻頭一酸。
「傻孩子,你這什麼表情啊。」她顫抖著手撫上我的臉頰,眼神慈祥和藹「出去後要好好照顧自己,嬤嬤不想再在這里見到你第二次,知道嗎?」
「嗯。」我重重點頭。
「喲,這不夏嬤嬤嗎?」尖諷刺耳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我不禁皺起眉,望向站在門口,居高臨下的徐嬤嬤。她扭著圓圓的**走到我們跟前,連嘖嘖幾聲,搖頭說道「這不走近看,我還真不認得,誰想到,當年南宮娘娘的近身侍婢,今日,會落得如斯地步,真讓人費解。」
一句話讓我驚奇不已。南宮娘娘?是皇上最寵的那位,已故的南宮娘娘嗎?
夏嬤嬤臉色微窘,但目光毫不示弱,與徐嬤嬤對視。
「徐嬤嬤這話可就錯了,後宮之事瞬息萬變,誰也無法預料下一刻會發生什麼。就像當年,最得恩寵的南宮娘娘,為什麼會一夜葬身火海,香消玉殞。」
她語言犀利,說得徐嬤嬤干瞪眼。
「所以,嬤嬤可要小心了,指不定哪天,你還會來這里陪我呢。」
「你閉嘴。」徐嬤嬤大怒,一聲大吼,嚇得院內眾人皆後退幾步。「來人,將這個女的給我帶出去,將院門給我看緊了,別讓一些瘋狗出來咬人。」
話剛說完,站在門口的兩個宮女,便上前將我駕起,快步走出昭和院,在門被關住的那一剎那,我看見夏嬤嬤溫柔的笑容,好像在說,加油。
我被徐嬤嬤直接帶進了永慶宮,安置在一個叫陵溫閣小院內,還安排太醫給我治病。
經過了長達半個月的治療後,我的病終于康復,後又馬不停蹄被蔣貴妃召見,中間連一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你知道本宮為何要救你出來嗎?」坐在大殿上方身穿紫色狐裘高貴、美麗的蔣貴妃,放下手中的黑白棋子,語氣不輕不重的問道。
「奴婢愚鈍,不知娘娘用意。」我將頭遲量壓低,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是個聰明的女子,這點本宮從來沒質疑過。」
「娘娘,過講了。」我語氣誠惶誠恐。
她輕笑,放下手中的棋子,轉眸望著我。
「所以,本宮想讓你知道,我們是一條船上的人,有著共同的敵人,共同的目的。所以,本宮需要依仗你的能力。」
我心頭一緊,隱藏于袖間的人用力握緊,語氣盡量平緩說道。
「娘娘乃是西宮之首,三皇子又得皇上器重,蔣太師權傾朝野。如此強大的權力,娘娘還需要奴婢這小小的能力嗎?」
蔣貴妃目光一凜,危險的眯起眼,盯著我。
「大膽奴婢,竟敢如此放肆,冒犯貴妃娘娘,來人將她拖出去。」站在一旁的徐嬤嬤看不過眼,急忙怒叱說道。
隨後便有人推門而入,將我架起。
「娘娘。」我急忙驚呼。「奴婢並無意冒犯娘娘,奴婢只是想知道,奴婢的價值在哪里?」
「拉出去。」
「住手。」蔣貴妃沉聲一吼,眾人皆停下步子,目光掃向架著我的兩個太監,語氣凌厲的說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兩個太監面面相覷,最後將目光定在旁邊的徐嬤嬤身上。徐嬤嬤機靈靈打了個冷顫,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娘娘饒命,老奴是見那丫頭不識好歹,想替娘娘教訓她一番,娘娘開恩啦……」
「自己出去領三十個板子。」
「娘娘……」徐嬤嬤驚呼。
「出去。」蔣貴妃神色一凜,徐嬤嬤就像失去水的魚,干巴巴著張臉。
大殿又重回平靜,不同的是殿內只剩下她我二人。
「娘娘故意支開徐嬤嬤,一定有很重要的事,要對奴婢講。」我抬頭語氣故作輕松的說道。
她望著我露出贊賞一笑。「本宮就說你是個聰明的女子,跟你溝通不用大費周張。」
「娘娘,言重了。」
「本宮知道,你想對付皇後,不妨告訴你,本宮也想。」
我不答等待她的下文。
「自古立嗣都是立長不立幼,皇後仗著她是東宮之主,想一奪嗣位,本宮當然不會讓她得逞。」
「那娘娘預備怎麼做?」我適時的開口詢問道。
「畢竟她才是東宮之主,若皇上要立她的兒子為太子,那也是順理成章,但,她忽略了一個大問題。」蔣貴妃得意一笑。
我蹙眉深思這其中的關系,後驚愕瞪大眼。
「娘娘,是想利用,皇後娘娘的身份?」我猜測著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蔣貴妃驚訝望著我,目光贊許的點點頭。「沒錯,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以她的身份能坐上皇後的位置,已經非常不容易了。但如今她還想坐上太後的位置,那是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事實。」
「那,娘娘打算什麼時候開始?」沒錯,只要利用這個有利的條件,要打倒皇後,只是時間的問題。
「現在已經萬事俱備,只欠一個東風。」她斜眸望著我,深意一笑說道「你應該知道,要想打倒一個強而有力的敵人,就要擁有比敵人更強大的力量,只有這樣,才能必勝的把握。否則,就算佔盡天時地利人和,也照樣會輸得一敗涂地。」
她的話讓我精神一凜。
「本宮的話,你應該明白吧?」
我深口氣,怔怔回答「奴婢明白。」
「明白就好。」她起身走到我跟前,伸手抬起我的下巴,測量了一番,說道「不過在這之前,本宮要好好的,將你改造一番,這樣才能讓你,一朝蒙寵。」。
這日,天空出奇的晴朗,連續下了幾日的大雪終于停歇,枝頭銀裝素裹低著頭,四周皆籠罩在一片白芒之中。
心不在焉的走在被大雪覆蓋的路上,重重的嘆口氣。
「在想什麼呢?」走在身側的慧蘭好奇的問道。「這麼入神,再走下就要掉河里去了。」
她指了指不遠處城河一陣笑語。
「沒有啊。」我搖搖頭,繞過河走上橋。
「你別騙我了。」她一步跨到我跟前,眼神嚴肅的盯著我「你無緣無故被送去昭和院又無緣無故出來,這中間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都不給我一個解釋嗎?」
我驚愕抬頭望著她。
「你知道,這些天來,我有多擔心嗎?你被送進去,我去找蕭太醫,去求托雅公主,為了給你送藥,不讓你那麼難受。我甚至想盡一切辦法,想救你出來,但是沒用。我沒有辦法救你出來。」她懊惱的流下淚「如今,你安然無恙的出來,我比誰都高興,但是,你都沒想過,要解釋這一切嗎?」
我心中一澀,紅了眼眶。
「慧蘭,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也謝謝。蕭太醫和托雅公主我也會親自去道謝,謝謝你們對我……」
「你住嘴。」她怒吼打斷我,目光受傷的望著我。「青梅,你真的變了,曾經的我們可以無話不講。如今,你卻百般防備我。現在,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姐妹了?」
「當然有。」我急忙說道,緊張的握著她冰涼的手。「不管,是曾經,還是現在,你都是我的好姐妹,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那你把一切都告訴我。」
我怔愕,隨後點頭答應了。我清楚,如果這次拒絕,那麼我將會失去她。這次的事情一定讓她慌張極了,不然,一向鎮定自若的她,是不會想知道其中原因的。
我告訴了慧蘭整件事情,但自動隱藏了蔣貴妃的計劃,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慧蘭是我最在乎的人,自然不想讓她牽扯到其中。
「天啦真像怎麼會是這樣。」慧蘭心痛的握著我的手,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你們兩個居然是仇人,老天爺這樣安排,是不是太殘酷了。」
我釋然一笑,眨去眼眶的淚水,語氣故作輕松說道「這就是命,開始,我發現這個真像的時候,也和你一樣驚訝,一樣心痛,一樣難過。我不知道,這件事他到底知道多少,有沒有參與。甚至都不敢再查一下去,我害怕,害怕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痛,我不想再痛了。」
她將我擁入懷中,輕輕拍撫著。
「不要痛,不要難過,我們已經進了宮,是皇上的女人,什麼兒女情長,我們已經沒有資格擁有了。」
我直起身,望著她落寞的眼神,暗自驚訝。「你有喜歡的人了?」
听我這麼說,她的臉倏得一紅,不自然的撇過頭。
「胡說什麼呀,我怎麼可能會有喜歡的人。」
「噢……」我故意長噢一聲,戲虐的說道「難道是我听錯了?語氣那麼哀怨,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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