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他的聲音有些暗啞,似帶哽咽,但我不敢抬頭瞧,只能悄悄坐回捧著酒杯,有一下沒一下的淺酌,喝到最後竟一杯一杯直往嘴里灌。幾杯下肚,頭就已經頭昏眼花,但心里卻十分輕松痛快,仰頭靠在牆上望著頭頂紅彤彤的燈籠,心中一喜,揚手想去摘,卻怎麼也構不著,憤怒扶牆爬起墊腳拽住尾羽,含含糊糊指著它罵道「就連你這家伙也欺負我,我有什麼錯我……」另一只手猛拍胸脯。「咳咳……我,我到底做錯什麼了為什麼每個人都爭對我。」腳步蹣跚撞到後面的台階,跌坐在地上,手掌一陣鑽心的疼,但卻抵不上心中的一角,伸手模到酒壺拼命得往嘴里倒,辛辣刺鼻佔滿我的思緒,淚再也關不住拼命往下掉。
「別再喝了。」耳邊傳來略帶焦急關切的聲音,但听得不真實,仿佛在我身邊卻又遠在天涯。迷蒙的眼楮看不真切眼前的人,但卻很想靠上去,哪怕只有一會。「我真的好累,靠一會,就靠一會。」
再次醒來已近傍晚,橘紅的余暇透過窗欞照在臉上,暖暖的舒意。只覺口干舌燥,頭疼得像要炸開了般。迷糊記得,昨夜與鄖王飲酒,好像喝得很多,醉了,後面的事就記不大清楚了。模糊的畫面斷斷續續在腦海里浮現,零零散散,拼湊不齊。半撐起身子,下床倒了杯水一飲而盡,口干稍稍緩解,復坐在椅間。低頭瞧自己已不是昨日的衣裳,快步走到銅鏡前,發已散,妝也卸。唯獨一雙眼紅紅腫腫,斷斷續續的畫面又在腦海中飄起,心中大驚,昨夜我是與鄖王一同,酒醉莫不說了些不該說了話。
一股寒意瞬得爬上脊背,我機靈靈打個冷顫。
房門卻被從外推開,香瑤手端青瓷水盆走進來,瞧見我杵在那嚇了一跳,忙拍著胸脯道「小姐可算是醒了。」她將盆置于梨木鏤空盆架間上前扶著我往床邊走,瞧我神情呆滯,神色大變擔憂的問「小姐這是怎麼,手為何這般涼?可是生病了?」
我稍回神,心里卻起伏不定,吞了吞口水,道「沒事,許是天變涼,剛起不適應。」
「那小姐快****躺著。」說完扶我坐在床上拉被子蓋嚴實,後又起身回到盆架邊捏了條熱臉帕給我。「快擦擦。」
我木訥接過,腦子里極力回想昨夜整個經過,雖記憶拼湊不齊,但仍記得自己說了不少話。至于具體說了什麼,真記不清了。香瑤見我若有所思,索性自個拿過替我擦。
「小姐,可是在想昨晚的事?」
我一怔,愣愣的看著她,不語。
她輕嘆聲氣,坐在床邊看著我聲音略低道「香瑤跟了小姐這麼久,即使小姐不說,也能看得出。」她的手握上我的手,熱熱的感覺順著手被熨進心里,我遲疑了會,終還是問了「昨夜,我是如何回來的?」
「是鄖王送您回來的。」她語氣平靜回答,而我的心卻倏然墜入谷底。見我臉色蒼白,她停頓了會,眸中有遲疑,但還是問出了口「小姐,在意鄖王嗎?」
我大驚,失措的抽回手,動作太大撞到床欄,手臂一陣酸麻,鵝黃色瓊花幔簾飄來飄去,落在粉色繡錦被上又順著滑下。她慌忙站起退後幾步跪在地上,恐慌道「奴婢該死,請小姐別動怒。」
「香瑤你別這樣,快起來。」我忙下床扶起她,聲音起伏道「我知道你關心我,你沒錯。」牽著她的手一同在床邊坐下,稍稍順了氣,才又道「昨夜我是與鄖王在一起喝了酒,但我是擔心自己酒醉失言。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般,再說,他是王爺我只是個奴才,哪能有那念頭。」
她點點頭,同意我的說法,但看著我的目光卻深沉得讓人看不透。「恕香瑤多嘴,小姐真的不在意鄖王?」
我不禁失笑,目光透過半掩的窗欞望著西邊半邊紅日,道「方才不是說了,我只是擔心酒後失言得罪鄖王,並沒有什麼在不在意的。」
「那太子呢?」她再問,語氣咄咄不讓。「說句越身份的話。小姐,您是女人,女人最好的歸宿就是有個人依靠。」她緊握住我的手,語帶哭腔「在入宮前您的身份是待選的秀女,可入宮後您落選,太子對您的心意,您心如明鏡,您不要奴婢沒什麼說的。可是小姐,這地方您不可能呆一輩子,不管你心里有沒有在乎的人,你要看著現在,如果身邊真有個人對你好,您要知道把握住。」她深吸口氣,將眼中的淚水回。「奴婢這輩子沒有什麼指望了,唯的期盼就是小姐。只要看著小姐好,奴婢就好。」
心中猛酸,淚水再也關不住直往下掉,我看著她泣不成聲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香瑤,我真的放不下。」另一只手拼命抓住自己胸口的衣裳,心沉沉的痛。「他在我這里,扎得好深,好深。」
「小姐。」她抱住我,愧疚哭泣「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該您,您別哭,奴婢不問了,奴婢再也不問了。」
我靠在她肩上被扯開的傷如同潮水翻涌不惜,雖然,我清楚自己跟霖不再有可能,但越想放棄就越難割舍。
中秋剛過完沒幾天,宮里又傳出了大消息,瑾姬幸懷身孕明帝大為高興,當即就晉封瑾姬為正四品美人。皇上的妃嬪懷有身孕可是大事,各宮上下都好生伺候著,就連平日不太待見瑾姬的娘娘們也隔三差五到她的幽蘭院坐上一會,素來靜寂的幽蘭院門庭若市,好不熱鬧。
這日我特地做了些開味的糕點往幽蘭院去,還未進門便撞見剛被晉封為正六品寶林的司徒靜若翹氣的與賢妃、莊妃和婉美人從里面走出來,我忙跪在地上請安「奴才參見賢妃娘娘,莊妃娘娘,婉美人,靜寶林。」
走在最前面的莊妃睨了我一眼,看著我身旁的紅木食盒,笑道「素來听聞瑾美人與秋主事關系甚好,如今看來此言非假。瑾美人才德兼備,慧敏沖懷,甚得皇上寵愛。而秋主事心靈手巧,聰慧過人,皇上也十分的看重。今個細想來,瑾美人跟秋主事倒是有同工異曲之處。」
跟在賢妃身後的莊妃用珍絲巾帕掩了掩鼻子笑道「姐姐不說,我真沒想到此處。」言罷看向我,目光悠遠且長。「看來,咱們有時間還得找秋主事好好討教討教,能讓皇上開心的法子。」
「娘娘不用討教。」站在最後面的司徒靜若立即出聲,擠上前站在莊妃身邊,睨著我諂媚道「這丫頭不過就會比別人攀沿攀炎附勢罷了,若說真正的討教,賢妃娘娘一直榮寵不衰,理應是我們眾妃嬪習得的榜樣。」
我低垂著頭,心中失笑。宮里人都知道莊妃是靠著皇後才有今天,皇上也是每月例行去她宮里一次,若真說榮寵不衰除了湘會宮的董昭儀,怕是沒人敢擔得此名。剛回宮皇上就有近半月留在她那里,而瑾姬這兒,也不過是明帝爾間想到了才過來,遠遠不及前時了。
莊妃不悅皺眉,賢妃掩嘴輕笑,婉美人適時上前柔聲道「兩位姐姐,妹妹記得皇後娘娘約了兩位姐姐一同品嘗宮外剛進的御果,眼看天色不早,還是早些去吧,莫讓娘娘等著了。」
莊妃見有人解圍立即附和道「是是,你若不提醒我還真給忘了。」
言罷便領著自己的人率先走在前面,賢妃睇了司徒靜若一眼踏步跟上,婉美人亦然,司徒靜若則一臉茫然也領著人跟了上去。見人走遠,守在屋外的宮女方才過來扶我起來,許是跪久了膝蓋一陣陣麻疼。剛進了院瑾姬身邊的丫頭玉鶯便迎了上來,我將食盒交于她自個進了屋。屋里除了兩個服侍的丫頭就剩瑾姬,她正眯眼斜躺在紅木美人榻上,滿臉疲憊。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放輕,我小聲示意丫頭們都出去,慢慢走到榻前。
「眉琴,過來給我揉揉頭。」
她突然出聲唬了我一跳,屋里沒他人,我輕腳上前小心的為她按頭。輕聲笑道「懷孕真的如此之累,瞧你穴上的筋都鼓得老高。」
听出是我的聲音,她猛然睜開眼,愣了會,拉著我的手嬌罵道「姐姐何時來的,竟不吱個聲。」
我伸回手繼續替她按。「剛來,見你很累,便沒打擾。怎樣?身子還好吧。」
她輕嘆了聲氣,坐直身子拉我在旁邊坐下,看著我道「都挺好的,自打有了身孕後,皇後又撥了些人過來,整日就是吃吃喝喝,我都覺得自己富貴了不少。」
「那你怎麼還嘆氣?」我問。
「就是覺得身子乏得很,想吐,整日吃得多吐得也不少。」
「我是見你像清瘦了。」此時玉鶯已將糕點裝點妥當端了上來,我忙牽著她走到桌邊,指著雙喜貴子吉祥盤里的糕點道「我知道有了身子的人味口都不太好,所以就特意做了這些糕點,開味的你嘗嘗。」
她點頭坐下,掃了眼桌上幾盤糕點最終挑了塊玉蓉酸糕嘗了一口,新奇的問「這糕點怎會有酸味呀。」
我輕笑遞給她一杯茶,細問「那你覺得味道如何?」
她又吃了幾口,連點頭「味道很適口,吃下並無反胃感,酸中帶甜很是喜歡。」
听她如此說我也稍稍安下心,道「我查了醫書,有了身子會時常反味想吐,而食酸可以減輕反味感,但不易多食對身子不好所以我加了蜂蜜,幸得你覺得不錯,若不然可算是白忙活了。」
「姐姐。」她放下茶杯感動的握住我的手,眸中泛起淚光。「你待我真好。」
我伸手替她撫平額角不安份的柔發,冰涼的珠絡子打在手被上沁心的涼,輕嘆了口氣看著她真誠道「如今的你,可說是萬丈光芒集一身,但還願叫我一聲姐姐,這份情我怎會忘呢。」手順著一縷青絲滑至胸前姜黃珍緞外衣上輕輕落在她仍舊還平坦的小月復,扯開一抹柔笑。「你現在不再是一個人,這里,還有一個人陪著你,你視他如珍寶,我便會視他如生命。」
一顆淚啪噠滴在我手背上,她哽咽再次握緊我的手,暖暖的熱度一直透到心底。「有姐姐這句話,妹妹就放心了。」
我趕忙伸手拭****臉上的淚,急道「萬莫哭不得,我听宮里的老嬤嬤說,有了身子的人切莫哭,更踫不得利器,對孩子不好。」
她點頭拭干了淚,扯開微笑。「你看我也真是,姐姐難得過來,瞧我不急氣的,自打有了身子這脾氣就越發怪了,動不動就想發脾氣,連玉鶯丫頭都被我責了好些次了。」
我撲哧一笑「難怪我今個瞧玉鶯不對勁,原是被你折磨的。」說罷看向立在一邊的玉鶯「快過來好生跟我說說,你家小姐如何虐待了你。」
玉鶯笑著上前端起百子茶壺續了兩杯茶,微微欠了個身子,向著我道「秋小姐就話可說重了,小姐不過是近日心煩,時沒時惱幾句,哪有虐待之說。」
瑾姬瞧了玉鶯一眼滿意的點頭,我則萬分羨慕看著她,拍拍瑾姬的手欣慰道「瞧瞧你屋里的玉鶯,盡會幫你說話,真真是家中帶出來的,竟跟你有幾分相似,讓我好生羨慕。」
「難道姐姐家的香瑤不好?」她反問。
我抿了口茶不語,她瞧了我一眼繼續說「那丫頭雖性子大大咧咧,但做事十分靈利,是個不錯的丫頭。若是姐姐覺得香瑤不中用,倒不如賣個人情給我,讓我收了她在屋里做,也成啊。」
一口茶在嘴里沒咽下嗆著了,玉鶯忙上前給我拍背,過了會稍好,臉咳得通紅。她見我如此窘態掩嘴吃吃的笑,我臉色一沉,道「你這黑心的丫頭,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打主意竟打到我頭上來了。」
她見我臉色突變,以為是生氣了,急忙解釋「姐姐莫生氣,妹妹哪敢有這份想頭,不過是同姐姐開玩笑罷了。」
見她神色緊張,我心生玩意,隧撇開頭不看她。
「姐姐。」她急了,拉著我的胳膊猛搖。「妹妹真是同姐姐開玩笑的,莫生氣了。」
我強憋住笑意,繼續裝嚴肅。
無奈,她起身走到我面前十分正色看著我,語氣真誠道「妹妹真真是沒這想法,姐姐莫不要不理我了。」
見她神色緊張,我再也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她這才反應過來,不依坐回椅間,嗔怒道「姐姐淨會捉弄我。」
見她嬌容沉甸甸,知道自己玩笑開過了,忙又過去討好「好妹妹,我錯了還不行麼。你的那點小心思難道我不清楚麼,我只是見你近日臉無悅容,想逗你開心嘛。妹妹有宰相之肚量,就莫跟姐姐計較了。」
她心思淺不一會兒就被我說笑了,長吁口氣緊拽著我的手「姐姐萬莫再開這種玩笑了,在宮里我就姐姐這麼一個能說體己話的人,若姐姐也不理我了,妹妹真不知該怎麼辦。」一滴淚從杏眸中滾落,我大驚,愧疚滿懷,忙道「怎麼說著就哭了,我錯了還不行麼,以後再不開這種玩笑了。」
她忙搖頭拭干淚看著「我是開心,淚水不知怎麼的就自個掉了出來,姐姐莫要驚慌。」被淚水沖洗過的瞳眸如同黑亮的寶石,光彩耀眼。但我卻從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哀涼,心中不由一驚。
在幽蘭院陪同瑾姬用過午膳才離開,深秋,葉黃飄落,鋪了滿滿一地,柔和的陽光照在上面竟明晃晃的扎眼,踏在層層落葉上 直響,風過卷起一地蕭涼,腳步不自覺停在棵凋零的瓊花樹旁,瞅著早已芳華不再的干枯枝尾,心中泛起悲涼,不禁幽幽嘆道「秋,竟來得如此之快。」
「秋主事為何如此憫感傷懷?」
背後突然響起陌生的男聲,我嚇了一跳,回頭,就瞧見奕王正站在離自己幾步遠的地方,旁邊還站著太子和鄖王。我不由倒吸口涼氣,愣了好些會忙,才跪在地上請安「奴才參見奕王,太子,鄖王。」
「起吧。」奕王平聲命令。三人朝我走過來,我屏息低下頭,只覺得胸口像揣了只兔子撲 直跳,似乎想破腔而出。自那日後我就再也沒怎麼跟太子照過面,鄖王更是躲得遠遠的,今個竟兩個都撞上了,還加一個奕王。
三人站定,奕王瞧我神色不對,語帶關切問「秋主事這是怎的,臉色如此之白?」
我悄悄抬頭覷了眼站在奕王右邊的鄖王,暗吸口氣,小心回道「多謝奕王體懷,奴才無事。」
而我這個小小的動作卻未逃過他銳利的鷹眸。他嘴角噙著笑,看著奕王道「我看秋主事身子單薄,臉色又甚白,怕是近日天氣多變不適多至。」說完看向我。「秋主事是父皇看中的人,應該多加注意自己身子,這樣方才能有精力服侍好父皇。」
「四弟說的不錯。」太子也出聲,語氣平淡疏離。「秋主事聰明靈慧,甚得父皇看重。現在父皇幾乎日日都要品秋主事做的點心。秋主事切莫忽視了自個的身子,耽誤大事,可不好。」
心中一窒,臉色卻如初,微欠了個身低聲道「多謝太子體懷,奴才會多加多意。」
奕王看了眼太子又看了眼鄖王最後看向我,笑道「得,秋主事現在是父皇身邊的紅人,三哥,四哥都關心起你來了不過小王今日可是有事相求。」
我意外抬頭看著他,怔愣了會。「王爺言重了。您有什麼吩咐請直說。」
「實不相瞞小王甚愛酒,記得上次家宴上主事呈上的牡丹釀,味道讓人記憶深刻,就是不知主事可還有存。若有,小王想向主事討一些,以解饞癮。」
奕王愛酒,我也听說過,只是未想到他會記得那瓶牡丹釀,更意外他會在太子及鄖王面前相提。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微笑回道「真是對不住,牡丹釀奴才只釀了一瓶。因是奴才偶間想到,故沒多做。不過釀制的方法奴才記了有,王爺若不嫌麻煩,奴才稍後取了給您。」
他听罷哈哈笑「好啊,有方法更好。以後若小王想飲,自己備就得,就必麻煩秋主事了。」
「奴才回去後就派人給王爺送去。」
他點點頭。「那就麻煩秋主事了。」
我忙欠了個身「承蒙王爺抬愛,這是奴才份內的事,哪敢嫌麻煩。」
此時鄖王伸手拍了拍奕王的肩膀,笑道「這下你可以安心跟我們去政華殿了嗎?」
奕王不好意思的笑笑。「四哥,你莫窘我了,這不恰好踫上,索性就說了。」說完側身看向太子。「三哥,四哥,咱們這就走。」我忙彎身恭送,抬頭便撞上太子冷凝的目光,心中一陣驚然。
三位皇子剛才沒多久,便見菊清快步朝這邊奔來,神色匆匆。
「怎麼了?」我幾步上前扶住她嬌弱的身子急問。
她臉漲得通紅但手卻冷得嚇人,抓緊我的胳膊拼命喘氣,雙眼紅腫,似哭過般。待喘上口氣,淚水便似斷了線的珠子直往下掉「香瑤姐,香瑤姐被內廷局的人抓走了。」
我大驚,急忙追問「怎麼回事?香瑤好好的,怎會被內廷局的人抓走。」
「不知道。」她拼命搖頭淚水不斷,斷續的說「今個,今個午時我同香瑤姐吃完飯,準備回屋,突然闖進幾個內廷局的人,說香瑤姐違抗聖旨,便把香瑤姐抓走了。」
「違抗聖旨。」我倒吸口涼氣,蹌踉後退幾步,幸菊清眼急手快扶住我。「香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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