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凝把脖子上的玉墜摘下,放到福康安手中,「這是我最珍貴的東西,讓它代替我陪在你的身邊吧。」
福康安看著手中的玉墜,側視色為碧,且青綠眩人;正視色為白,且現凝脂般通透光澤。這是一塊上好的美玉,價值連城。繼而看著哭成淚人的嫣凝,理了理她墨黑般的秀發,「怎麼又哭了?很快,我就會回去陪你的。」
嫣凝點點頭,任由福康安把自己抱上馬,趙興牽著馬前行。
今晚的月色如同嫣凝此時的心境,不舍的情絲淹沒在漆黑的叢林之中,山河如夜般寒冷。關山有限情無限,與君相見無期限。福康安的身影在幕黑中,漸漸褪去,化作星一點,烙印在嫣凝心中。
「趙興,你累不累?」平復了心緒,嫣凝才想起來趙興已經牽著馬走了很久了。
「奴才不累,奴才打小走路走習慣了。」趙興樂呵呵的說道,「姑娘,差不多天亮的時候,咱們就可以到縣城了。到時候,奴才去雇輛馬車,將軍說,姑娘身子弱,不能長久的騎馬。」
嫣凝知道,既然福康安讓她回去,那定是所有的事都為她安排好了。
清風秋月,落葉聚又散。趙興駕著馬車,一刻也不敢停息,日夜兼程的帶著嫣凝出了蜀地。
「嫣凝姑娘,咱們現在已經出四川了,將軍說,就不用再辛苦趕路了。」此刻趙興的心情也放松下來。
「好,那你就找一個客棧,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咱們和馬都得好好休息一下。」
「是!」
福康安回軍營以後,讓人把守嫣凝住過的軍帳,「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嫣凝姑娘出來,也不許任何人接近軍帳一步。」
夜黑如畫,月色悲涼,一身征衣卷盡天霜。福康安拿起嫣凝臨別所贈玉墜,暗自傷懷。「她離開的時候,像是和自己訣別一般。」想到這里,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做的那個夢。
「福康安,我不屬于這個地方,終究會離開,你要忘記我,就像從來沒有和我相遇過一樣,好好的生活。」
雖然是夢,但是嫣凝平時的想法和所說的話語,也很奇怪。她的謊言中有京城,如今獨自回到京城,雖然自己已經為她安排好一切,但是她的話語行為怪異,也怕是要惹出事端。
這份擔憂讓福康安更想要盡快結束戰事,看了一眼天色,他換上便裝準備夜探敵營。
上次趙興帶著健銳雲梯營攻寨,雖然損失了一些兵將,但是卻摧毀了僧格桑官寨主要防御區的碉堡,福康安暗暗的想︰趙興這小子,竟然誤打誤撞解決了自己的麻煩。
回營以後,天已大亮,守衛告訴福康安,阿桂在議事軍帳中等他。
「屬下正要去找將軍。」福康安半跪著。
「那個妖女呢?」阿桂明知故問。
「現在應該已經出蜀地了。」福康安算了一下時間回答道。
「你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來人,拿軍鞭來,本將軍要親自鞭打你們的福康安將軍!」阿桂站起來,走到福康安跟前怒道。
全營的將士都被迫圍在門口,看著自己的將軍被打,但是大家知道阿桂將軍的性格,皆不敢求情。
福康安本來舊傷未愈,如今又添新傷,體力支撐不下,暈倒過去。
「姑娘,前面就是京城了。」趙興開心的和嫣凝說道。雖然白天馬不停息,但是二人走了近一個月才到京城。
嫣凝掀開窗幔,想要看一看古代的皇城。映入眼中的是一處三滴水樓閣式建築,灰筒瓦綠琉璃瓦剪邊頂,面闊五間。趙興說,這是外城的永定門。
進入永定門,是一條繁華喧鬧的街道。街道的盡頭是內城的前門,趙興駕著馬車從崇文門進入了內城,街道竟變得不似外城那般喧鬧,偶有幾個行走的買賣人,聲音也沉寂在長長的石子路中。
一聲馬蹄,驚擾了路上安于靜謐的行人,不管趙興怎麼勒韁繩,都不能制止它來回躥跳,嫣凝與趙興均被顛落在地。趙興連忙起身扶起嫣凝,心里想到︰這要是把嫣凝姑娘摔壞了,將軍非打死我不可。
「什麼人,不要命了,敢驚了和大人的轎子!」劉全沖嫣凝和趙興罵道。二人看著說話的這個男子,里穿了一件灰色長袍,外搭一件鐵銹棕馬褂,立在一個八人抬的轎子旁,氣焰囂張無比。
「狗仗人勢!還是一只惡犬!」趙興不滿的回罵道。
「你說什麼?」劉全說著就上來打趙興,卻被趙興反握住他打過來的手,一腳踢在了他的肚子上。劉全一聲痛叫跪在地上,又立即有兩個人沖上來,趙興一拳打在一人的胸膛上,彎腰躲過另一人襲來的一掌,反踢一腳,也把這人踢倒在地。嫣凝看著趙興,暗嘆道,真是強將手下無弱兵。
「住手!」坐在轎中的和珅制止了手下人的再次攻擊,「你們是什麼人?」嫣凝听到轎中人說話,卻不見轎中人露面。
趙興回道︰「小人是富察福康安將軍的隨從趙興。」
和珅眯起了眼楮,「福康安?」,嘴角彎起了弧月。
嫣凝剛剛沒有听清劉全所說的話語,現在回想起來,才知道他說了一個「和大人」,不禁問道︰「你是和珅嗎?」
「放肆,大人的名字豈是你能直乎的!」劉全警告嫣凝道,但是看清嫣凝的容貌後,聲音卻柔緩下來。
和珅原本只看到了打人的趙興,此刻才注意到趙興身旁的這個絕子,「姑娘可是認識和某?」
「天下第一大貪官,誰會不認識。」嫣凝心里說道。
「不認識,只是久仰和大人大名。」怕被他懷疑自己的身份,嫣凝文縐縐的回答道。
「哦,和某卑微之人,怎可受姑娘如此盛情。」劉全為和珅掀起轎簾。
嫣凝看著緩緩掀起的轎簾,自己所知道的和珅是一個頭圓耳肥、不學無術的胖子,那真實的和珅會是什麼樣子的?
當和珅走下轎子,整個人進入嫣凝眼簾的時候,她早已被驚的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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