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凝••••••」
萼蘭看著打完自己就暈倒的嫣凝,臉氣的變了顏色,對著福康安抱嫣凝離去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腳。
福康安抱起昏厥的嫣凝走到牡丹堂門外時,對聚在院中的下人命令道︰「今天的事誰要是膽敢議論一個字,就別怪本將軍不念主僕情分!」富察府的下人心里清楚,雖然福康安並未明說會把他們怎麼樣,但是這後果絕對比喪命痛苦百倍,于是全都跪在地上齊聲說道︰「奴才什麼都不知道!」
趙興從馬車上跳下來,掀起簾子。福康安抱著嫣凝從馬車上輕輕一躍,便安然落地。趙興吩咐完門口的門僕去請大夫,便緊跑著趕在福康安前面到了留香苑。
竹香與梅香見狀,連忙把床臥收拾好,幫著福康安把嫣凝安頓好。大夫也隨後到了,為嫣凝診完脈後,寬慰福康安道︰「將軍不必擔心!姑娘只是一時心氣郁結,昏了過去。待我開個方子,為姑娘補補身體!」
「這是我家夫人!」梅香在一旁冷語提醒大夫。大夫臉上閃過一絲驚異,心里暗暗想道︰「我前段時間才為富察夫人的小公子診過脈,這是怎麼回事?唉!這富察府的事也不是我這等小人能管得了的!」隨即臉上顯出一副卑恭的神情,「是小人莽撞了!」
「出去!」福康安坐在嫣凝的身邊,心里知道她已無礙,看著她憔悴的面容,開口說道。
「是!」
竹香、梅香與大夫皆俯身退了出去,竹香同大夫去取了藥方,交給門口的下人去抓藥。看見守在門外的趙興,竹香臉上滿是擔憂的問他道︰「這走的時候夫人還是好好的,如今才過了兩天,怎麼又病著回來了?上次被老夫人責罰完後,夫人的身子可一直沒有恢復好!」
趙興听著竹香焦急的話語,心里越發對她有好感,開口安慰道︰「這次沒有受罰,只是夫人身子底弱,昏睡過去了!剛剛大夫不也說了無大礙嗎?」竹香不再搭話,望著正房的門發呆,趙興此刻站在竹香的身邊,望著她發呆。
嫣凝緩緩睜開眼,看到坐在自己身旁福康安,屈辱、羞愧,讓她不能面對他。嫣凝翻身,背對著福康安,眼淚頃刻間便沾濕了她墨黑般的發絲。她開口說道︰「出去!」語氣不容拒絕。
福康安眼楮盯著嫣凝的背影,神情猶豫了一下。臉色與身上月白長袍渾然一體,嫣凝與和珅的傳言他不是沒有听到過,只是事情尚在他的掌控之內。如今,富察老夫人這般一插手,事情便超出了他所預料的。嫣凝的清白,怕是只有那個穩婆才知道。福康安出門吩咐趙興,派人去暗中監視穩婆離開富察府後的一切行蹤。他知道此時富察府怕是早已經混亂不堪,安排好伺候在留香苑的下人,他便回去了富察府。
日傾斜,富察府籠罩在一片金光之中,實地里卻早已暗流涌動。
富察老夫人端坐在廳堂主位,等福康安回來給她一個交代。夕盈因為還要照顧德麟,便攜了夏兒與秋兒告退。萼蘭終究不是富察府的人,被老夫人委婉的請了出來。雖然是被老夫人請出來,但是萼蘭卻毫不在意,帶著鈴鐺快步追上了夕盈。「嫂嫂走的可真夠快!殊不知,咱們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金光下,萼蘭傲嬌不已。
夕盈拽掉腰間的帕子,掩住了唇邊的嘲弄,「格格此話怎講?我富察府一向與你府上交好!卻也不曾親密到如此地步吧!」萼蘭蹙了蹙眉,走到梅樹下,折掉一枝梅花,冰冷的笑道︰「如今這梅花是不堪觀賞,嫂嫂是要顧及我這個後起之秀嗎?」
夕盈似無意般踩折石子路邊新開的早春花,扶著夏兒的手,背對著萼蘭說道︰「梅花是落了,可這梅樹還在!夕盈若能有幸與格格共侍將軍,夕盈定與格格相敬如賓!」說著,花盆底鞋踏在石子路上,發出了響亮刺耳的聲音。萼蘭望著夕盈的背影,神情憤怒,一雙拳頭握的發出聲響。
八大胡同是京城煙花柳巷中斂金最多的地方,而這萬向閣更是八大胡同中的翹楚。許多朝中要員借著喝花酒的名義,在這里相互一吐朝堂中的不快。在京城中,若是一個男子能進八大胡同,那定是腰纏萬貫;若是能進萬向閣,那必定是身居高位並且腰纏萬貫。
萬向閣的一間廂房中,暖閣燻香,紗帳迷離,琴聲誘人。江南佳麗、異域風情為討和珅與福長安的歡心,擺弄腰肢,各展所長。
和珅仰首飲盡杯中的酒,神情漠然,未曾看身邊的女子一眼。福長安摟過一個江南佳麗,喝盡她杯中的酒,臉上堆起壞笑,看著和珅說道︰「難不成這麼多美人都及不上一個嫣凝?」雖然嫣凝傾國傾城的容貌,也曾讓福長安心意斐然,但是一個三哥已經令他自慚形穢,何況還有對自己親如兄弟的和珅也對她留有情意。
和珅的眼楮笑若彎月,並不搭福長安的話,又仰首飲盡了一杯酒。福長安一把甩開懷中的美人兒,那個美人癱在地上淚眼汪汪的看著福長安,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福康安看也不看她一眼,揮了一下手,臉上的壞笑變成了冷意,「全都下去!」瞬間廂房中便安靜下來了。福長安開口說道︰「和大人是已經美人抱在懷了嗎?如今這京城中,和大人可是給我三哥帶了好大的帽子!」
和珅愣了一下,隨即便听懂了他的意思,放下手中的酒杯,開口說道︰「美人冷兮,和某不敢褻瀆!」「那我就不明白今白日里,老夫人院中上演的這是哪一出了?」福長安知道和珅不會騙自己,也不再追問,把白天牡丹堂中的事說了一遍。雖然福康安離開牡丹堂時把話說到那般狠絕的份上,可是這天下又怎麼會有不透風的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