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兒!」我試圖喊醒神志不清的她,直覺告訴我剛剛那劑不知名的藥物讓她迷失自我,甚至快要到了癲狂的地步。
如果是從前,我要控制她,甚至反過來壓制她都很簡單。可是現在,我只是抬起左臂,背上的傷口就牽扯著內髒,疼痛難耐。
就如砧板上的魚肉,我隨她翻來覆去地搖晃。
「欣兒,你別這樣……」
「我看見你這模樣我就惡心,你去死啊!」這時她手中的試管朝我的脖頸處扎來。
說時遲那時快,一只熟悉的手掌緊緊鉗住欣兒欲要「行凶」的手,然後一男人俯身而入,右手如閃電般打在欣兒的左肩上,讓她退避三舍。
「啊!」她吃痛地倒在地上。
我望向來人,竟然是夕晨,他的身手怎會如此好?
他,怎麼會在這里?
這些問題全都寫在我眼里,不管他看見與否。
「欣兒,你怎麼能如此令我寒心?」他伸手奪走她還緊緊握著的注射器,然後丟進垃圾桶,接著將她攬起。
「別丟!」誰知她像瘋了一樣,往垃圾桶翻去,然後將找到的注射器用紙擦拭干淨,最後鎖在抽屜里。
一連串的動作,我們都沒有上前阻攔她。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但是我沒有要傷害姐姐的意思,我沒有!夕晨,你要相信我。」她轉身抱住夕晨,帶著哭腔喊著。
我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僅為一分鐘的轉變,目光糾結地移向夕晨。
「姐姐非纏著我,叫我別跟她搶現在的一切,她說她時間不多了,只想好好擁有。我都答應她了,可是她還是要拿這個威脅我。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受殷佑誠威脅才會這樣……可是她說,如果我不同意,她就告訴我爸媽……夕晨……」
「沒事的。欣兒,你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夕晨輕輕拍著她的後腦,安慰著。
就像是一個疼極了妻子的丈夫所為。
這時,欣兒捂著左肩,「好痛,你還為了她打我。」
「對……對不起。」他說著,「我樓下還剩點藥酒,我去拿來給你擦下。」
「恩。」
他說完,就從我身邊越過,走出門外。
正眼都沒看我一眼。
欣兒見夕晨走遠,這才幽幽地對我說,「姐姐,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我相信你該怎麼做的。」
我看著越來越陌生的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能告訴我一切……
為什麼欣兒,會變成這樣……
她之前跟我說的,是不是真的。為什麼她對夕晨是受殷佑誠所迫……疼,頭疼……
「欣兒,你沒事的話,那我就回房休息了。」我伸手向額頭模去,果然是比平常的溫度高。
于是,逃也似得離開欣兒的房間。
在朝走廊上走過的時候,踫到送藥酒上來的夕晨,看見我,他站在原地怔了一下,然後頭也不回地朝欣兒房間走去。
我張了張干涸的唇,只是冒出一句話,但從不知緣由,「夕晨哥哥,來世,請你還債。」
倒在地上的剎那,我想,我應該是再也沒力氣爬起來了。
現在的我,竟然虛弱到一晃便倒,弱不禁風的地步。
這讓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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