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雪兒,你怎麼上來房里了?」這時,房門被老媽推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啊?跟媽說說。」
我連忙起身,搖搖頭,「沒有,就是感覺外面人太多,呼吸不順暢。」
「那……」老媽猶豫了一下,這才接著往下說,「一蓮來了,她在四處找你。」
「哦?」
一蓮。
再次在腦海里拼接記憶,重新刻畫這個人物,原來,她也曾害得我受傷過一次。當初我為什麼會那麼懦弱,為什麼要任憑這些人欺負?
換了心後,竟然可以這麼明智,才知道自己以前是有多蠢!
還想著做什麼乖乖女,真是無可救藥!
「媽媽是讓她上來看你,還是先讓她回去?」
「行了,有什麼不能讓她看的?」我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打算會會這個曾經的好友。
「雪兒,一蓮她落過胎,身體也不是很好,你們盡量多說點開心的事,她能來看你,說明也是原諒你了。」老媽一路囑咐著。
像是她知道我心里打的是什麼算盤一樣。
我嗤之以鼻,原諒?
我尚亦雪可做過對不起她的事了?
落胎?
關我毛事,是她自己動了胎氣,為何我就要擔下這個責任。
走到樓下,看見白一蓮站起身,朝老媽點頭問好。
「那你們就先在這里聊,我出去叫他們端點吃的進來。」
「好,謝謝阿姨。」
老媽客氣地笑笑,然後走出廳外。
凝結的空氣中,我還未琢磨透眼前這個女人心里的想法,她是要來興師問罪的,還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但從她平靜的臉部表情來看,又感覺其實她並不是真的那麼惡毒。
「好些了嗎?」她問著。
「當然,花了不少錢做的手術。」
「對不起,那次我不該朝你發脾氣,讓你又加重病情。」
她的語氣里帶著點少見的憂傷。
印象里,這個壞透了的女孩可是出言不遜,怎麼現在听起來倒是沒這份意思。
「我都死過好幾次了,也不差你那幾腳。白一蓮,通過這件事,我想明白了,覺得我們再不可能回到從前那麼要好了。」
「為什麼?」她吃驚地問道。
「你可以為了一個男人這樣對我,我怎麼不能這樣對你了?」我厲聲反問道。
卻看到她的表情瞬間怔住,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望著我。
「你明明知道當時我受情緒所迫,我失去的不是男人,而是……」
「打住。」我打斷她,「別在這跟我講什麼情緒,姑女乃女乃要是情緒亢奮了,還會砍人呢,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也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就別再提了。當然,以後我就當沒你這個朋友。」
我的話語平靜地不像是自己說的。
同樣的表情,剛剛惜夕晨的表情,我又在她的臉上端詳到了。
話說,很傷人麼。
我說的都是事實,又這麼讓你們難過麼。
「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她比我想象地還要脆弱,她執起我的右手,淚水打在我的手背上,哽咽著問,「為什麼像變了個人似得?」
「是心死了。」我冰冷地甩出這四個字,緊接著又強調說,「這不是我的心了……我的心早就已經死了!」
「亦雪……」
「走走走,你走吧,不送。」說完,我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哭哭啼啼地,我是心死了,但我人還沒死,非搞得雞飛狗跳,像是給我辦喪事。
再回到房間,這次我將門反鎖。
誰都別想打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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