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蓮家,給我們開門的是白阿姨,看見我們兩個,她愣了一下,接著擠出一張笑臉道︰「快進來。」
「媽,是誰來了?」一蓮剛好從廚房的方向走了出來,身上還掛著一件小圍裙,手上的面粉團在見到我的時候落地。
「啪」地一聲,白色粉末彌漫四周。
我側身走了進去,「我有話問你。」
「我現在已經辭職了,公事管不著了。」
「私事。」
她突然挑眉︰「私事?你覺得我們還有私事可以說的?」
「蓮兒,你怎麼說話的?」一旁的白阿姨不滿地訓斥道。
「媽,這里沒你的事,我們繼續揉面團去。尚亦雪,你們自己慢走,我不送了。」說著,她推著白阿姨朝廚房門口走去。
「白一蓮!我不和永炎結婚了!」我沖她的背影喊道。
果然,她的身子一僵。
「但是你得告訴我一些事。」我補充道。
她緩緩地轉過頭來,「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會和永炎結婚了,我不愛他。」
「媽,你忙著,還有你,你們都在這里呆著!」一蓮指向我身後的那個男人厲聲說著,然後不管她的手還沾著白面粉,拉起我就往她的房間走去。
在關門的時候,她不忘朝外面補一句︰「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進來!」
我不解地听著她這些話,再看到她滿臉憤怒地轉身朝我吼道︰「尚亦雪,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敢情你是把我當猴耍,你拿方永炎那個賤人的感情開玩笑,把我扯進去做什麼?!」
「這個……」我從包里拿出那本雜志,「這個就是我不愛永炎的證據,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麼我會和永炎舉辦這個荒唐的訂婚宴,還有,我和惜夕晨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他明明是欣兒喜歡的男人,為什麼會在這個訂婚宴上帶我離開?」
她看著我手中的圖片,突然笑得淒涼,「原來是看到這個了,我還以為你終于發現良心想起點什麼了,看來是我自己想太多……」
「你快告訴我!」我看不得她煽情的模樣,只想快點知道真相。
「尚亦雪,你他•媽干脆死了算了,為什麼還要不放過我?!」她幾近崩潰地將我推倒在地上,然後自己一**也坐了下來,「方永炎他讓我一個字一個過去都不讓我跟你提,我為了成全他,為了成全現在陌生的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多難受!我他•媽就從來沒有這麼窩囊過……!」
尚亦雪,你干脆去死算了。
呵呵,多麼熟悉的一句話。
這不是白一蓮,還有誰會這麼對我說話。
我揉著被撞疼的後腦勺,腦海深處,突然出現許多熟悉的場景,我們爭吵,互粉,同甘共苦,互相傾吐心聲……里面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和一蓮。
我不是全部記不得,可是為什麼記憶里的那些片段竟然會是這樣的刻骨銘心?我記得自己心髒移植手術成功後,就一直對一蓮冷言冷語,雖然有許多我和她從前的記憶,但一想起失憶中那些畫面,就覺得心痛難受……
「一蓮……」我看著她很少這樣傷心的表情,竟無語凝噎。我多想告訴她,就在剛剛那一瞬間,因為她的一句話,我就全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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