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帶我去海邊的木屋,而是直接回了他的家。
安頓好我後,他坐在了我的對面,點了一根煙,煩悶中卻一聲不吭。
「你不問點什麼?」我打破僵局。
他吐了一口煙霧,空氣中彌漫著嗆鼻的煙草味,我忍不住輕聲咳了咳。他見狀,毫不猶豫地就將剩下大半只煙卷丟進水缸里。
「什麼時候開始抽的?」印象中,我從沒見過他抽煙,而我也一直不喜歡伴在煙霧群中,那種味道會讓我感到窒息。
我望著許久不說話的他,微微蹙著眉頭,繼續說道︰「我出事的那一整天,你都沒有來過電話,連條簡單的問候簡訊也沒有,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他將頭埋進自己的掌心內,反復地搓著幾個來回,然後起身坐到我旁邊,「雪兒,我相信你,有些事就算我不問,你也會告訴我的對不對?」
我笑著︰「當然。」
他突然緊緊地抱住我,「我很怕失去你,很怕,很怕。你知道嗎,不管他們怎麼說你,怎麼反對你,在我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那個雪兒。哪怕你最愛的那個人不是我,我也能夠接受,只要你肯這樣平安地待在我身邊就好。」
永炎……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
輕輕地將他推開,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別想太多,我一定會好好的。」
「你還是不肯告訴我?」他的眼中帶著少有的神傷。
我木訥地看著他,沒明白他話語的意思。
他突然干笑一聲,「好吧,我去把律師給你找來。」
說著他站起身……
「學長!」我跟著起身。
同時,看見了他震驚的表情。
「永……永炎。」我連忙糾正稱呼,看著他那突然受傷的眼神,心里七上八下,「不用找律師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果然,他的臉色一沉,「說吧。」
「你能不能幫我打听下夕晨現在在哪里?殷佑誠這個人很狡猾,他肯定不會再待在郊區外面的別墅等著束手就擒……」
「你怎麼突然這麼在乎他?」他未等我說完,打斷我的話。
「我……」他的眼里滾動著一團莫名的燥火,然後走近我。
之前在醫院的時候還好好的,似乎在听到欣兒說的那句話後,他就變得怪怪得……他這是怎麼了?
我往後退了幾步,誰知他反手勾住我的脖頸,沙啞的聲帶中隱隱透著一股欲•望,說不清的感覺蔓延我的全身。
眼看著他的臉黑壓壓地朝我靠近,我最後忍無可忍地閉上眼說道︰「我全都想起來了,那些記憶……我恢復了。」
他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在我腦袋上盤旋了一會兒,終于不再感到壓抑的時候,我睜開雙眼,抬起頭。
他鐵青著的臉色慢慢地轉化為悲傷,脖頸上的胳膊也垂在雙肩兩旁,望著我,不再說一句話。
「學長……」心里忽然難受之極,「對不起。」
我知道,再沉重的道歉方式對他來說,也不及我那聲稱呼。他定是傷透了心,早上他對我還那麼的關心與溫柔……
而今,他離去的背影,顯得是這麼的倉惶和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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