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有些人,有些事,就算沒忘記,也要假裝忘掉了。
「媽,你怎麼老說一些我不認識的人?他們什麼情況跟我有什麼關系。」我扭過頭,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
這下,我又看見了一蓮和老媽面面相覷,膛目結舌的模樣。
「一……一蓮,去叫陳醫師過來……」
「哦,哦,我馬上去!」
這是……很嚴重麼?
「媽,我現在很好,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可是我想見欣兒,我想她,就算是最後一面也讓我見見吧。」我知道,老爺子已經回去料理欣兒的後事,如果我連欣兒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那我真的要遺憾終生了。
「可是……」
「媽!你別可是了……讓我回去幫老爺子一起料理欣兒的後事也行啊。」
最後老媽終于妥協,但前提是要我接受全方面的檢查後才能離開。
又是一陣的折騰,不知道陳醫師跟老媽說了什麼,自從她走出陳醫師的辦公室後就沒笑過,滿臉的凝重。
一蓮陪在我身邊,什麼話也不說,只是靜靜地玩著手機。
一切如故,只是當我們到了機場快要入安檢的時候,身後的疾呼聲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亦雪!亦雪!你們先別走——!」
我回頭,正看見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中年女人慌慌張張地朝我這個方向跑來,口中喘著大氣,斷斷續續地叫著我的名字。
「雪……雪……亦雪,你快去見見我家阿海一面吧,醫生說他快要醒了,我怕他萬一醒來沒看見你……怎麼說你們也是……」
「紀女士,請你說話注意點分寸,我們家亦雪並不欠你兒子任何一份人情,你請回吧,如果你兒子醒了,有緣自然會再見面的。」老媽打斷她要說的話。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們冷戰,隨後和氣地說道︰「這位女士,雖然我不知道你口中的阿海跟我有什麼關系,但是我現在必須要急著回去見我妹妹最後一面,對不起了。」
說完,我轉身進入安檢。
「亦雪……亦雪啊!孩子……你不能拋下阿海,他是為了你才闖入閻王殿的呀……亦雪……」
身後,她淒涼的呼喊聲一陣高過一陣。
在老媽和一蓮的攙扶下,我們往候機室走去,那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也隨之漸行漸遠……
記憶中,是有那麼一個人,但總是看不清他的模樣,對他,更是沒有任何情愫而在。為什麼會出現這段空白……我知道,他為我擋槍,心里雖然很感動,也想去看看他,但比起欣兒,他卻顯得微不足道了……
回頭再看看老媽,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已經滿臉是淚。
而一蓮,也面露凝色,望著機場外的方向發怔。
是不是,跟上次一樣,我又忘記了一些事?
但是,夕晨,我沒有忘記……只是假裝忘記而已。倒是另外一個人,他是對我有多重要,為什麼她們都如此傷心難過……
想起剛才那個女人口中喊著,他是為了我才闖入的閻王殿。
心中更是亂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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