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之後便開始下起鵝毛大雪。
大雪封天,洛明賢一身黑色朝服走在厚重的積雪中,積雪沉重的買過小腿。
迎著風雪,看見前面正站著一個消瘦的男子,站在風里搖搖欲墜。
洛明賢眼波平靜,走向對面的白衣男子。
嚓嚓的踩雪聲在這個寂靜的早晨響起,每一聲過後,平坦的雪地里都會留下一個深坑。
「她怎麼了?」果然,這是他的目的,他還是忘不了她。
「小產過後的癥狀,沒有大礙。」聲音平靜,似乎她真的沒有大礙。
洛明賢抬起腳欲走,卻被一只手攔住。
「我听說她可能會不孕,這是怎麼回事?」
洛明賢眨著眼楮看著對面的男子,他就是白洛林。洛明賢是最了解他和譚月如之間的感情的人,所以他只能安慰他。
「每個人都會因為各種原因而無法生育,她只是小產過後傷心過度,身子沒調養好。」
洛明賢說的很認真,認真的讓他都以為這就是真相。
白洛林信了,放下抬起的手,低頭不語。他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讓他看起來老了很多。
洛明賢一手拍上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她的。」
一雙傷感的眸子里在听到這句話後亮了許多,他安心了許多。微微點頭,對面前的男子感激的道︰「謝謝!」
洛明賢會心一笑,扭頭再次踩進新雪里,朝皇宮深處走去。
雪花紛紛揚揚的落下,粘在高大的垂柳樹上勾勒出一條條白色的線條,就像名家手中的水墨畫。枝干下是一條條冰掛,就像美人的淚,流成的瀑布。
譚月如臉色依舊蒼白,站在窗台前,眼神深沉的看著外面的景致,她的身後是文幀。
文幀下了早朝就來看她,不管無論如何,他終于原諒她,讓她再次成為這個後宮中最幸福的女人。
「你看!」文幀抬手,指著一只打濕的小鳥,正落在他們面前的大柳樹上,狼狽的拍打著翅膀,整理著濕漉漉的羽毛。
譚月如抿著嘴,不知在想什麼,最後,她說︰「它迷路了,好可憐!」
身後的龍涎香陣陣撲鼻,文幀緊了緊懷抱的譚月如,輕輕的吻在她的發絲。
遠遠地,一道黑影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自從文幀懷疑她和洛明賢有染,譚月如便開始避忌這個俊美溫柔的男子,看見他獨自走進垂柳宮,不禁眉頭微皺。
「臣妾沒有傳他,他怎麼來了?」譚月如說出自己的想法,她不想讓文幀誤會什麼。
「朕傳他來的,自從你醒了之後,好像刻意避開他,你的身體怎麼會好?」文幀的語氣里是淡淡的怒氣,似乎在責怪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臣妾以後不這樣了。」譚月如雖然這麼說著,心中卻更加害怕,文幀是君王,容不得自己的女人與任何人有染,可是他既沒有深入調查,也沒有當面質問,就這樣簡單的放過他們,這是為什麼?
自那天之後,洛明賢再次成為垂柳宮的常客,為譚月如調理了三個月後,譚月如的身體才算完全恢復。
此時已是大地回春,一片春暖花開,垂柳宮牆外遍布的大柳樹也青綠遍布,大地又恢復了它的綠綠生機。
洛明賢像往常一樣背著藥箱走進垂柳軒,小翠見到洛明賢到來,立刻讓在一邊,向他行禮。
洛明賢是個溫柔的人,對宮人們一視同仁,所以小翠對他行禮,他便笑著說︰「不用行禮」。然後徑直走向寢殿,對著坐在榻上看書的譚月如象征性的躬身。
譚月如見到洛明賢,放下手中的書,微笑著道︰「本宮這些日子仔細研究了這本《天朝兵冊》,里面行軍作戰的技巧寫的神乎其技,可是本宮只是一介女流,不能親自上戰場一觀。」
洛明賢放下藥箱,溫和的一笑,那上揚的嘴唇在長長的劉海的陰影下,顯得更加妖異。
他從懷中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交給譚月如。
「娘娘,這本書是微臣從藏書閣挑選的,很適合娘娘。娘娘手中的那本《天朝兵冊》確實是兵家行軍作戰時用的兵法,對娘娘沒用。」
譚月如抬手接過黑皮書,拿在手中看了封面上的幾個大字。
《人生謀計》
譚月如看著這四個大字,眼中不禁流露出欣喜,自己最想看的不正是這本書麼?
高興的抬起頭,想要感謝眼前的男子,卻在四目相對的一霎那,感覺一陣暈眩,這種異樣的感覺令她全身一震,立刻收回目光躲避這種尷尬,誰知臉上的爆紅已經出賣了她。
洛明賢亦是同樣的感覺,只是他很享受這種感覺,而不像譚月如的排斥。所以他睜著眼楮盯著她的臉,臉上揚起了更大的笑容。
饒有興味的看著,原來她也會對他臉紅!
小翠從外面走進來,手中是一杯熱茶,看到怔愣的兩人不禁頓住,眼楮里確實幾分探究。
洛明賢明顯的感覺到小翠打量的目光,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對譚月如說︰「娘娘,這本書大概也能打發一些時日,往後若需要看別的書,大可以吩咐微臣為你尋找。」
譚月如強自鎮定下來,抬起頭來將視線直接打在小翠的身上,卻是回答著洛明賢的話︰「好,本宮往後想要看,便是找你了。」
小翠便當做什麼都沒听見,將熱茶放在譚月如身邊,然後在她身邊站著,伺候著。
文幀像往常一樣,坐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折。
忽然,不知從何處走來一個人,直接經過胡瑞德,走到文幀前面,嚇了胡瑞德一跳。
文幀則頭抬也不抬,便已知道來人是誰。
「什麼事?」
「回皇上,屬下發現洛明賢帶了一本書給譚常在,其他的沒有什麼變化,依舊和往日一樣,診脈完便離開了。」
那人不等文幀問話,便將自己的發現一一報告給他。
文幀點了點頭,說︰「還有呢?」
「這三個月里劉昭儀和皇後走的比較近,今日她又在未央宮中。不過微臣終于听到她們說的話,譚常在小產之事確實是劉昭儀陷害,皇後打算找機會將劉昭儀獻給皇上。」
「嗯,還有嗎?」
「通報完畢!」
「好,你下去,繼續關注這幾個人的來往。」
「是!」
暗影得令,來無影去無蹤,胡瑞德前一秒還听到暗影的聲音,後一秒便不見了蹤影,他心中一陣哆嗦,不知道皇上身邊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人,肯定還有是他都不知道的。
暗影離開後,御書房再次陷入寧靜,只有文幀和胡瑞德的呼吸和翻閱奏章的聲音。
文幀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胡瑞德不解︰「皇上,您笑什麼?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文幀放下朱筆,身子後仰,靠在龍椅上,眼楮微閉,享受的道︰「朕在想,如果讓譚常在除去皇後,你覺得可能性大不大?」
「皇上,譚常在是個心底善良,而且單純的人,想要讓她出去皇後,這個可能性非常小。」
「呵呵,你錯了,你沒發現她最近一直都在看兵書嗎?如果朕猜的不錯,這次洛明賢給她帶的應該還是和謀劃有關的書,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朕的譚常在並不軟弱,被人如此欺負陷害,必將還擊。」
胡瑞德眉毛一跳︰「您的意思是,劉昭儀和皇後走的這麼近,便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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