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樣,譚月如無事的時候就會拿起《人生謀計》來看。
這日,舞美人來到垂柳宮,這已經是她很多次來到垂柳宮無果之後,再次得以走進垂柳宮了。
再次見到譚月如,卻已經距離上次整整四個月的時間,舞美人的眼中滿是愧疚之色,見到譚月如的時候便跪地不起。
譚月如急忙上前扶起她,告訴她不必在意。
小翠手中端著一盆清水,越過譚月如和舞美人的視線,走進譚月如的寢殿。
「姐姐,是我們對不住你。」舞美人沮喪的坐著,神情萎靡。
「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我知道這些事與你無關,雖然我不會原諒劉昭儀,但也不會對她怎麼樣。」
小鈺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里是兩杯滾燙的茶。分別放在譚月如和舞美人的手邊,然後一言不發的退下。
「我替姐姐向你賠罪。」說罷,舞美人再次內疚的跪下,眼圈驟然變紅。
譚月如無奈,再次起身扶起她,說︰「你若再這樣,我便不把你當做姐妹了。」
舞美人驚訝的抬起頭,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
「起來吧!」譚月如拉著舞美人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兩人在寢殿里聊著,因為劉昭儀的陷害,令兩人的頓覺尷尬,想要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聊,可是卻找不到話題。
小翠拿著抹布擦著內寢的櫃子,然後走到梳妝台前,仔細的擦拭起來。忽然,她的眼角處瞥見最底下的一個抽屜,好奇心頓起。
她打理這里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是每每看見譚月如打開抽屜拿東西,便知道里面都有些什麼,唯獨這最下面的一個小抽屜,她卻從未見她打開過,自己也不曾踫觸。
猶豫著要不要打開,伸出的手在空氣中顫抖,她伸長了耳朵听著外面的說話聲,確定沒有人進來,便小心翼翼的打開抽屜。
小小的抽屜里,居然是一疊白色的紙張。
隨意拿出來一看,上面竟然是些露骨的相思,是誰,這究竟是誰寫的?
寢殿里,舞美人尷尬的坐著,實在是找不到話題,便覺得渾身不自在。
譚月如看出了她的不適,便輕輕的說︰「喝茶!」
舞美人沖她笑笑,端起茶杯,胡亂的喝了一口,然後放下,起身,對譚月如躬身道︰「姐姐,妹妹今日打擾了姐姐的清修,妹妹告辭了。」
「留下來吃一起用膳吧!」譚月如真心想要挽留,但話說出來卻像陌生人之間的客套話,使兩人的距離拉的更遠了。
「不了,姐姐不知我離開珠玉軒,想必現在在尋我了,妹妹告退!」
說罷,舞美人幾乎是逃也似的跑了,譚月如想要解釋的話也生生逼回了肚子里。
听到外面的動靜,小翠慌忙將小抽屜里的信紙塞進衣袖,關上小抽屜,裝作一直在擦拭的樣子。
小翠急匆匆的胡亂擦拭一通,然後端著髒水走出寢殿,在寢殿里瞟了一眼譚月如,她正蹙眉翻開自己的書本,心中一陣遲疑,不過開始抬腿向外走去。
走出垂柳宮,徑直走向未央宮,當她站在未央宮宮門口時,卻忽然遲疑了。
怔怔的站在原地,心中不停的掙扎,太陽掛在頭頂,朦朧的光線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更加局促起來。
是去還是不去,如果告密,譚月如也許會被害,自己便成了殺人凶手。不去告密,皇後一直催促自己想辦法陷害譚月如,如果再沒有成績,只怕皇後真的會對付她的親人。怎麼辦?究竟應該怎麼辦?
未央宮的大門打開,皇後和劉昭儀在眾多宮人的簇擁下走出來,一眼便瞧見了徘徊的小翠。
小翠的心髒提到嗓子眼,現在就算想躲也晚了。
一咬牙,撲到皇後面前,急急的道︰「皇後娘娘,奴婢有急事稟報!」
看到小翠,皇後不禁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這樣美麗的微笑下,卻藏著一顆邪惡的心,誰又能想的到?
皇後伸出手,阻止眾人前進,對面前的小翠道︰「走吧,隨本宮進殿說!」
劉昭儀對皇後行禮,道︰「娘娘,那臣妾先行告退!」
「不急」皇後伸手阻止劉昭儀,臉上是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你隨本宮一起進去,便知道了。」
小翠戰戰兢兢的跪在皇後和劉昭儀面前,將袖中的一疊白紙取出,交給旁邊的太監。
皇後拿著紙張,一張張的看著,臉色由先前的嚴肅,漸漸轉為興奮。
寢殿中漫著一股躁動,是皇後翻閱信紙的聲音,是眾人一起呼吸的聲音,還有小翠心里的煩躁。
如果不是皇後手中捏著她的親人的生命,她一定不會做出背叛譚月如的事情。小翠進宮已經五年,在這五年里,她伺候過不少妃子,但從沒有哪個妃子像譚月如一般,身受皇上的恩寵,對她們還好的像親人,在垂柳宮的日子,譚月如沒有將她當做下人,她亦將譚月如當做親人。
劉昭儀見到皇後興奮的臉,有些坐不住了,好奇的直盯著皇後的臉。
終于,皇後看完了,將信紙遞給劉昭儀,說︰「你看看,這個東西是不是令人很激動?」
劉昭儀將信將疑的接過信紙,結果臉上的表情和皇後如出一轍。
「好,真是太好了,有了這個東西,譚常在就算不死,也會失去皇上的恩寵!」劉昭儀激動的說著,雖然她並不是真的那麼討厭譚月如,但是自己害過她的孩子,她的心每日都過的不安,害怕譚月如的報復,害怕文幀發現事情真相。
「和她有奸情的男人是誰?」皇後的身體不自禁的向後靠了靠,看著跪著的小翠。
無數雙眼楮齊刷刷的盯著小翠,仿佛能夠看穿她的心思一般,嚇的她頓時便說出了心里話。
「回皇後娘娘,是,是洛御醫!」
「什麼?洛明賢?」劉昭儀驚呼,她怎麼都沒想到,那個每日前往垂柳宮的御醫居然和譚月如有奸情,難怪他那麼全心全力的幫助她,原來是瞞著皇上以診病為由,與她暗中苟且。
劉昭儀露出一個這次你死定了的神情,擺弄著手中的白色信紙。
「劉昭儀,這次揭發譚常在的任務的就交給你了,你好好表現,待譚常在倒了,本宮一定會扶持你得到皇上的寵愛。」
「小翠去哪里了?」譚月如坐在院子里的一株梧桐樹樹下,問著身邊伺候的宮人,幾個人都在,唯獨缺少小翠。
「奴才看見她出了垂柳軒,不知往哪里去了,怎麼也沒跟娘娘說一聲麼?」一邊的小烏子疑惑的道。
忽然,未央宮的一個太監來報,說皇後娘娘請各宮娘娘前往未央宮,有事宣布。
譚月如不疑有他只是問了句︰「你知道是宣布什麼事嗎?」
來的太監回答說不知,便恭敬的請她前去。
譚月如心道應該與她不相干,只是象征性的去坐坐,便帶著自己宮里的人跟著小太監走向未央宮。
走向未央宮,發現路上果然看見各宮的妃嬪前往未央宮,于是一道前往。
到了未央宮的時候,發現宮里已經來了一些妃嬪,正正襟危坐,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文幀坐在正中央,明亮的光線下,是他沉重的神色,正低頭看著自己手中的白色信紙。
譚月如隨著一眾妃嬪走向擺好的座位,發現劉昭儀竟然跪在地上,等著文幀的發落。
只不過,她此時的臉色並不是難過和擔憂,而是平靜里帶著一絲微笑,這是怎麼回事?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不好的預兆,譚月如開始警覺起來,她將目光投向皇後,只見她端著的坐著,手中端著一杯熱茶,慢慢的品著,嘴角是一抹掩飾不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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