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兩人關系要重理牌
辦公室靜寂無聲,除了桌子板凳就是課本作業本。已經改成夏季作息時間,下午兩點四十才上課,這麼長的時間,在這里避難嗎?這里又不是防空洞……
她站起來往窗外看去,希望看到他高高瘦瘦的身影從校門走過,離開西河……連路上的行人都寥寥無幾,只有行道的白楊樹上飛出來幾聲蟬鳴,今年夏天可來得真早。
看到這里,她突然想通了︰過去的就永遠過去了,過得去昨天,過不去明天,我躲什麼?我怕他麼?他要工作他就工作吧!他要鱷魚,就讓他帶走吧!鎮上要建揚子鱷養殖場,真是一項生態保護的有力措施。
正為池塘越來越多的揚子鱷發愁,眼看那一窩子鱷魚卵要開始孵化了,父親與哥哥、堂妹妹都對揚子鱷虎視眈眈,(似乎少了一只,總是不見四號出來,是被他們捕捉走了?還是自己逃離了?)與其被他們捕捉去賺錢,不如鎮上引渡過去有計劃繁衍。
父親和弟弟都靠這口池塘養家糊口,家里的塘口太小了,在這塊小天地里,揚子鱷也沒辦法更快繁衍……錢道文來,是來做有意義的工作,我與他憋什麼勁?
想到這里她釋然了,就像過去他們不認識一般,各做各的工作,重新面對吧!想到這里,她下了樓,往自己家走去。
進門來,看見父親和女乃女乃在吃中飯了,沒看見錢道文。父親一肚子牢騷,說他听兒子講過,是不是那個天天接下班的老師?兩人談過對象是不是?就是不談對象了,也要有點肚量,不能躲開不理睬人家。好歹人家上門來是談工作的,這工作對自家也是有利的……
雨珩否認,說只是有過接觸,還沒開始正式談就結束了。不管他是誰,只要代表政府行為,辦揚子鱷繁殖場是件好事,讓他們捕撈走就是,連那三十幾只揚子鱷蛋都一起帶走,她沒有意見。
父親不說了,女乃女乃開始嗦,說雨珩爺爺死得早,養了五個兒子,前面三個兒子在兵荒馬亂中都死了,花江是老四,現在成了老大,花洋是老五,現在成了老二。老大的女兒要不嫁出去,堂妹妹怎麼嫁人?今天這個男人就不錯,還客客氣氣地叫她老人家女乃女乃的……
花雨珩只是不說話,默默收拾了碗筷,又到學校去了。
花雨瑯氣沖沖跑回自家的小院子,上了樓,踢開門,沖進去,後腳咚地一聲把門關上,倒在床上,左腳一甩,一只高跟鞋砸在地板上,還不解氣,右腳抬高高,舉起來,像射門一樣,把另一只高跟鞋甩出去,砸到牆上。
樓上還有她的父母,母親累了一天早睡了,打雷也震不醒。父親剛剛把山莊巡視了一番,這才放心大膽地上樓準備休息,還怕驚醒了妻子女兒,腳步輕得像貓似的,剛剛走上來,听到三聲連響。他去過成都錦里食品一條街,仿佛听到著名川味小吃三大炮的制作過程。
還離著十萬八千里呢,又是女兒犯怪了。他走過去推開門,女兒一翻身從床上坐起來,兩只眼楮都是紅的,反過來責怪父親︰「你怎麼進門不敲門?懂不懂禮貌!」
「其有此理!等你當了貴妃娘娘,老子再給你三跪九叩,現在又發什麼神經病了?」
听父親這麼一說,花雨瑯氣焰頓時煙消雲散,一肚子委屈噴發出來︰「老爸,你真有英明遠見,那個姓高的還就少了一個富字。」
父親累了一天,晚上還要為女兒的婚事操心,好煩啊。坐到房間的躺椅上,抽出一品黃山,點著了吸了一口,吐出一圈一圈的煙霧如龍盤旋,慢條斯理地說︰「你老爸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眼楮多毒啊,誰叫你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