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嫂的聲音尖銳刺耳,她圓睜雙眼,一步步向倪小雅逼近,倪小雅和鐘禹都被嚇了一跳!
「額是我我是倪小雅呀!」
倪小雅一邊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邊瞪著菊嫂慌亂地開口道。
她張口結舌,心里詫異到了極點,難道這老太太認識自己?她在腦海里搜刮盡可能的記憶,但是沒有這老太太的任何印象呀!
菊嫂已經逼到倪小雅跟前,並不說話,就這樣直愣愣地和倪小雅瞠目而視。
「咳咳!」一旁的鐘禹愣了片刻,覺出了氣氛的異樣。
菊嫂一向不喜歡那些和沈總瓜葛的女人,這個鐘禹是相當清楚的。
他趕快攔在倪小雅身前,清了清嗓子,朗聲介紹到︰
「菊嫂,這位是沈總新來的倪助理,幫著我送沈總回來的——倪助理,這位是沈總的管事菊嫂!」
「倪助理?你姓倪!?」
菊嫂狐疑地審視著倪小雅。她揉了揉眼楮,似乎恍然大悟,硬生生把自己的目光從倪小雅身上移開了。
「是呀,我叫倪小雅,菊嫂您好!」
倪小雅趕快甜甜地向菊嫂打招呼,每次她只要真心想向一個人示好,聲音就會變得黏黏糯糯的悅耳動人——倪小雅可不笨,菊嫂對她的猜疑顯而易見,誰會願意大晚上的被一個老太太誤會敵視?
「倪小雅!好吧!」
菊嫂像是在掩飾什麼,她眯起眼楮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倪小雅,隨即搖搖頭。她嘆了口氣,嘴里不知道咕嚕了一句什麼。
然後,菊嫂抽了抽鼻子,看著倪小雅皺皺眉頭。
「倪助理,你的衣服濕了,跟我來,去換洗一下!」
倪小雅恍然大悟,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那件污穢腌的衣服,還散發著陣陣奇臭,真是叫人惡心至極!
「這個這個不方便吧,待會兒我回去洗就好了!」
「倪助理,你就先去吧,萬一著涼了就不好了!」
鐘禹在一旁皺著眉頭,對倪小雅心生憐惜,他忍不住也插話道。
這小姑娘一來巨人集團就奮不顧身救了沈總兩次,他這個做下屬的可是看得仔細。今晚一起送沈總回來,那樣悉心地照顧沈總,卻被吐得一身髒兮兮、臭烘烘的,實在是叫人同情。
「可是」
倪小雅還在遲疑,菊嫂卻簡潔地告訴倪小雅這里有換洗的衣物,快隨她去一樓浴室,倪小雅只好點頭同意。
菊嫂吩咐鐘禹照顧著沈望庭,自己轉身帶倪小雅下樓。兩個人邊走邊搭話。
「倪助理,你是新來的?哪里人?」
「額,我剛來公司不久,老家在x城。」
「x城?沒听說過!」
「是呀,那里是個小地方,很少有人知道的。」
「是這樣!那你現在和父母住在k城嗎?」
「沒有啦,我是一個人來這里工作的!」
「一個人?那你住哪里?」
「額!」倪小雅有些尷尬,覺得菊嫂這老太太簡直像在查戶口!她頓了頓,還是誠實地回答了︰「城北的望城小區!」
「望城小區!如果我沒有記錯,那里可是個老小區了!配套設施很差吧?」
「額是的!但是,是打工者租住的天堂!」
「哦不容易呀!」
菊嫂似乎也發覺了自己的咄咄查問惹得倪小雅有些為難,她適時地打住了話頭。
推開一樓的一間客房門,菊嫂啪地一聲打開了燈。室內裝潢富麗堂皇,最里面的浴室也是簡潔大氣。
菊嫂轉身去取回一套嶄新的棉布家居服,遞給了倪小雅。
「倪助理,看樣子咱兩尺寸差不多,我那里有干淨的衣服,一會兒給你送來,你如果不嫌棄的話先將就著穿。」
「啊,不嫌棄不嫌棄!謝謝菊嫂啦!」
「那你快洗澡吧!髒衣服給我拿去洗,會干得很快的!」
「不用不用!我自己洗就好!」
倪小雅趕快拒絕,菊嫂看看一臉堅決的倪小雅,搖搖頭不再堅持,轉身走了。
倪小雅關好浴室門,那髒衣服貼在身上還真是惡心,燻得人快要窒息了!
「唉!只好先這樣了,洗了再說!」
盡管在陌生的地方洗澡不習慣,倪小雅還是下了決心,勉為其難一次吧!
樓上,菊嫂端了一杯醒酒湯,和鐘禹一起搖醒了沈望庭,哄著他灌了下去。
喝完之後,沈望庭只是茫然地看看四周,沖著菊嫂孩子氣地嘟噥了一句什麼,就又轟然躺倒睡過去了。
菊嫂搖著頭,用暖毛巾給沈望庭擦干淨臉。她在燈下凝視著沈望庭的臉,目光里溢滿愛憐,就像看著自己的孩子。
然後,菊嫂招呼鐘禹出去,輕輕關上了燈。他們回到了樓下的客廳里。
「阿鐘,看樣子望庭沒什麼大礙了,讓他好好睡一覺。你也可以回去休息了——只是,下次再不守好他讓他醉成這樣,我饒不了你!」
「菊嫂!」鐘禹苦笑了一下,老總的酒宴,他這個司機那里進得到酒桌上?「您教訓的是!我遵命!」
他轉念一想,「菊嫂,我等倪助理出來,先送她回去才行!」
「怎麼?」菊嫂略顯奇怪。
「倪助理住的那個小區這麼晚了,不放心她一個女孩子回去!」
「倒也是!那這樣吧,不如今晚讓倪助理在這里住算了,反正也不早了,省的折騰!多個人幫我照顧望庭也不錯嘛。」
「好呀!只是,不知道倪助理她會不會同意?」
菊嫂一揮手,「怎麼會不願意?你快走吧!」
鐘禹只得同意,趕快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