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好逑 第7章 來客

作者 ︰ 水沫薔薇

于曦入門五年,肚子一直沒有動靜。楚雲嫁過來才一年,就有了身孕,這事兒讓她不得不著急。

看著于曦那喜悅的面孔里有幾分不自然,林玉盈不得不暗暗嘆息。于曦也很快就會有身孕,只是她自己並不知曉,由于年後忙碌,這個孩子就小產了。自那之後,于曦未曾再懷孕,于氏想給林懷納妾,林懷不同意,就這樣一直到她死的那天,他們也沒有孩子。

小產,應該是可以避免的。她想著等到了時候提醒一下于曦才好。

于氏也是高興的。楚雲雖說只是她的佷媳婦,卻是她的親外甥女,但是看著關系更近一層的于曦,眉間淡淡的愁容就顯了出來。

陳氏卻是笑得眉開眼笑。她娘家地位不高,處處被于氏壓制不說,就連秦氏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可她卻比這兩人都有福氣。于氏兒女雙全,可卻不如她早早有了孫子,秦氏只有三個女兒,拿著那庶子當個寶貝養著,長大後還不定怎麼樣呢!

楚雲知道于曦的心思,待陳氏送了于氏、秦氏他們出去,就握了于曦的手,道︰「姐姐不高興?」她平時都是稱呼于曦嫂子,叫姐姐的時候都是私下說悄悄話的時候,當著眾姐妹叫的時候從來沒有過。

「你好沒道理!」于曦道,「你有了孩子,我為何不高興?」

楚雲道︰「姐姐的心思我明白。你且放心,我不像你是個沉得住氣的人,我入門一年都沒個動靜,我娘家嫂子給我推薦了一個千金聖手來,過些日子就跟著四弟北上了。」

于曦赧然,「我這些年又沒少看了大夫……」

楚雲道︰「多看一個說不定就有了。」她瞅著于曦的肚子笑。

林玉盈不知道前世是不是有這一遭,但于曦很快就會懷孕卻是事實。不知是不是于曦也像看其他大夫一樣,沒有放在心上,才小產的。

很快,楚雲的娘家弟弟楚齊就來了。因得了楚雲有孕的消息,楚雲的母親也來了。楚雲得了消息,連日來因胃口不好的壞心情一掃而光,早上就吃了一碗多的米粥。

于氏、于曦、林玉容也都特別高興,寒暄了一番,就領著楚母和楚齊去見老太太。

老太太心情大好,就道︰「今日也不必叨擾你們太太了,就在我這里吃飯,把他們姐妹都叫過來,我這里好久沒這麼熱鬧了。」

于曦照舊要去安排,楚雲身子不便,林玉容就去幫襯著。

老太太見楚齊生得一表人才,難得的是年紀輕輕就幫著家里打理生意,心念一動,就問︰「這是你們家老四?我記得他比容兒小,今年有十二了吧?」

楚母心下明了,她知道林家除了大小姐、二小姐兩個定了親之外,三小姐也到了該定親的年紀。此番借著跟楚齊來的機會,也好探一探林家的口風,能和林家親上做親再好不過,何況那三小姐還有一位做吏部尚書的舅舅。

楚母道︰「只比容兒小一歲,已經十三了!卻是個長不大的性子,他父親叫他出來歷練歷練,不然怎麼好成家立業呢?」

這就是沒有定親。

老太太笑得更歡暢了些,心里想著這下端兒的親事有望了。

三太太秦氏不經意的瞥了一眼老太太,林玉沁嫁到楚家,是個不錯的選擇。只怕老太太心里的如意算盤卻不是這樣打的。她得趁著話沒挑明之前,找個機會跟大太太透個風。

林玉沁最後的確嫁給了楚齊。林玉盈暗暗斜了祖母一眼,她心里想結的這門親是為了端姐姐吧?一來,許端比林玉沁大兩個月,二來,老太太對這個幼年失悻的外孫女看得比林家三小姐重要的多。後來許端雖說嫁的也不錯,但路途遙遠不說,那家人更比不上楚家這樣知根知底的。外祖母花費了好多心思才將那家人打听清楚,應下親事,一來二去,耽擱了不少時間,許端到了十八歲才出嫁。

如果能嫁到楚家,她和許端聯絡起來也就更方便了。

楚齊見過老太太,就隨了林愉出去,自有林懷、林慎、林悅作陪。

三位太太加上于曦、楚雲陪著老太太和楚母一桌,林玉容姐妹和許端一桌,眾人剛要坐下,老太太卻道︰「端兒,你得過來陪著我。」

許端面露赧色,老太太只作渾然不覺,「端兒從小跟著我,如今我身邊離不了她,還請親家太太不要見怪。」

楚母心中一顫,老太太屬意的人是許端?

許端只得落落大方的坐到了老太太身邊。

一席之間,楚母將老太太對許端的疼愛是看得明明白白。許端表現得也完美無缺。只是,許端自幼喪母不說,林家又因她與許家斷了來往,那許家又與陳太尉結了姻親……這不是一樁好親事。

晚上回了楚雲那里,楚母也就將來意表明,凝神道︰「老太太對這位表小姐真真不錯,可是……」

她的為難之處于氏很明白,楚雲卻不以為然,直言道︰「母親,娶妻娶賢,端妹妹比三丫頭可是好多了。」

于曦也道︰「論模樣品性,都是端妹妹高出一籌。誰都知道原來林家的姑太太未出閣前,就有賢名在外,求親的人家踏破了門檻,為的可不只是這一個清寧侯府!端妹妹是她的女兒,這就錯不了,何況又是老太太親自教養的。沁兒雖然也好,可是性子略顯浮躁,又跟著三叔雜學旁收的,論古玩玉器鑒賞字畫那是一流的,可論持家之道,真比不上端妹妹。」

「我看著也是這位表小姐更好,那三小姐舉手投足間都透著幾分驕嬌之氣,我看三房這幾個女兒,那二小姐自不必說是個好的,再就是那個五小姐了。」楚母說完,看著于氏。

楚雲笑道︰「娘,您的眼楮真是夠尖的,這都看得出來。」

「姑母真是慧眼識珠。可憐盈兒雖好,卻是庶出,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的出嫁呢!」于曦道。

楚母眨了眨眼楮,「我見三太太很好,這五小姐是她親自教養的,不也和親生的一樣?」

楚雲笑,「剛還說您看得明白,如今卻又糊涂了。要論才,闔府的太太、女乃女乃、小姐們沒一個比得上她,可要論這相夫教子,您看沁兒和綺兒就明白了。沁兒是個爆竹性子,一點就炸,綺兒為人自私又刻薄,婉兒倒是很好,那也是第一個孩子管得嚴厲了些,盈兒好,那完全是因為沒了親娘照拂,早早就懂事的緣故。」

于曦因身邊都是自家人,說話也就直白了起來,「盈兒倒也像周姨娘。」

于氏這才說話,「要說周姨娘,那真是極好的一個人,五丫頭確實也像她。只可惜命薄……」這又想起周姨娘難產那日,「三叔早年風流成性,美人見得多了,直到遇見三太太這才收了心,哪里能看得上周姨娘?老太太當日要把周姨娘許給三叔,周姨娘跪在地下求了半日,老太太卻說她只信得過她,周姨娘這才不得不從了。要不老太太也不會對盈兒另眼相看,到底還是心里有愧。」

楚雲咯咯笑著,「怎麼從端妹妹身上就扯到了五妹妹身上?」

大家相視一笑,楚母嘆了一聲,「那麼還是听老太太的意思,要這位表小姐?」

于曦道︰「姑母若是想好了,就趕緊回了老太太。只怕三嬸子心里也有了主意,就不好說了……」

楚母點了點頭,「我得跟你姑父商量過了才行。」

秦氏看得清楚,也想得明白。老太太已經表明立場,去跟楚太太、大太太去說都太晚了,心中只是暗暗祈禱,楚太太別太早做決定。她這三個女兒中,最擔心的就是林玉沁。這也怪她當時一心只想要兒子,又生下一個女兒之後,對她就不那麼上心了,也導致林玉沁變成現在這樣子。

回了房,她就立即修書一封,命人送去給她的哥哥吏部秦文宇。信中表示,她已相看過楚齊,儀表堂堂,年輕有為,又將老太太的意思明白的告知了哥哥,望哥哥從中周旋,成就林玉沁的婚事。

林子路回來的時候,見她剛把信送了出去,不免問︰「這麼晚了,明日再給舅兄送去也不遲啊?」

「你知道什麼!」秦氏道,「自己女兒的婚事一點也不上心!」這就一五一十的將楚母和老太太的心思說明了,又說了自己給哥哥送信的原因。

林子路道︰「天下間的好男兒又不止楚齊一個,何必要跟端兒爭?當時她剛來的時候,那瘦小的樣子,我至今還記得。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她又只得這一個女兒,你這是何必呢?」

秦氏眉毛一橫,怒道︰「端兒在咱們家這麼多年,我對她如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想為沁兒找個好歸宿,這有什麼不對,她們姐妹嫁的好了,對憫兒也有好處!」

談到兒子身上,林子路的心動了一下,轉瞬又道︰「若是老太太覺得不錯,還是讓給端兒吧。」

秦氏斜了他一眼,「這一年多來,給沁兒說親的也有不少,可你見過幾個像楚齊這樣的人才?端兒比沁兒大兩個月,自打她來的那日起,沁兒就時時處處的讓著她,不知道的都以為她是這個家的孫女呢!偏生沁兒是個沒心沒肺的,做爹的又不管,我這做娘的,怎麼能不操心?」

林子路見她說得越發激動起來,又想到這些年她不僅要照顧自己生的三個女兒,還要照顧庶出的一對兒女,也著實難為了,只能又安撫起她來。

「你覺得怎麼好,就怎麼去辦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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