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程青是被張浩的電話吵醒的。
「喂,爺爺,哦,我和青青馬上回去,好。」
「怎麼了,浩,爺爺怎麼了?」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爺爺挺起來很生氣,我們快趕回去,爺爺身體不好不能動氣的。」
「好,我換下衣服馬上就走。」
兩個人一路趕回家,闖了多少個紅燈都不知道。一進別墅的大門,張浩和程青就一頭霧水,準備婚禮現場的好像不是一批工人,好像是在一邊裝一邊拆。
張浩和程青互看了一眼,把車開到門口,剛挺好兩個人就沖進了大廳。一進大廳就看見老爺子黑著臉坐在那,旁邊的佣人都低著頭沒人敢出聲。
程青拽了拽張浩的衣袖,使了個眼色。然後跑過去抱住了爺爺的胳膊。
「爺爺,對不起爺爺,這兩天有些事要陪浩處理,沒在家陪您,您不要生氣。好不好啊爺爺?您笑一個嘛,以後我一一定多在家陪您。」
被程青這麼一逗,老爺子的臉色緩和了不少,揉了揉程青的頭。
「青青,爺爺沒生你的氣,年輕人嘛就該多出去走走,哪能老在家陪我這個糟老頭,老啦沒人把我放在眼里啦。」
听出老爺子話里有話,程青搖了搖老爺的胳膊,繼續撒嬌。
「爺爺,你看你想哪去了,這次是真的有事才兩天沒回來的。這兩天都要把我累死了,還是在家陪爺爺好。爺爺,你讓這些人都下去吧,我還想跟您說說悄悄話呢。」
「嗯,好。你們都先去休息吧。」
「是老爺。」
為首的徐阿姨也退了下去,還偷偷的對程青豎起了大拇指。她服侍老爺子多年,也就是這程青能勸動他了。
「青青,這兩天都干什麼了累這樣,是不是這小子拉你陪他去應酬了。要是受委屈了跟爺爺說,爺爺幫你收拾他。」
「呵呵,爺爺您真好,我呀,一回到家看到您馬上就不累了,要爺爺能不黑著臉,開心的笑著。我現在,都可以去跑馬拉松呢,一點都不累。」
「哈哈哈哈,你這個小丫頭真能逗爺爺開心,哈哈。」
一直坐在一邊被無視的張浩,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外人。忍不住插了句嘴︰「爺爺,我才是您孫子,您也太偏心了吧。」
張浩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老爺子的火氣又上來了。
「哼,你還知道你是我孫子,布置婚禮現場這麼打的事都不告訴我,你還把我當你爺爺嗎?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什麼事都能自己做主了。」
「爺爺,原來你是為這件事生氣啊,我以為這些小事是不用爺爺操心的。」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結婚是小事嗎?」
程青看爺爺馬上又要發火,怕他倆吵起來在張浩開口之前接過了話。
「浩,爺爺說的對,結婚一輩子就一次啊,怎麼能是小事呢,這樣,你去把婚禮現場的設計圖拿來給爺爺看,讓爺爺給提點意見。」
沒之聲張浩板著臉上樓去取了。
「爺爺,我沒有娘家,您對我這麼好,就像是我娘家的爺爺一樣。」
「哈哈,你這丫頭不但嘴甜,還比張浩那小子懂事多了。」
取完設計圖下樓的張浩,正好听到這段對話,臉更黑了。越來越覺得以後自己才是外人,以後丫頭一定會爬到自己頭上的。黑著臉把圖紙啪的一聲扔到了桌上。
「你小子是對我不滿嗎?你給我出去!」
「哎,爺爺,我們不要理他。」
「好,不理他,哼。」
看著老爺子這麼听程青的,張浩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傷心。反正自從這丫頭來自己在家里的地位是直線下降,從佣人到爺爺,看到他們一起回來,都是先問少女乃女乃好。爺爺更是直接無視自己。張浩正在這自怨自艾,爺爺那邊看完了圖紙。
「很漂亮,不過,我不同意。」
這句話連張浩程青都沒想到,沒想到爺爺會這麼說。
「那個,爺爺,這個圖紙浩??????」
「青青,你先上樓去休息吧。浩,你留下。」
「是,爺爺那我上去了。」
老爺子都這麼說了,程青也不好在留下,只能上樓回房間,不過房間門沒有關,這樣如果他們吵起來還能听到一點聲音。
「爺爺,程青都上去了,你說吧。」
「我要把婚禮現場改成中式的,婚禮現場也要改。」
「爺爺,我們都是年輕人,現在的年輕人哪有喜歡那樣的,而且這個現場我花了很多心思的。」
「隨你怎麼想,總之現場一定要改,還有,你們定婚紗了嗎?」
「定好了,一切都定好了,爺爺您身體不好,我是不想您為我操心才都自己安排的。」
「哼,說的真好听。不過再好听我也不同意。現場,婚紗,我都給青青準備好了,就按我說的辦吧。」
「對不起爺爺,這件事。孫子不能听您的。」
「你說什麼?」
老爺子被張浩最後的這句話氣的渾身發抖,半天沒緩過來。其實說完這句話,張浩自己也挺後悔。可這爺孫二人的脾氣太像了,都一樣的掘。
一直在樓上偷听的程青,其實是不想下去的。可看現在的情況。不下去是不行了,小跑著來到大廳,程青笑眯眯的看著爺爺。
「爺爺,對不起爺爺,我一直在樓上偷听,听到爺爺為我準備了婚紗,太開心了忍不住想現在就看看。爺爺,你給我看看好好。」
「好,好,來坐到爺爺身邊來,在那站著干嘛。」
「好,呵呵,怕爺爺生氣。爺爺不說話,我哪敢坐呀。」
「哈哈,你這丫頭的嘴呀,像抹了蜜一樣甜。等一下,爺爺拿給你看。」
「好。」
老爺子回房間取婚紗去了,程青拉過再一邊黑著臉的張浩。
「浩,爺爺他年紀那麼大了,我們就听他的好不好,也許爺爺的婚紗也很漂亮呢,你說好不好?」
「不,好。」
張浩一字一頓的說了不好兩個字,就不在開口。
「喂!那這樣吧,一會爺爺說什麼你都不要開口,听到了嗎?」
張浩黑著臉點了點頭,他倒要看看,這丫頭能有什麼辦法說服老爺子。張浩太了解自己的爺爺了,掘起來,一百匹馬都拉不回來。就憑程青這麼個小丫頭,不可能,張浩饒有興致的等著看好戲。弄的像沒他事一樣!
看老爺抱著個大盒子走過來,程青笑眯眯的迎了過去。
「爺爺,我來幫你拿好不好。」
「好,反正原本就是要給你的,給,拿過去吧。」
程青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張浩偷偷的看了一眼,其實張浩和程青都很好奇會是什麼樣子的婚紗。
「爺爺,那我現在可以打開看嗎?」
「可以,看吧,看吧。」
打開蓋子,將里面的衣服拿出來,程青和張浩都有一些意外。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土氣的衣服,而是一件嶄新的紅色旗袍,只雖然款式很老,但鏤空的胸前設計真的很漂亮,還有一雙紅色的踩蹚鞋。
「哇,好漂亮啊!爺爺這一看就是手工的,您舍得送給我啊。」
「當然,不過爺爺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不會介意。」
「怎麼會呢,爺爺你說吧。」
「好,這旗袍跟鞋子,是你們的女乃女乃留下的,這旗袍是你女乃女乃親手做的。當年我一無所有,跟你們的女乃女乃結婚的時候連件新衣服都買不起。後來我自己創業,白手起家,日子漸漸好了起來,可我也越來越忙,連她生病了都不知道。一直到她累的倒下,我才知道她時日不多了。躺在病床上,她對我說她想穿一次旗袍,要結婚時才能穿的那種大紅旗袍,她還非要自己親手做,衣服做好了,她卻再也起不來,再也沒機會穿了。」
說到這,老爺子早已是滿臉的淚水,程青也泣不成聲,就連張浩都一直默默流淚。
「爺爺,孫兒錯了,您怎麼從來都沒跟我提起過?爺爺我同意改現場,一切都听您的。」
「好了都別哭了,青青,這旗袍就送給你了。」
「爺爺,旗袍我收下,但是我不同意舉行婚禮的時候穿。」
「為什麼?」
「為什麼?」
這次老爺子和張浩真是神同步,異口同聲的問了出來。
「爺爺,雖然您很愛女乃女乃,但你不懂她,女乃女乃想要的是和爺爺您的婚禮,她不需要別人的祝福,女乃女乃連躺在病床上的時候都不讓別人染指她的旗袍,她又怎會願意讓那麼多人來偷窺她的幸福。而且婚禮那天免不了會來一些虛情假意,阿諛奉承的,爺爺您又怎麼能讓他們玷污了這件旗袍。」
「青青,你說的對,爺爺真是老糊涂了,唉!老糊涂了。」
「爺爺,您才不是老糊涂呢,是因為您太愛女乃女乃了才會這樣。爺爺,我有一個意見。婚禮現場呢,就按原先的,等到晚上就剩我們自己家人的時候,我再穿上這旗袍,跟浩拜堂,您覺得怎麼樣。」
「好好,就按你說的,爺爺有些累了,要回房間去躺一會。你們忙了兩天,也去休息一會吧。」
「好的,爺爺,我扶您過去。」
「好好」
看著程青扶著老爺子的背影,張浩真的覺得自己以前是小看這丫頭了,她怎麼會有這麼多鬼主意。真不不知道是該喜該憂。
程青把爺爺扶我回房間,突然想起,上次問張浩自己養父母的事,張浩一直都沒回答自己。想到這程青表情頗為嚴肅的坐到張浩身邊盯著他看。
被程青盯的有些發毛,張浩剛想溜程青卻開口了。
「上次問你我養父母什麼時候回來的事,你好像一直都沒告訴我。」
「哦哦哦,那個,那個,剛剛公司來電話有計急事要我回去處理,那件事等我回來再說,乖乖在家等我回來。」
說完不等程青有反應,張浩逃生是的往外跑。
「浩,你竟然敷衍我,今天晚上我看你怎麼跟我說。」
程青對著張浩的背影大喊了一句,她實在是想不出為什麼一提到在家養父母的事,張浩就躲躲閃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