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殘月半懸,山中霧氣縈繞,仿佛給寺院蒙上了一層薄紗,飄渺神秘。
一道黑影穿梭于黑暗之中,待無人注意之時,飛快轉身進入一座清雅別院,四周掃了掃,縱身上樹,隱于其中。
不一會兒,「吱」的一聲,別院正中的屋門被推開,一人提著水桶走了出來,顧傾傾屏息望去,屋內燈火跳動,屏風上映出一個若隱若現的誘人身影,又即刻被輕手關上的門擋住。
待那提桶的人走遠後,顧傾傾捂嘴偷笑,在洗澡水里下藥,不信他夜非陌不被迷倒,到時候定要好好整他出口惡氣。
這時門又被推開了,顧傾傾趕緊噤聲。
夜非陌從屋內走了出來,月色衫袍下的俊雅身姿飄若流雲,慢慢地走到院中間。
少許,一只白鴿撲騰撲騰的飛來,落在一旁的欄桿上,夜非陌移步過去,將白鴿握于手中,取下腿上竹筒里的紙條,展開看了看,平靜無波的臉上不知喜怒,看的一旁樹上的顧傾傾忍不住嘀咕︰「這人到底有沒有其他表情啊!」
白鴿撲騰著翅膀飛走了,夜非陌轉身往房間走去,然進屋的剎那,清寒的目光似有似無的掠過她藏身的地方,嚇得顧傾傾差點從樹上一頭栽下,趕緊朝樹里側了側身子。
直到夜非陌進屋關門後才舒了口氣,剛才嚇死了,若是被他現了,她整完他後全身而退的計劃豈不泡湯了!
這藥一段時間後才會作,現在只能等了,顧傾傾悠閑的躺在樹干上,難得的欣賞起夜空來。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顧傾傾飛快掠身,貓似的落地無聲,停在那間屋子上方,彎腰前進。
走到屋頂正上方後,輕手翻開一塊瓦片,一抹光亮透了出來,顧傾傾伏子望去,夜非陌已躺在軟榻上,手邊落著一本翻開頁的書,柔軟的純白里袍寬松的穿在身上,露出細致白皙的胸膛,旁邊的木桶里泛著熱氣,看樣子剛洗完沒多久就藥效作了。
顧傾傾臉上露出一抹狡黠,將屋頂的瓦礫移出一個洞,飛身進入屋內。
屋內東西不多,但布置的極其用心,白色主調,當真是一塵不染,顧傾傾拽拽垂下的紗幔,模模翠綠的茶杯,撫了撫柔軟的床榻,心中無限感慨,當真是待遇問題啊!自己的窩就不能跟這比,雲泥之別!
如水清亮的眼眸憤恨恨的望向暈在榻上的夜非陌,又瞟到了桌子上的紙墨,眼眸一亮,這次定讓他丟人到家!
顧傾傾順手取來他的腰帶,捉過他的手就要綁起來,看到這雙堪稱完美的手時,又忍不住嫉妒起來︰「比女人的還漂亮啊!」
這麼一動,本就寬大的袍子從肩側滑了下來,細致的如同上好溫玉的肩膀露了出來,顧傾傾一見忍不住吞咽口水,美色當前啊!忍住,忍住,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干!
扯了扯綁好的腰帶,結結實實,沒有松月兌的跡象,顧傾傾才走到桌子跟前坐下磨墨,一手拿著毛筆拄著腦袋自語︰「畫王八好呢,還是畫豬頭好呢?」
哪個更具諷刺效果呢?糾結。
「依我看還是半邊臉畫王八,半邊臉畫豬頭比較好!」
清寒如玉石相擊的嗓音從頭頂響起,待顧傾傾反應過來時心里一驚,不置信的抬頭,果然是夜非陌那張清雅冷淡絕世月兌俗的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