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鸞一句接著一句字字直戳安王的脊梁骨,有了一個如此不知羞恥的母後,就算他真的登基了,也會被天下人恥笑。
容子鸞看著安王憤怒的樣子,一把拉起身邊端坐著好像是事不關己的玄王容夙︰「玄王的母後就不像是孝莊皇太妃那般,皇後娘娘端莊嫻靜將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當真稱得上是先皇背後最強大的支柱,加上玄王早些年跟著虛空道長,學得計謀天下的本領,豈是你這樣黃土小兒可以替代的!」
一串話說的滴水不漏,容夙玩味的看著容子鸞 里啪啦的陽奉陰違的將他推上了風口浪尖,還不讓他有台階可以下去。
心里當真是又愛又恨的,這容子鸞的監國果然不是白當的,果真有著能把人逼死嚇活的本領,身為女子委實是可惜了,眸中閃過一絲遺憾的神色。這樣的才華止這樣的計謀頭腦,若為男兒身,必定是一代梟雄啊。
不過也幸而她女子的身份,否則光憑借他現在的實力還不夠有把握能夠控制住她來為他賣命,他不怪她現在陰險狡黠的模樣,反而愛極,他喜歡有利爪的貓兒,更加喜歡將有利爪的貓兒慢慢磨得溫順的過程。
勾唇輕笑,他挺拔的站立在那里,君臨天下的氣勢一下子在大殿之內肆意,讓原本選了安王的官員膽怯了,他們不會是站錯隊了吧。
容子鸞看了下坐在她身邊的旋舞公主和使者,公主和使者臉上明顯帶著驚魂之色,她溫和的安撫︰「實在是讓燕國見笑了,很快就會過去了,二位不必擔心。」
公主和使者抱作一團,這種關頭他們還是不說話的好,這都說兩軍對陣不斬來使,雖然他們燕國不是任何一方的使者,咳咳,不過好歹是代表一個國家啊,應該不會被傷害才是。
「安王似乎忘了,除卻你母後讓國體蒙羞這一件事情外,似乎使者來臨的時候,你府上的人冒犯了使者。」容子鸞緩緩開口︰「本監國徹查此事,發現你府里面的管家可是不簡單啊。」
「容子鸞,你有話就說,不要拐彎抹角!今日本王讓你一個勁的說,現在你嘴硬,不過今晚一過,你就會跪在地上求本王饒你一命,屆時看本王怎麼折磨你這個小妖精!」安王毫不在意容子鸞接下來要說的話,就連他母親這件事情他也看開了,是他母親沒有錯,她干的事情憑什麼要他跟著一起受辱,他還是父皇的兒子便是,不過一個女人而已,等他登基之後就下旨將其送進尼姑庵,斷發修行便是。
容子鸞冷笑︰「哼!本監國就告訴你,你今日就算真的成功了,往後你這個皇帝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驀地將一張紙扔在地上︰「因為你——根本就不是先皇的兒子!」
「容子鸞你倒是真能胡編亂造,本王是不是父皇的兒子哪里是你能說的算的!不要以為本王對你仁慈,你就蹬鼻子上臉!」安王惡狠狠的說道。
「是不是真的,撿起來便知。」容子鸞指指地上的紙。
這個時候容夙悄悄的問︰「安王真的不是父皇的兒子?」
容子鸞看他一眼,看他態度良好,勉為其難的回答︰「是或不是,若是他真的撿起來,以後就說不清了!」
「原來你使詐啊。小鸞鸞可真壞,不過本王喜歡。」他轉過頭的功夫唇擦過容子鸞的側臉。
容子鸞猛地看向他,真是個無恥之徒!必須時時刻刻都提防著。
捏著嗓子靠過去,一手在後面掐住他腰上的肉往外撤︰「不過就算他不撿,他也改變不了他不是皇子的命。」
安王只是看著地上的一卷紙,沒有任何動作︰「死到臨頭了,還想耍花招,本王乏了不想與你們玩了。」手一招︰「來人!」
立刻士兵包圍了整座大殿,嚇得旋舞和使者幾乎是抱頭痛哭,安王模著下巴看著旋舞可憐的小臉蛋︰「公主莫怕,再過些時辰,本王就與你洞房花燭去。」
「洞房花燭?!」旋舞公主嚇得嘴唇發白。
「公主莫要急切,等本王處理完這些礙事的人,就來好好疼愛你。」安王說罷奸笑一聲。
使者將害怕的公主抱緊在懷里,花白胡子抖動的跟個篩子似的︰「我燕國公主哪里容得你這個亂臣賊子踫!你要是膽敢羞辱我家公主,老臣我就跟你拼了!」
安王哈哈大笑︰「你個老不死的,像你這樣的,本王一腳解決一個,不要說你,就算是整個燕國,等本王拿下大煜江山,何懼之有?到時候你們公主還不是雙手奉上?啊哈哈哈……」
使者被氣得面目充血,抱著公主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公主啊……」
旋舞公主也抱著使者哭的很是傷感,她原本想找一個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駙馬爺,所以才遲遲不肯定下婚事,現如今就要被這等不義之人凌辱,這該如何是好啊……
容子鸞被這兩個人哭的頭疼,陳翰站在一邊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從懷中遞出一方藍色的絹子給旋舞公主︰「公主,擦擦臉吧。」
公主感激的接過來,擦拭了止不住流出來的淚水,抬頭看了看挺拔俊俏的丞相大人,臉卻不由得一紅。
「安王,你就如此自信僅僅憑借你母後娘家人的兵力就可以成功逼宮?未免太自信了。」容夙拍拍手,幾乎在一瞬間,原本氣勢洶洶的士兵迅速圍成一個圈,將安王包圍在里面。
「你!你們!」就是安王再愚蠢也是知道情況有變,他的人都被容夙控制住了,難怪他看見他帶兵沖進來那麼淡定。
「容夙,你真是好樣的!」安王手中揮舞著長劍阻擋著士兵的靠近。
「時至今日,都怪你太過蠢笨,太過盲目自信,你以為僅僅靠著那些不成形的士兵就可以一路順順利利的殺進宮門,而且還有機會拿著劍指著這里的人嗎?太天真了,要不是本王從中防水,你就連城門都進不來!」容夙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把純白的扇子,風姿怡然的扇著。
「你為何要這麼做?」安王既已失敗,現在就想問個明白。
「當然是想要你自己露出馬腳,拿到你企圖聚集軍隊反國的罪證。」容子鸞面無表情︰「還有就是讓你明明白白徹徹底底的了解清楚,你根本就不是玄王的對手!」
「人帶上來。」容子鸞對著某個地方說道。
立刻就有幾個士兵帶著三個人上殿了,容夙鳳眸中暗光一閃。
「來人,給孝莊皇太妃找個披風。」容子鸞吩咐,然後士兵拿著一件黑色的披風蓋在了孝莊的身上。
孝莊諷刺的抬頭看著容子鸞笑道︰「少假惺惺了,容子鸞!」
「假惺惺?本監國何曾假惺惺過?不過倒是孝莊皇太妃實在是令人佩服,當街干出那種事情,居然精神上面還如此正常。」容子鸞反唇譏笑道。
孝莊臉上五顏六色,轉換不停,甚是好看。
「還有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容夙合起扇子,寒玉般的聲音穿過大殿,悠遠綿長。
容子鸞水眸微眯,腦海中閃現了幾個畫面,接著了然于心,這來者何人。
只能听得一陣敲木魚的聲音,卻讓跪在地上的孝莊皇太妃身子一顫,她不可置信的回頭看過去。
一個身披袈裟的老和尚,敲著木魚走了進來,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
「你,你怎麼來了……」孝莊皇太妃遲疑的開口,眼中還是滿滿的不敢相信。
和尚沒有看她,只是低頭敲木魚,這讓孝莊皇太妃一陣失落。
看到母後和這個老和尚的互動,安王暴跳如雷,果然他的母後不忠,于是他提著劍就要沖出來︰「你個老禿驢!本王今日殺了你!」
士兵們奮力的將其阻攔住,卻逼迫的安王更加瘋狂,孝莊皇太妃看著已經失去理智的兒子,身披披風上去就給了他一巴掌。
安王愣在原地︰「母後……你打我……」眼楮里是不可置信︰「你居然為了這個老禿驢打我——!」
「他是你的父親——!你不可無禮!」說完這句話,孝莊皇太妃後退兩步,雙手捂著臉痛苦出聲。
沒想到這個是真的,他果然不是父皇親生的兒子,容子鸞沒有騙他。
踉蹌幾步,手中的劍叮的一聲掉落在地,顯然這個消息由他母後親口告訴他的打擊更大一些。
大殿之內,木魚聲還在繼續,容子鸞和容夙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沒有任何動作,就這麼站在原地,等著一個故事的娓娓道來。
孝莊皇太妃果然沒有讓他們失望,她情緒穩定後,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回到最端莊的面容︰「母後沒有騙你,這個和尚,他的的確確是你的父親。」
「父親……?」仿佛痴傻的安王,重復著這兩個字。
孝莊皇太妃踩著赤足走到和尚面前,面上含淚,眼中卻是恨意︰「博來,你如今倒是不敢承認了嗎?你當年敢做,如今竟是不敢承認了嗎?!」說到最後,她有些歇斯底里。
被叫做博來的和尚,緩緩的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球,手中的木魚停了下來,他看著眼前依舊美麗的女子,喊道︰「莊兒……」
這是他犯下的最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他剃發入空門,求佛祖寬恕他的這段罪孽,可惜從小佛陀到寺內掌事再到方丈,他終究還是過不了心里的那段忘不了的罪孽。
或許是他不相忘,所以總是糾結著,成為一道坎,永遠都嘲笑著自己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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