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問話,梓嫻抬眼看了我一眼,才說道,「我和他從小就認識,他父親是武林盟主,而我的父親則是一個商人。因為我們兩家經常會互幫互助,所以,我們兩也早已定了女圭女圭親。可是就在十幾年前,肖寞一家一夜之間被滅門,父親為了自保,立馬撇清了和肖家的關系。幾年前,當我再次見到肖寞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殺手了,他在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受了傷,被仇家追殺,機緣巧合之下,他居然闖進了我的閨房。
當時我嚇壞了,我正要叫人,他立即用他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被他捂了好一會兒,他才松開了手,等我向他看去的時候,他已經因為重傷昏了過去。看著昏迷中的他,我反而沒有那麼害怕了,我叫來雪兒和我一起把他扶到了我的床上,因為我學過幾年醫術,我便決定自己醫治他。雪兒一直問我這麼大的事情要不要告知我爹,讓爹叫來把他交給官府處置,我說不用,他既沒有傷害我,而且我看他也不像壞人,要是交給官府,他肯定沒命。
再說了,我學了這麼些年的醫術,爹爹根本不讓我醫治任何人,現在他正是上天給我的一次絕好的機會,雪兒也听話,沒有將我收留他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可是當我醒來的時候,發現他早已不見了蹤影,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他就是肖寞,只是憑著一個醫者的心,一直擔心著他的傷勢。
後來,我陪娘去廟里燒香,我不幸被不懷好意的人給綁架了,綁匪想要利用我得到一大筆銀兩,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綁匪窩里逃了出來。在逃跑的路上,我發現了重傷昏迷的他,當時我本想對他視而不見,不過我跑了幾步,心里越來越不安,就回頭去檢查他的傷勢。沒想到我剛一蹲下來,綁匪就追了上來,就在他們想要再一次把我綁回去的時候,肖寞突然醒了,打跑了那些匪徒。
我本想對他說句謝謝,然後再幫他好好醫治醫治他的傷勢,卻拒絕了我,但是他沒走幾步,終究還是因為傷勢過重,再次暈倒過去。我只好把他挪到了附近的一間遺棄的小屋里,雖然我也算得上是大家閨秀,不過我卻喜歡把自己定義為江湖兒女,正所謂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我也沒什麼顧慮的就把他的衣服給解開,仔細的為他檢查著傷勢。
我看到他胸前的那顆痣的時候,我第一反應就想到是他,可是我又一想,這世上胸前有痣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會是他。但當我看到他左後肩上的那一小排牙印的時候,我就肯定以及確定的知道,他就是他。因為這世上胸前有痣的人固然很多,但是只有他一人的左後肩上有那一小排牙印。
那排牙印是當年我與母親吵架,他跑來安慰我,我因為氣不過把氣全撒在了他身上,在他的左後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那一口我甚至把他的皮肉都給咬了下來,他卻一聲不吭,說是只要我高興就好,別氣壞了身子。」梓嫻說到這兒,停了下來,我看到她的眼里盡是淚花。
她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那時候的我早已情根深種,我一直守著他,想等他醒了之後就與他相認。不過他醒來之後執意要走,我告訴他我是梓嫻,是他爹娘為他定的女圭女圭親的對象。他听了之後並沒有我預期的那種激動,只是很平靜的說他知道。我問他既然他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和我相認。他說殺手是沒有過去和感情的。
我為了留住他,我說既然你是殺手,那麼殺手只是那人錢財替人辦事,我給你五十兩銀子,我要你辦的事情就是留下來,我幫你醫治,直到傷勢痊愈為止,否則哪兒也不準去。我本以為我的這番話會說動他留下來,可是他卻毫不理睬我,繼續向前走著。我急了,我立即說道,好歹我也救過你,就算是殺手也要懂得知恩圖報吧?這可是江湖規矩,你要是破了這項江湖規矩,我就到處找人說你壞話,讓你無法在江湖里立足。
我沒想到在我說完之後,他居然停下了腳步,走了回來,他說只給我半個月的時間讓我醫治他。你不知道當時我高興壞了,那半個月是我生命中樂的半個月。半個月過去了,他說走就走,一個信物甚至一句話都沒有給我留下。那時的我挺樂觀的,心想我和他的緣分未盡,以後肯定還會再見面,等到時候我在盡力贏得他的心,和他在一起就是了。
可是世事難料,等我回家的時候,我看見我的家人都被官府的人給抓走了,當我看見爹娘被押出來的時候,我想跑過去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我卻被人給抓到了一邊,我一看,居然是雪兒,我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說我爹因為得罪了當今的丞相大人,被丞相懷恨在心,處心積慮的想要報復我爹。就在我準備繼續追問的時候,身後好像有官兵認出了我們,我們便立即慌不擇路的逃跑著。
後來我們兩實在跑不動了,就找了一個地方躲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听見那些官兵也追了上來。雪兒她為了救我,獨自一人跑了出去,當場就被官兵抓住了。再後來,我偷偷潛了回去,剛好趕上見我爹我娘還有雪兒最後一面,他們就被當眾斬首了。人群慢慢散去,也不知是誰認出了我,大聲叫出了我的名字,我為了不被抓,為了為我們全家50幾口人報仇,我用勁全力的逃跑著,直到再也跑不動,暈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在媚香樓了,是郭媽媽救了我,幫助我瞞天過海,丞相才沒發現我。」說到這兒,梓嫻的往事算是告一段落。
「照你這麼說,你之前肯定不叫梓嫻吧?」我問道。
「嗯,我的本名叫杜莧梓。」梓嫻說道。
「杜莧梓,梓嫻。」不過就是把名字顛倒了過來,這樣也可以瞞天過海,這古代人的智商怎麼這麼低啊,「你現在告訴我,就不怕我去告密啊?」我開玩笑的說道。
「你不會。」梓嫻淡定的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我問道。
「我說你不會你就是不會。」梓嫻說道。
「好吧好吧,不會就不會。」我說道,「可是你真的想好了嗎?我听你的敘述,你對肖寞用情還是很深的,你真的舍得下他?」
「舍不下也要舍,要不然就對不起我們家50幾口冤死的亡靈了。」梓嫻恨恨的說道。
「報仇的方法有千萬種,你也不需要一定要用這一種啊。」我勸道她說。
「可是這是的方法了,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任憑丞相說破嘴,也比不上枕邊人的一句話。」梓嫻說道。
「我是知道,不過畢竟伴君如伴虎啊,你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不僅仇沒報到,反而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我還是勸著她,希望她能改變主意。
「別說了,我主意已定,誰也改變不了我。」梓嫻堅定的說道。
「不過……」我還欲再說,卻被她給打斷了。
「說了這麼久,我也累了,我還要為晚上的表演養精蓄銳。你要再不走,我就告訴郭媽媽你是誰。」梓嫻下了逐客令。
雖然我知道她百分之九十不會這麼做,可還是有百分之十的危險性,我只好無奈的離開了。我把裝備卸下來,換上我本來的衣服後,心事重重的走在大街上,盡管我看了太多像梓嫻這樣劇情的電視劇,不過真實發生在我身邊時,我卻很難釋懷。
「霏穎,你跑哪兒去了,我找了你好久。」就在我還在想著剛才的事情時,肖寞找到了我。
「我剛才去找梓嫻了。」我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說出口,看到肖寞憂郁的表情後,我才意識到我又說錯話了。
「對不起。」我向肖寞道著歉。
「走吧,星佑還等著呢。」說著,肖寞便轉身走去。
「你不看今晚梓嫻的表演嗎?」我問道。
可是肖寞的腳步根本沒有停下來,還是繼續的往前走著。
「你真的不再去看梓嫻了?」我追上他問道。
但是他還是腳也不停的繼續往前走著,好吧,我承認其實是我想看梓嫻的表演,不過看見肖寞並沒有留步的意思,我也只好無奈的跟著他離開了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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