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醒了,我去端藥來。」見未央醒了,巧兒將她扶了起來,背後靠著軟墊。
身上的傷口結了伽,有些微微的疼。她看著一臉平靜端著藥碗過來的巧兒不免有些驚訝。按照平常她不是早就抱著她哭了。今天怎麼這般的平靜,她覺得這丫頭一夜之間長大了好多。
想得太入神,感覺到嘴中的苦澀的才不悅的皺眉。
「姐姐,良藥苦口。這次如果沒有太子殿下送來的‘九轉還魂丹’恐怕姐姐的這條命怕是保不住了。」巧兒似是知道她要說什麼,搶先一步說道。
未央咽下口中的藥卻是沒有喝第二口。
她在巧兒的話中提取了兩個關鍵的信息︰一則是太子送來了一顆丹藥,二則是這顆丹藥救了她的性命。
聰明如她怎麼會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台州無非是想利用天書來鞏固他的太子之位。
說起太子就不由得的想起一個人,那個白衣翩然的男子他最後的一席話深深地震撼了她,哪怕他曾經想要利用她,但那也不及他對她千分之一的關愛,像是家人,有一種暖暖的感覺,她終究是不忍心去怨他,去恨他。
「姐姐。」巧兒指了指藥碗。
未央搖了搖頭,這藥味著實讓她厭惡。
她抬眸看見軒轅灕一身紫衣,光華奪目的站在門口。視線在空中交匯,相顧無言。
「本王來吧。」軒轅灕從巧兒手中接過藥碗,用勺子輕輕地攪動。
看著此景她驀地想起她初次被他誘導喝藥時的情境。那時的他如現在一般連動作都是如此的溫柔,若是以前她一定會感動的稀里嘩啦的。可是現在,在看清他是什麼樣的人後,她確實滿心的悲涼。
「雪兒。」他輕柔的呼喚。
她的眼中蒙上了氤氳,她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未央惡狠狠地奪過他手中的藥碗,仰頭喝盡。即使這藥再苦也抵不過她心中的苦澀。
「我在昏迷時隱約听王爺說,只要我醒過來,你就讓我走,不知此話當不當真?」
「當真。帶你身子好後,你就可以自行離開。」軒轅灕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就多謝王爺了。王爺,襲雪已經服過藥,身子乏了,還請王爺回吧。」她的態度冷漠決絕,又好像回到了他們初次相識的時候。可盡管如此她的眼中還是有著欣喜的神色。
軒轅灕神色復雜的看著她,凝視了許久才留了一句話︰「你好好休息,本王改日再來看你。」
軒轅灕一走,淚瞬間落下。
她愛他,亦恨他,恨他入骨。
當他親手撕毀了那張契約,毀了她的自由的那一刻起她就恨他。
可是為什麼這麼恨他,再見他時心中還會痛呢?當她把他推開的那一刻,她的心中是多麼的痛,像是刀子在一片片的凌遲她的血肉,折磨著她的心——
分割線——
自從軒轅灕答應她待她好後就讓她離開,未央每天配合著吃藥,盡管每一次喝藥她都想將它吐出來,可是為了她的自由她都忍了,她想近早的離開這里。
這幾天來,軒轅灕每天都有過來看她,可是她不想看見他,就讓巧兒將他打發走了。未央的身子也好了七七八八了,她和巧兒商量明天一早就動身。雖然巧兒還是想讓她再繼續在這里休息兩天再走,可是她實在是忍耐不住了。
讓巧兒去給軒轅晟通了信,告訴了他她們明天早上離開,而他來不來就是他的事情了。
未央揣了足夠的銀兩,和一些衣服首飾,這些東西在怎麼說也夠他們這一世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了。
天剛蒙蒙亮,收拾好行裝的兩人就出了王府。而未央也算是還有良心的在桌子上給軒轅灕留了封信,上面只有四個字︰已走,勿念。簡潔到不能再簡潔。
未央與軒轅晟約好在落陽湖見面,遠遠地她就看見那個男子穿了身素白衣衫,旁邊跟著白骨,身上還背著個包袱。看得出來里面應該是些換洗的衣物。
「大哥。」未央甜甜一笑。
「軒轅公子。」巧兒也對軒轅晟點點頭,面容上露出喜意。
其實在巧兒心中昨天去通知他的時候並沒有多大的把握他一定會來。他是一個王爺,不是一個簡單的人可以說走就走的。跟著他們走,放棄的是榮華富貴,是權勢,甚至是天下。可是他今天真的來了,在巧兒的心中,這樣的男子才是能夠配的上她姐姐的人。
落陽湖的不遠處就是一座碼頭,而他們選擇從水路出發,沒有具體的目的地,走到哪里算哪里,看看這個世界風光美景。
未央四人包了船,四人坐在船內,未央忍不住的笑。
「央兒在笑什麼?」軒轅晟好奇地問。
「沒笑什麼,只是心情好而已。我要和過去說再見,做一個全新的自己。」未央猛地站起來振臂高呼,可是她忘記了她現在是在船中,根本容不下她的身高。頭撞到船篷,頓時樂極生悲。
「啊,好痛!」未央揉了揉頭哀聲道。
「你啊,怎麼不注意些呢。」軒轅晟拉著她坐下,撥開她的頭發檢查著她的頭頂有沒有受傷。
「軒轅公子,我這里帶了好多的藥,有止血化瘀的,看看能不能用上。」巧兒說著就將她的包裹打開,里面的大大小小將近有上百個藥瓶。」
未央都不上疼,震驚的揉了揉眼她以為她看錯了,可是她沒有,那些藥是實實在在的擺在她的面前,「巧兒,你是打算去賣藥嗎?」
「沒有啊,我發現姐姐最近總是受傷,備著這些藥以防範不時之需嘛。」巧兒看了她一眼,很是認真的回答。
她說巧兒怎麼背著一個那麼大的包袱呢,還不讓她看,原來里面都是藥,而且還都是給她準備的。
「軒轅公子……」巧兒看著他又指了指她手里的這些藥。
軒轅晟笑道︰「央兒沒事,頭上也沒有腫,過一會兒就會沒事的。
「哦。」巧兒應了一聲又將手中的藥收好。
「白骨,你在看什麼呢?」未央突然發現坐在對面的白骨發了呆,那目光竟是看向……
白骨被喚過神來,少有的面上露出了尷尬,「公子,我出去看看。」
「去吧。」白骨出去時未央眼尖的發現他的耳朵根居然紅了。
「軒轅公子,他這是怎麼了?」巧兒完全沒看明白這是個怎麼情況。
「沒什麼,他最近上火。」軒轅晟很是淡然的說道。
巧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上火,上火應該吃藥啊,像白骨這樣的暗衛應該不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的。
未央看向軒轅晟,兩人均是很無良的笑出了聲,沒想到大哥他也會開玩笑。
白骨听見船內的笑聲,很是懊惱,他是怎麼了,腦袋里居然都是她可愛的身影。
而船內的未央和軒轅晟均是心知肚明,白骨這怕是喜歡上巧兒了。
巧兒看著旁邊者兩人笑得開懷,更是迷茫了。
比起未央這邊幾人的歡聲笑語,軒轅灕這邊可就沒這麼好過了。
一大清早侍女去給未央送藥卻發現屋子里面沒有只留了一封信。侍女不敢耽擱,趕緊去找管家說明此事,管家也只此事不好,急忙去敲軒轅灕的房門。
「王爺,您起身了麼,老奴有事情稟告。」
「進吧。」軒轅灕的發未束,三千青絲全都披在了肩上,顯然是剛起來沒多久。
「出什麼事了?」
管家將未央留的信奉上,「王爺,王妃她……走了。」
軒轅灕的身子一震,趕緊打開信來看,上面留了四個字︰已走,勿念。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嗎?明明已經答應她了讓她離開,為什不再等等,起碼身子要好全了在走。她就這麼干干淨淨的走了,一點念想也不給他留。就這麼短短的四個字,難道他們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就沒有什麼想對他說的。
雪兒啊雪兒,我在你的心中究竟有沒有那麼一席之地?
他不求她將他放在心尖上,只希望在她的心中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位置也好。
是不是誰先愛了,誰就輸盡城池。他寧願輸盡城池來換她真心相待,可是現在他連這個機會都沒有。
「王爺,你看要不要把王妃找回來?」管家看著軒轅灕問道。
「不用了,讓她走吧。」半晌,軒轅灕緩緩說道。
她不是一直想要追逐她的天空嗎,這一次他給她機會,或許離開了他,會過的更好。
「你們都出去吧。」軒轅灕看向管家說。
管家也是嘆了口氣,他知道王爺心中難受。給屋內的下人一個眼神,讓他們都退下。
「王爺,有事你叫我,我就在門口守著。」
軒轅灕並未出聲,管家但有的看了他一眼後退出了房間。
未央的離開令軒轅灕憂愁,可對胡夢雅來說這卻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那個賤人終于走了,再也沒有人和她爭了王妃的寶座了。
「英兒,去將我前兩天做的新衣裳拿來,我要打扮的每每的去見王爺。」胡夢雅坐在梳妝台前邊整理著自己的妝容,邊吩咐英兒。
「是,娘娘。」英兒將衣服取來,是一件粉色的華美衣裙,服侍著胡夢雅穿著好。說真話胡夢雅真的不適合穿粉色,粉色嬌女敕,穿在胡夢雅的身上與她的氣質一丁點都不配,反倒是畫蛇添足。可偏偏胡夢雅喜歡這一口,他們做下人的也不好說什麼。
「英兒,我穿這件衣服好看嗎?」胡夢雅自憐自影的問道。
「好看,娘娘穿上這件衣服猶如天女下凡。」英兒昧著良心奉承道。
「走,我們去見王爺。」胡夢雅被夸得心花怒放,賞了英兒一串珍珠手鏈,英兒連忙感謝收好。
其實,她能跟胡夢雅這麼久就是因為她的這張嘴會說漂亮話,而胡夢雅偏偏是個虛榮心極強,極愛听漂亮話的人,順著她的話說總沒錯。等再過幾年,她攢夠了錢,將自己贖了身,走得遠遠的。其實她也知道,她知道胡夢雅的這麼多秘密,她是不會這麼輕易的放她離開的,現在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呆在她的身邊。
胡夢雅自然是沒有見到軒轅灕,不光她沒有見到,所有人都沒有見到他。因為軒轅灕已經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三天了。三天沒有吃過一粒米,沒有喝過一滴水,就像是木頭人那樣呆呆的坐在那里,連姿勢都沒變過。
管家在外面都快急壞了,可是沒有王爺的命令他們又不能進去。這樣下去,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禁不住啊。
管家無奈,試圖進去,可是前腳剛進去就被喝了出來。要是敢不走,那麼接下來的就是武力解決了。
這三天里王府的氣壓低的嚇人,每個人都心驚膽顫的,做事也小心翼翼。
管家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這幾天里他能使的方法都用了,可是無論怎樣都進不去那扇門。管家沒辦法了,只能去西院找雲兒幫忙了,王爺那麼疼她,一定會听她的話的。
「雲兒姑娘在嗎?」管家在院中問道。
「管家伯伯,你來了,里面請。」雲兒從屋內走了出來,笑著說道。
管家擺了擺手,「我就不進去了,今天來,是有一件事詳情雲兒姑娘幫忙。」
「什麼事,請講。」
「也已經好幾天不吃不喝了,這麼下去王爺的身子受不住啊。我來是想讓雲兒姑娘來勸勸王爺,煩請姑娘一定要幫忙。」管家拱手作揖。
雲兒攔下管家作揖的動作,「管家伯伯說的哪里話,灕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哪里有麻煩不麻煩之說呢。」
「多謝雲兒姑娘。」
「不客氣,還煩請管家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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