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輕涯自出生之日起就被上任教主收為義子,兩年後又將另一個剛出生的女嬰鸞扇收養,封輕涯與鸞扇雖是義兄妹,但感情極深。
北辰是幾年後前任執事殿殿主收的傳位弟子,三人自小一起生活,雖然那時的封輕涯也是性子冷清孤傲,但遠比今天好得多,直到鸞扇預定為下任聖女,封輕涯得到下任教主之資。
心冰封,情斷絕!
思量一番,封輕涯決定將木青謠帶到森羅教,奪鳳輪回勢在必行,他不能保證她能安然無恙,哪怕有秦牧桑與暗夜。
世間盡是繁華處,**透白青山路,十多天的趕路,木青謠在城鎮與山區之間換了兩換,奢靡與辛酸便看了個盡數,眼里多了些惆悵憐憫,秦牧桑明白這是她歷世的必經之路,也忍著心讓她看了去,當然,難過只是在少數時候。木青謠背上的傷已痊愈,每日里與秦牧桑說說笑笑打打鬧鬧的,大部分時間還是笑臉不變的。
「秦大哥,這片森林真大真密,下雨也淋不著我們,好適合露宿啊。」木青謠原地打著轉,張著手臂沖秦牧桑笑著說。
秦牧桑放下包袱,在周圍尋了些干樹枝,木青謠幫忙將樹枝點燃,「青謠,這里距藥王谷不遠了,再有半個月就可以到了。」
秦牧桑將火撥弄的旺了些,對木青謠說道,木青謠用手撥著火堆,笑道︰「還可以玩半個月呢。」
秦牧桑看著木青謠略顯疲憊的小臉,心生疼惜,一路上怕自己擔憂心疼,她沒叫過累,還盡量讓自己放寬心,哪怕她是真的要玩,他也心疼。
深夜,木青謠偎在秦牧桑的懷里睡著了,像個懶懶的小貓。秦牧桑將披風搭在她身上,生怕她受了涼。
火堆仍在燃著,畢畢剝剝的響。暗夜的出現,秦牧桑一點也不意外,十多天里,他與他聯手打退了好幾撥紅衣人和其他人的追殺,不過,木青謠不知道。
平時,暗夜從不說話,只是這次他開口了,「教主命我將她帶去森羅教。」
「啪」火花劃出一條細線,秦牧桑語氣微冷「原因呢?」
暗夜緩緩抽出刀,在自己的手掌上狠狠劃了一道口子,鮮血頓時滴成一條線,「我以命護她無恙,定會讓她處在最安全的地方。」
秦牧桑將木青謠摟得更緊了,「藥王谷同樣安全。」暗夜仍是平靜「我必須帶她走!」
秦牧桑直視著暗夜,沒有說話。暗夜也沒有再說話。
火堆逐漸暗了,木青謠往秦牧桑懷里縮了縮,雙臂環住秦牧桑的腰,感覺到了溫暖就不動了。秦牧桑寵溺地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暗夜的刀落在了秦牧桑的面前,「你知道她在哪里最安全」。
秦牧桑眼瞼低垂,他靜靜地看著木青謠,極其清淺地笑了,是啊,他當然知道,藥王谷與森羅教,後者更與她有利。
因為木青謠告訴了他︰她的師師父是毒皇。藥王與毒皇,本就是兩種對立的身份,就算他有意隱瞞他師父,但難免會出差池。現在又加上諸多因素及森羅教,秦牧桑終是決定讓木青謠去森羅教,畢竟,那里還有個人可護她周全。
他拿出一粒藥丸,輕輕地送進木青謠的口中,「青謠,吞了它。」
睡夢中的木青謠本欲將藥丸吐出,但模模糊糊听到秦牧桑的聲音,便吞下了藥丸,沒一會兒,木青謠就沉沉地睡去了。
秦牧桑理了理她的頭發,起身,將她遞與暗夜,「她服的藥丸可讓她睡兩天,你趁此帶她去森羅教。」
暗夜把刀插在地上,撕下衣袍一角將流血的手掌纏住,接過木青謠,沖他點點頭。秦牧桑把木青謠身上的披風的帶子系好,「告訴她,我會去那里找她的。」
暗夜深沉地看了秦牧桑一眼,沒有作聲。飛身而去。
暗夜染血的刀筆直的插在土地上,秦牧桑看了一眼那刀,熄了殘余的火焰,夜行趕路,為了木青謠,他把自己最為重要的依靠都扔了,如此,那他還有什麼不放心呢?
月白的袍子,神韻的身影,秦牧桑宛若謫仙的在森林里灑然而過,忽一回頭的目光更是蘊含著溺人三千的眷戀與溫柔。
森林深處,一個看起來嬌嬌弱弱的女子不禁痴了,連手上的絹扇掉落在地都沒有察覺,直到身邊的丫鬟將絹扇拾起遞與她面前,「二閣,你的絹扇。」
次日清晨,秦牧桑便遠離了森林,他不知道昨夜將木青謠交給暗夜是多麼的明智,因為他們昨夜待過的地方已被各種來路的人「路過」了好多次。人數之多,是秦牧桑不曾想到的。當然,森羅教的人還沒有出現,直到封輕涯確定木青謠已經在來森羅總教的路上,他才讓北辰通知中原分教,開始行動。